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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讴夕阳 更新时间:2016/10/3 10:16:56 字数:6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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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已经到来。

于是,我想讲个故事。

我想讲个恋爱故事。

会是这样吗?

在这种世道、这种地方,由我这样的人讲述恋爱故事?

虽说似乎不太可能,但——真的只是个恋爱故事而已。

恋爱。

按照我个人的价值观——

世界上的恋爱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幸福的恋爱,另一种是悲剧的恋爱。

当然,依据不同的划分标准——世界上的恋爱又可以分为结合的恋爱和分离的恋爱。

“生命中令人悲伤的一件事是你遇到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但却最终发现你们有缘无份,因此你不得不放手。”

所以——

结合的恋爱是幸福的恋爱,分离的恋爱是悲剧的恋爱;

幸福的恋爱是结合的恋爱,悲剧的恋爱是分离的恋爱。

这样说对吗?

对,是对的吧。

但,这不是全部。

“在爱情的战场上,唯一获胜的秘诀是逃跑。”

因此——

结合的恋爱是悲剧的恋爱,分离的恋爱是幸福的恋爱;

幸福的恋爱是分离的恋爱,悲剧的恋爱是结合的恋爱。

——虽然不是赞同,但这么说也没有太大的不妥吧。

恋人结合,会是幸福;

恋人分离,会是悲剧;

幸福当然是恋人结合;

悲剧当然是恋人分离。

但——

恋人结合,也会悲剧;

恋人分离,也会幸福;

幸福也会是恋人分离;

悲剧也会是恋人结合。

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不管是幸福还是悲剧,不管是结合还是分离——恋爱,不过是“全部”而已。

“全部”?

在茫茫人海中,与自己等待的人邂逅、相识、相知并相恋;在茫茫人海中,与等待自己的人邂逅、相识、相知并相恋。

——全部。

在茫茫人海中,与自己等待的人相恋、相识、相知并分离;在茫茫人海中,与等待自己的人相恋、相识、相知并分离。

——全部。

所以——

是幸福、还是悲剧;

是结合、还是分离;

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邂逅时付出全部;相识时付出全部;相知时付出全部;相恋时付出全部。

重要的是——分离时,将全部全部抛却。

重要的是——付出全部或抛却全部的行为。

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最好的说明。

......

虽然如此,但我仍想讲述我与她之间的故事。

会是个怎样的故事呢?

幸福?悲剧?

结合?分离?

甜蜜?苦涩?

平常?非常?

不,不是这样。

是关于说与不说;

是关于忘却与分裂;

是关于虚假与真实;

是关于谎言与真心;

是关于分别与永别;

是关于逃避与追寻;

是关于全部与所有——

这样的恋爱故事。

虽然我非常想这就开始讲述那个故事,可是,在此之前——

“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爱情不过是一种疯。”

“真实有时可以不像真的。”

我更想先把这三句话分享给你们。

001

诡计需要伪装,真理喜欢阳光。

这句话到底适不适合真理子呢?

啊,老实说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哦,对了——

“真理子”是个人名。

正如这三个字给人的第一映像,“真理子”是个女人的名字。

为了不让各位误会,我想还是赶在这最开头就好好的介绍一下她吧。不然,若只是这般轻描淡写的话,这个和风味十足的名字,没准会在人们的脑海中具现成一个穿着和服坐在榻榻米上沏茶的日本女人。

关于真理子的形象问题,假如不幸恰被我言中,那可就真是大错特错了。真理子她呀,可完全不是那样子的——不,这么说或许太过绝对,但我敢确定的是,至少,在与我相识、相处的这两年里,她完全不是那副模样的女人。

真理子并非日本人。至于她到底是哪个国籍、或者说她到底是出生于哪个国家,我曾经根据各种线索(漂亮的亚洲美女脸,堪比白俄罗斯少女的高挑身材,比我还老道的国语,假期总喜欢往美洲飞等等)做过数次推测,但无论是哪一种论断,都被她笑着否定了。

在最后一次被她否定之后,我便再没有对她的国籍进行过任何形式的探求——我放弃了。即使看起来真理子对于我的多次询问不仅不反感,反而还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晃着高脚杯笑着让我继续猜,那神情就像在说她很期待我能猜出她的国籍似的。

但,我还是放弃了。

无视了真理子轻抿着的闪亮红唇,无视了真理子上翘而饶是兴趣的双瞳,我,放弃了——

我是个懒人,非常懒的人,懒到凡事若是询问一次仍得不到答案,我便会放弃。因此,反过来说,也就是说,对真理子“出生地在哪”这一真相的寻求,我已是超常发挥,不,应该是超、超常发挥了。

我想,我超超常发挥是有原因的,绝非无缘无故的所为。

是的,没错,原因。

当然,说是原因,倒不如说是个“念头”来的恰当点。

——甚至,即使是在放弃了对真理子身世继续刨根问底的现在,我也不曾放弃那个念头——那个在我认识她之后便一直萦绕在我的脑中的念头:

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养育出真理子这样的女人啊?

