“我一直都是白月歌。”
少女的话在夜岚耳边回荡，久久不能停息。
一直都是白月歌？
这是什么意思。
不对，还是说，她的两个灵魂都是以白月歌为名字？
想到这里，夜岚拍了拍手。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错了。
夜岚四下打量着白月歌的身影，这令少女有些感到不自然的视线让白月歌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你，你想干嘛？”
白月歌有些不确定似的退了退。
“那我问你，你成为这个白月歌时，当时几岁？”
“啥？”
“别说其他的话，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八岁啊，哦不对，应该是七岁。”
这么回答着，白月歌有些奇怪似的看着夜岚。
“我不是问白月歌多少岁，而是问你。”
“可我就是白月歌啊。”
“好吧，是我说的不清楚，那我重新问你一次，你成为这个白月歌前，你几岁？”
“十六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略微思考了会，白月歌回答道。
听到回答，夜岚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名少女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情况，甚至还在固执的认为自己就是“白月歌”。
也罢，既然如此，那么只需要做好一些准备，再在合适的时机告诉其事情的真相就行了。
“走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夜岚也不再准备继续询问些什么了。
反正再问下去也只会徒增白月歌的疑惑。
“去哪？”
“回家。”
听到这里，白月歌失神的愣了一会儿。
家。
一个多么令人怀恋的字词。
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就被人无情的对待，成为下人，称为废物，不知道父母，甚至连独自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实力都没有，这样的自己，真的还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吗？
眼前这个知晓了自己秘密的男人，真的是可以信任的存在吗？
白月歌不知道。
自己不像其他穿越者一般，有着强大的外挂、惊人的天赋、无与伦比的强大气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因为意外才在这个世界重生。
本以为自己会在白家一辈子当一个下人，就这样度过一生的白月歌第一次从他人的话语中知晓自己将会有一个家。
可那个家，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身份神秘，目的未知，他究竟是因为可怜自己，还是说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所需要的？
那如果，自己不再被需要了，自己是否又会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呢？
“不，我没有家。”
与其失去，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当自己曾满怀希望时，世界又给予了自己绝望。
这是白月歌经常经历的事情。
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才是作为普通人的白月歌的生活方式。
而且，从夜岚刚才的话语中，白月歌可以猜测到，自己似乎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个“白月歌”，可既然如此，自己又是谁？
是穿越前的那个白月歌吗？
现在的她开始怀疑起来。
是这个世界原本的白月歌吗？
那自己脑海中的异世界的记忆又是什么？
如果自己所知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自己又是什么？
这两个世界的白月歌又是什么？
还是说，自己“现在”本身的存在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
“呐。”
白月歌默默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夜岚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向自己。
“现在的我，是谁？”
想知道。
少女想从眼前的这名男人口中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你是你。”
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回答啊。
少女不禁这么想着。
擅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自己变得如此奇怪，到现在，却居然说自己就是自己。
那么，你之前说的“白月歌”究竟是谁？
既然自己不是白月歌，那自己脑海中属于两位白月歌的记忆，她们又是谁？
果然，穿越重生这种事情是独属于主角才有的特权，身为普通人的自己，却连自己究竟是谁都无法决定。
多么的可笑。
多么的可悲。
这就是身为普通人却强行享受主角待遇而遭到的报复吗？
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现在的这条生命，究竟是为何由自己来享受？
如果身为普通人的自己只能在世界上苟延残喘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真的是相当的可恶至极啊。
啊，厌倦了。
少女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莫名的穿越到这个世界，莫名的被安排自己的生活，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莫名的开始决定自己的存在！
自己不是白月歌？
自己认定了八年的身份，自己承受了八年的屈辱，如果自己不是白月歌的话，那么，自己之前的这八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来，到头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白月歌！白月歌！白月歌！