请原谅我废话了这么久。

我知道,也是时候具体说说真理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了——我想你们会感兴趣的。

让我们由浅入深的开始吧。

真理子呀,是个特别爱穿漂亮衣服的女人——如果我只是这么说的话,难免会让各位失望吧?爱穿漂亮衣服不过是女人的天性而已,的确没什么特别,但,我想表达的是与“天性”完全不同的喜欢,是有着比天性更深层次的喜欢和,爱。

虽然我说了上文那自大的话,但老实说我并没有能将我的想法确切表达出来的自信。

了解一个人本就极难,但,更难的是将那份“了解”表达出来。中国不是自古就有一句这样的古话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想,真理子可能也挺喜欢这个道理的——因为,她常常会眨着让我不敢直视的双眸对我说出“不好好理解别人话语的意思可是会吃大亏的哦”这样的话。

啊啊——事实上,比起领悟他人话中的涵义来,我更拙于表达——想要如何将真理子这个人的形象较好的传达给各位,对我来说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但,姑且还是让我试试吧——

真理子有五个巨大的私人订制型衣柜,里面藏有绝对穿不完的衣服。这些衣服,不管什么风格、不管产自哪个国家、不管什么颜色,也不管是什么款式,只要是漂亮的,她都喜欢,她都热爱。

但是,漂亮本就是个暧昧到让人厌恶的定义。

什么样的衣服算是漂亮?

什么样子算是漂亮?

这个问题的答案除了太过主观之外,往往还充斥着回答者的自信,或许用自负这个词会更合适些——我想,她之所以敢不断将许多甚至已经配不上衣服这个称呼的破布条称作为“漂亮的”衣服,大概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肉体有着“能化一切腐朽为神奇”的自负。

对于弱者来说,对于脆弱的活在世上的弱者来说(比如我),他人的自负大概是最讨厌的东西之一。但是,对于她的这份自负我完全讨厌不起来——这世界上,有会讨厌美丽的真相的人吗?

说到这,我想起某次她在镜子前转着圈对我说的那番话:

“喂,莫谈,你不觉得这件衣服漂亮到比我能说会道多了吗?啊啊啊~真是羡慕这件漂亮的让我嫉妒的衣服,我要是能有它这么开放、这么善于表达就好啦。”

这其实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这其实也是经常会有的对话。

往往此时,她穿的都是些极度暴露的衣服、极度像是破布的衣服——不过,连好好遮住女性隐秘花园这一基本功能都不具备的随便的布条,真的能称之为衣服吗?

虽说女性隐秘花园的确很有吸引力,但让我们把注意力从那些尤物上挪开,回到她这句话上来吧。

且不说“漂亮到比她能说会道”这句话语法上的正确与否——每逢此景,我都只能低下头,无言以对。迫使我低下头,迫使我无言以对的,除了她过度外露的、色气逼人的、堪比感官杰作的肌体之外,更多的是那蕴涵在言语中的假意。

一听便知的假意。

“喂喂喂,莫谈,我可是在非常认真的询问你呦。而且,在这种时候低下头可是会伤害到女孩子脆弱的自尊心的哦!啊啊啊,我知道了,你这其实是欲擒故纵吧?哦呦,你的小伎俩真是一下子就被我看穿了呢......那么就如你所愿,如你内心那头疯狂的、流着下流口水的野兽所愿,我马上就脱光了好啦。”

“......”

虽说原先她就是穿着约等于没穿的模样,但如果这种时候我抬起头的话,当真会看到她脱成一丝不挂的酮体,看到她傲人又摄人的色情**,看到她洁白又光洁的下流大腿,看到她眯成细线从眼角处开始上翘的深邃又妩媚的双眼——那双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对上的眼眸。

不过,可以选的话,比起干干净净的裸体来,我倒是更喜欢挂着条条细布的年轻肉体——如果能穿上黑色长筒网袜的话就更好了。这大概不算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说到年轻肉体,我其实还有个不得不提的疑问——那就是,真理子今年到底多少岁?

虽说猜测女人年纪是个极不绅士的行为,但比起对她年龄的好奇心来——我宁可将绅士之礼撕成粉碎吃下去也务必想知晓她的年龄。

对我来说,真理子的年龄就是这么神秘的东西。

她的容貌、气质以及那副不可一世、看破浊世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像个25、6岁的女青年。但20多岁的女人,真的会拥有那平常来说只属于14、5岁少女才特有的煮鸡蛋似的肌肤吗?与假话连篇的真理子不同,蕴藏在人类肌肤之中的活力,可是会老老实实的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毫不留情的溜走的。嗯,换句话说,就是肌肤从不善骗人。

善于骗人的真理子与不善骗人的肌肤——这对矛盾合在一起便组成了“她的真实年龄到底是多少”这个麻烦的谜题。

或许真相是这样吧——绞尽脑汁的我曾经做过这样的妄想:真理子脖颈以下,是少女时代的她,而脖颈以上,是成年之后的她。唔,当然,就算是我也知道这纯属无稽之谈。这不过是个愚蠢的妄想。

哎,其实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我这个本就愚蠢且又极少与异性接触的人想要猜出真理子的年纪,大概是比中彩票更渺茫的小概率事件吧。

既然如此,那关于真理子年龄的话题就此打住,永不再提。

......

还是那次的对话。

之后——

“切,冷淡、冷漠、白痴、性无能、ανικανότητα、impotens。这明明是为你这一周辛勤的工作而特别献出的大福利呢。”

她对依然低着头的我这般说道。

别以为在几个普通的骂人单词中夹杂一个性质恶劣的词语和两个完全听不懂的外语单词就能让我抬起头。我之所以一直低着头,是有着更深沉的原因的——才不是被怯场、害羞这种粗鄙的情绪所扰。

没错,如我所言,我低头,是因为我正沉醉在咀嚼她言语里的假意当中。

我比谁都清楚。这世上不存在任何一件衣服,不对,没有理由把对比的事物局限在衣服这个狭隘的领域里——在我看来,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种存在,能在语言这个领域上胜过她。对于这个一旦张嘴就会情不自禁的、滔滔不绝的引用全世界各种语言、各种文明典故和冷知识的女人来说,表达不过是比呼吸还自由的事情。

这样的她对这样的我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在讽刺我吧。不管从哪个纬度来说,真正不善表达的人是我才对。倘若不是我,倘若不是我的笨嘴拙舌,或者说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在那种美妙时刻对这个女人说:再漂亮的衣服都没有你好看,再精致的饰品都点缀不整你的魅力......

关于衣服的话题到此为止。

哎呀,除了是个爱穿漂亮衣服的女人之外,要说真理子是个怎样的人,要把真理子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说清楚,对于口笨舌拙的我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艰难了。

这样吧,还是再来试着说说真理子的职业吧。

职业,人活在这个社会上的必要因素,人与这个社会产生交集的最大原因。每个社会人都有职业,都应当有职业。从这个角度出发,恐怕即使是口拙的我,只需照实叙述,也能描绘出真理子这个女人大致的轮廓了吧。

哎,不过,该怎么说呢,,要想一、两句话就把真理子的职业说清楚,实属天方夜谭。因为真理子的职业,与其说是侦探,倒不如说是明星——即使她没有加入侦探协会,没有成为注册侦探,也不妨碍她成为全国侦探们心目中的明星。

不管是什么案件,民事也好,刑事也罢;不管线索多么渺茫,无证也好,流于传闻也罢;只要是案件,只要到了她手中,就一定会破案。在她手中,再难的案件也会变得简单,仿佛之前之所以破不了案,纯粹只是因为案件没有交到她手里而已。

很厉害吧?但,这跟真理子真正的厉害之处比起来,完全算不上什么——毕竟,她可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改变、颠覆了整个侦探行业的人啊。

说起来,原本大家一听侦探这两个字,可能想到的无非就是些穷酸的靠偷拍出轨照换取生活费的可怜人。事实也正是如此。在真理子出道之前,大部分侦探干的约莫就是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但自她出道后,通过破解一个又一个焦点难案,她极其自然的获得了政府、社会、舆论乃至于大众对她的褒奖和青睐。随之带来的效应是,全社会开始反思之前对侦探这个行业的认知。讨论了半年时间,伴随着这半年时间里真理子越发耀眼的表现,侦探行业的风评最终定格为:善于推理的精英们从事的高端的、重要的、关键的行业。几乎也就是这五、六年的功夫,随着越来越多的精英进入侦探行业,随着侦探注册制的普及,这个“当年”冷清贫瘠的职业突然就变得炙手可热了。

在这么个热的发烫的行业里——

神探;

名侦探;

难案专家;

破案的高手;

冷面无情判案官;

世上最棘手难题的清道夫;

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名侦探;

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献给真理子的称号。

针对这些称号——

“毫无根据和落脚点并让人完全笑不出来的笑话,他们其实只是想取笑我才这么叫我的吧?”