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月歌的！
自己所经历的八年屈辱都是白月歌的！
甚至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因为白月歌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啊，也对。
如果没有自己，白月歌依然会是白家的天才。
如果没有自己，白月歌的生活也会是养尊处优。
如果没有自己，白月歌说不定就是如同主角般的存在。
甚至是如果没有自己，白月歌说不定还不会死！
累了。
少女已经累了。
自己的存在被人否定。
自己的生活出现裂痕。
甚至自己都已不再是自己。
这一刻，少女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开始崩溃了。
一切，都因为自己不是白月歌。
一切，都因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需要的废物。
不好！
夜岚感受到白月歌的身上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化，下意识抬手用自己的神魂开始查看。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白月歌原本沉睡的灵魂会突然发生暴动。”
感受着白月歌身上剧烈的灵魂波动，夜岚赶紧用自己的神魂帮其进行稳定，可是，白月歌的两个灵魂就像是在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一般激烈的纠缠在一起。即使夜岚想要将她们重新分离，可两个灵魂就像是在拒绝着夜岚的帮助一般，完全不让夜岚有插手的余地。
可恶！
如果强行分离这两个灵魂的话，说不定会对白月歌本身做出什么不好的影响。
可就算不这么做，白月歌的身体被这两个灵魂摧毁也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夜岚一筹莫展的时候，痛苦哀嚎着的白月歌突然一把抓住夜岚的衣摆，以如同恳求一般的语气像夜岚问道。
“我…究竟是谁？”
……
北望之森。
一道人影在森林中疯狂的潜行着，身上所散发的恐怖气息令森林中的大量猛兽避之不及。
“吼！”
只见人影在一处山洞前停下，随后，一道巨大的身影如同炮弹一般飞射而出，重重地撞断几颗巨树后才停下来。
“给我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生物靠近这里。”
就在巨大的身影准备冲进去时，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山洞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向其命令着。
“吼。”
巨大的身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表示自己知道了一般，然后一脸委屈似的坐在自己的山洞前。
没办法，里面的那个家伙自己惹不起啊。
森林里的身影自然是夜岚了。而向炮弹一般被夜岚踢出来的巨大身影自然是夜岚之前为了寻毒而惨遭迫害的巨熊，只不过，现在的巨熊可是完全没有一点脾气，甚至都不敢大声吼叫。
此时，夜岚坐在山洞里，将已经失去意识的白月歌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身前，从她的眼角出，夜岚还依稀的能看见上面残留着的泪痕。
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想起当时白月歌的状况，夜岚看着她流泪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愕然。
眼前这名乐观面对生活不幸的少女，为何会因此而流泪？
她的灵魂为何而暴动？
她为何而哭泣？
这一切，都能从她的问题中寻求到答案。
她…究竟是谁？
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居然会哭着问自己。
想必她也是十分的在意吧。
轻咬指尖，从手指中缓缓的凝聚着一滴自己的精血，最终滴在白月歌的嘴中。
有着自己精血的加持，白月歌的体魄得到极大的强化，至少不会轻易的被这两股灵魂给扯碎，但最主要的是，要让白月歌重新清醒过来，只有这样，夜岚才能从根本是彻底解决白月歌的危机。
对此，夜岚要进入白月歌的内心，彻底解开白月歌的心结。
夜岚默默的凝聚出一丝灵魂，缓缓地向着白月歌的识海移去，可是却被其身体内的两具灵魂同时给拒绝，不让夜岚去窥视她的内心。
“都快要死了就不要这么倔了啊。”
为了能顺利的进入白月歌的识海，夜岚分离出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以最为纯净的灵魂之力为载体，来护送自己的精神进入白月歌的内心世界。
当夜岚做出这样的举动后，夜岚自己本身也是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若是白月歌最终没有走出自己的心魔，那么夜岚这分割出去的一部分灵魂也将永远的与自己失去联系，甚至会极大的危害自己的生命本源。
即便是以夜岚这样的实力也无法逆转。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其，夜岚的生命已经与白月歌真真正正的联系在了一起。
“拜托，本座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还是挂了，那可就太亏了。”
这么想着，略显担忧的夜岚看了看被自己灵魂之力包裹住的白月歌，最终十分疲惫的倒了下去。
现在，也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
被灵魂之力包裹住的夜岚的一丝神魂漫步在这片漆黑的世界。
这是两名白月歌的灵魂之间的间隙，而要想真正的进入她们的内心世界，夜岚需要在这里找到一扇门，一扇通往为了的门。而自己周身的这片白光，正是夜岚为了不让自己的神魂在此迷失的保障。
“爸爸。”
“妈妈。”
“修炼。”
“变强。”
四周不时传来这样的声音，这是两名白月歌过往的记忆碎片。
既然自己能听见这些，那么，想必自己现在所走的方向并没有错。