真理子常常如此说道。

她并不满意这些穷酸的、明显是跟风的外号。

“啊啊啊~他们连个响亮的称号都想不出来,还想做一个好侦探?痴人说梦。缺乏想象力的人可不适合做侦探呀。”

对于她的这番言论,我深表赞同。但若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怪不得那群真理子的“信徒”,因为,想找到明确的词语好好地形容她,估计就算是翻烂字典也找不出。

那么,相对的,只能是相对的,“明星”、“偶像”,就似乎比上面那些干巴巴的称号要贴切许多。反正对于每天都要去邮件箱里筛选邮件,从上百条抒发仰慕、跪求一见的垃圾邮件中过滤出有用的、工作用的邮件的我来说,明星,偶像,这两个形容真是太确切不过了。

我讨厌明星。也讨厌偶像。因为那一看就知是很麻烦的职业。懒人最讨厌的即是麻烦。

说到麻烦——对了,忘了说了,我,莫谈,只是个普通人。一个特别厌恶麻烦的、普通的懒人。在某个特别的巧合里邂逅了真理子,之后又极不情愿的与她一同经历了某个说起来能写成几本书的事件,最后,心甘情愿的成了真理子的助手。

“喂,莫谈,都发生这种事了,你只能成为我的助手了呢。”

“是真的,只能了吗?”

“是的,只能了。顺便说一句,没有其他可能呦。除非你,除非你这个普通人,能想出其他的解决方案。当然,你觉得,你能反驳我提出的方案吗?你觉得以你的立场,能反驳在这三周内与你朝夕相处并多次于灾厄中拯救你的我,所提出的方案吗?”

“......”

那个晚上的对话历历在目。随着这个对话的结束,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她的助手。说起来,现在想来,初识她的那会儿,她似乎还没现在这么能言善辩。

嗯——倒不是说成为一个侦探的助手有什么不好,她开的工资还挺高的,更不说还时常能有出国“旅游”的机会。只是,我,一个普通人,成为了一个侦探的助手、一个侦探明星,哦不,一个明星侦探的助手,这多少会让懒惰的我,愚笨的我,不知所措。

我常常会想: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做好侦探助手这个职业啊?侦探助手真的是这么艰难的职业吗?

举例来说。一个月前,我半夜12点突然被电话吵醒,之后连夜赶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到法国卢浮宫给她送了件抗寒的外套;三周前莫名其妙得飞到埃及,在狮身人面像下帮她拍了张纪念照;两周前,陪她逛了一趟日本金阁寺,还顺便听她讲了许多压根没写在历史书上的野史;一周前,哎?我想想,哦,一周前至今,她还没联系过我。说起来,她很少会超过一周不与我联系呢。当然,我还不至于敬业到......热情到会打个电话给那个明星,问问她现在是不是在大本钟下面听钟声,需不需要我从国内买一杯国产奶茶给她送过去暖暖胃。

不过比起奶茶来,她其实更喜欢咖啡。

啊,这些不过是成为她的助手后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这些都只是身为她的助手的我应该做的事情。你看,助手这活,算不上难嘛,多半就是跑跑腿罢了。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不动就要赶飞机坐轮船的跑腿方式,足够让我在一个个深夜放下手机后不知所措好一会。我真担心哪天会接到让我去珠穆朗玛峰送热可可的深夜电话。做得出来的吧。真的会拨通的吧。一定会发生的吧——毕竟她是真理子呢。

哎,不知所措。

如果说这些日常只是让我不知所措,毕竟,不管怎么说,虽说我也以各种形式到达了案发现场,但是,对于案件来说,我终究只是扮演了我应该扮演的角色:侦探助手,跑腿的,也就是,局外人——那么,发生在今天早上的事,则彻底让我的角色颠覆了。

是的,没错。我身为局外人的角色,在今天早上,被彻底颠覆了。

8月29日上午9:00整,这个我以往还没起床的时间点,这个以往被我用来胡思乱想的时间点,这个我刚好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真理子打个电话的时间点,我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警察说道:莫谈,我们发现了真理子小姐的尸体,请你过来确认一下。另外,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打电话来的是平时经常有合作的刑警。他冷静,敏锐,认识甚至是熟悉真理子和我,更重要的是,他从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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