一路上，四周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
左边，是原本白月歌的记忆残影。哪怕是在夜岚的眼里看来，也是极度的无聊。
修炼、修炼、修炼！
一如既往的修炼！
没日没夜的修炼！
仿佛白月歌自己就是一尊无情的修炼机器一般。
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没有人关系她的想法。
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
很难想象，白月歌的童年究竟是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世界没有色彩，周边没有同伴，只有自己的黑白世界，孤独且无助。
右边，是异界白月歌的记忆。
开心、快乐、喜悦、幸福。
这些另一个白月歌从未感受过的情感与另一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父母的关爱。
幸福的家庭。
朋友见的玩笑。
这样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在夜岚眼前播放。
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没有见过的大楼直入云霄，无法理解的铁块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钢铁的城市里奔跑、在灰暗的天空中飞翔。
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神奇。
这一切的一切又是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
默默的观看着记忆的分割，夜岚最终站在了黑白分割的门前。
那是通往白月歌内心的门。
在门前，两名白月歌彼此对视，最终又同时缓缓的看向走来的夜岚。
“你来了。”
看上去十六岁的白月歌想着夜岚打着招呼。
一旁年仅七岁的白月歌蹲在地上，移开眺望着十六岁白月歌的眼睛，最终缓缓地落在夜岚的身上。
看来那个年长的白月歌应该就是异界的灵魂，而年幼的白月歌就是真正的那位了。
只不过，这位真正的白月歌倒是显得有些灰暗。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啊。”
年长的白月歌有些不满的看着夜岚。
“不好意思。”
下意识的，夜岚被她那奇妙的立场吓得说了声抱歉。
“嗯，还行，孺子可教也。”
年长白月歌倚老卖老的说辞让夜岚有些无语。
“诺，帮我劝劝她，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这么说着，年长的白月歌朝着年幼的白月歌的方向努了努嘴。
“这样真的好吗？”
夜岚想着她问道。
“不然呢？难不成真的就这么看着她去死？”
年长的白月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夜岚还是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轻微的不舍。
“那样的话，你可就……”
“我知道。”
不等夜岚说完，年长的白月歌抢过了话题。
“可不这样又能如何？我终究是一个死人，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掉了的人。不过，也托她的福，我在这个世界重新“活”了八年，虽然过得挺凄惨的，但也算“活”过了一次，不是吗？”
没错，这位年长的白月歌，本应该是确确实实的在八年前去世了，在她所在的那个世界。
也许是因为命运，或是两位白月歌有着奇妙的缘分，本世界的白月歌以她那强烈的愿望，将年长白月歌因为什么原因意外降临到本世界即将消散的灵魂重新凝聚，最终附身在自己的身上。
而这，也是白月歌突然无法修炼的原因。
作为异界之魂，年长白月歌的灵魂本就不为这个世界所容，自然也是无法修炼本世界才有的灵力，也因为她附身在白月歌的身上，使白月歌身上带有异界的气息，让世界并不认同她的存在。
至于现实中的白月歌是谁，恐怕就是因为继承了异界白月歌的记忆，对她的世界与生活产生强烈的向往而对自己进行的暗示。
因为向往父母的关爱。
因为渴求家庭的幸福。
因为享受朋友间的喜悦。
这些白月歌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使得她自己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白月歌。
作为异界之魂的白月歌，因为强行或意外而来到这个世界最终被本世界的白月歌束缚着灵魂，本就因为穿越世界之间变得破碎不堪，如果不是有着本界的白月歌束缚住了，恐怕早就消散了，更别谈能以自己的意识重新出现在外界。
而这，也是一体双魂之人会如此罕见的缘由。
因为寻常灵魂穿越世界本就已经濒临破碎的边缘，更何谈以自己的意愿进行合适的附身，甚至取代。
“不要！”
见夜岚缓缓的像自己走来，年幼的白月歌开始疯狂的挣扎。
“不要！不要！不要！”
“听话！别任性！”
看着年幼的白月歌在自己的面前疯狂的挣扎，夜岚一脸正色的表情责备道。
“你也要将我重新丢到那样的世界里吗？”
年幼的白月歌悻悻的蜷缩着身子，似乎是对夜岚的责备产生了恐惧，她湿润的眼睛看了看夜岚，然后又看了看身后那片属于她自己的灰色世界。
可怜、弱小、且无助。
是啊，她还是个孩子啊，从小就待在那样的世界里，会向往幸福，会追求美好本就是应该的啊。
倒不如说，像她这样的孩子，本就应该生活在幸福的世界里才对。
“可你终究是要回去的。”
年长的白月歌见夜岚心软下来，接着道。
“那才是属于你的人生。”
“不要！”
对此，年幼的白月歌开始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那样的生活？为什么我要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也想要家人的关心、我也想要朋友的关怀、我也想要父母的陪伴，我只是想要这些而已，难道有错吗？！”
年幼的白月歌稚嫩的声音在这黑暗的意识空间中回荡。
有错吗？
没错。
这本就是她这样的孩子应得的。
但也正如年长的白月歌所说的那样，这不是属于她的生活。
“我只是，想要和普通的孩子一样，这样也不行吗？”
听到她的哭声，夜岚沉默了。
他无法拒绝一个孩子这样的哭求，哪怕这是为了救她。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被人羞辱，被人责骂，这八年来的生活一直都被年幼的白月歌看在眼里，而这段时间，也正是年长的白月歌记忆中的美好在支撑着她。
如果自己就连这样的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这样的一个孩子的话，那么，自己真的就有资格成为她的师尊吗？
答案是否定的。
夜岚无法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剥夺一个孩子的向往。
“既然你想要这些毒话，那就都给你吧。”
年长的白月歌走到年幼的白月歌的面前，轻轻的拉起她的手，带她走到那片彩色的记忆前。
“你想要这些毒话，就都给你吧！
父母的陪伴。
家庭的幸福。
朋友的关爱。
你想要的一切，就从我这里拿去吧！
它们都会属于你？”
这么说着，彩色的世界将两人的身影包围在其中。
“都…属于……我？”
“没错，都属于你！”
年长的白月歌温柔的抚摸着年幼白月歌的脑袋。
“不过，你要记住，这些虽然都属于你，却又都不是你。
你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你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将来。
你会遇见自己的幸福。
你会遇见自己的追求。
你也会遇见自己的渴望。
所以，代替我，去见证属于你的未来，好吗？”
“我也会帮你的。”
夜岚也连忙述说。
“或许我不是个合格的友人。
也无法带给你家人般的陪伴。
但我保证。
你的现在由我来守护。
我会陪你遇见自己的幸福。
我会陪你遇见自己的追求。
我也会陪你遇见自己的渴望。
所以，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去见证属于你的未来。好吗？”
看着充斥在自己周围的色彩，年幼的白月歌点了点头。
“好，拉勾！”
就这样，三人的手指轻轻的接触在一起，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同盟，而年幼的白月歌也是在幸福的微笑中缓缓的消散。
此刻，这个世界不再是黑白。
此刻，这个世界重新焕发光彩。
“这样真的好吗？”
门前，夜岚向身旁的白月歌问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本就是个已死之人，现在，无非就是真的去死罢了。”
“你本可以继续活下去。”
“继续？无非就是多当几年的看客罢了。”
白月歌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接着道。
“看着她那个样子，自己怎么好意思呢。”
眼看着话题逐渐变得沉重，白月歌笑了笑。
“话说，你刚才的话好像求婚啊。”
“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去见证属于你的未来，好吗？”
白月歌模仿着夜岚的语气，神色轻快的笑着。
倘若能与她出生在同一个世界，或许自己会和她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吧。
那样的世界，或许也不错。
夜岚忍不住这样想。
“好了，接下来就轮到你出场了。”
白月歌拍了拍夜岚的肩头，指了指两人面前的大门。
通往白月歌内心的大门。
“去拯救那位公主吧，就像童话书中的那样，主角！”
这么说着，白月歌重重地对着夜岚的背影竖了个大拇指。
直到夜岚的身影完全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白月歌才落寞的看了看自己空无一人的四周。
“真是的，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当了一会英雄啊。”
似乎是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白月歌寂寞的躺在地上。
“当英雄的感觉真不错啊。不过，关于他们说的那个未来，真想亲眼看一下啊。”
就这样，随着声音的缓缓落下，白月歌的身影最终逐渐的化为微光，默默的消散在这意识空间之中。
大门内侧，夜岚看着身边这满是锁链的布局，顿时感到事情的不妙。
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来的棘手。
眼前的这位公主，并非是安静的躺在水晶棺中，而是被锁链牢牢的囚禁在此。
被名为自我的锁链。
眼前的白月歌，既不是年幼的白月歌，也不是年长的白月歌，而是真正的白月歌。
感受到夜岚的逼近，白月歌缓缓的睁开自己的双眼，那是一双灰白的、毫无色彩的绝望的眼眸。
“怎么样？想从这里离开吗？”
见夜岚直接坐在自己的身边，白月歌默默的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刚才的那些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她呢？”
白月歌问道。她口中的她自然是异界的那位白月歌了。
“谁知道呢，或许已经消散了吧。”
夜岚淡然道。
“笨蛋。”
“是啊，的确是个笨蛋。”
夜岚对白月歌的话表示赞同。
“居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自己的存在，将自己的过去交付于她，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未来。”
“你说可笑不可笑？”
“……”
见白月歌不想答话，夜岚默默的起身，一把抓住挡在他们之间的锁链。
“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这么说着，夜岚一把扯下面前的锁链，让自己完完全全的站在白月歌的面前。
“交易？”
“没错，我们三人之间的交易！”
如此，夜岚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掌，放在白月歌的面前。
“既然她予你过去的话……”
不等白月歌反应过来，夜岚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便护你现在……”
用力一拉。
“而你，许我未来！”
话音渐落，周围的锁链也应声破碎。
“如何？我的公主殿下。”
看着怀中满脸惊讶的白月歌，夜岚挑逗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