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的营地;
修弥拉一脸焦虑的看着远处的雪原,雪伦则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你都站这里多久了,我来吧…”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就好了,现在只希望队长和那混小子赶紧回来。” 修弥拉脸上带着一丝不满,火堆旁休息的沙恩轻咳一声,补充道:“那个小子很聪明,至少,因为他的战术才让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回来。”
雪伦无奈的耸耸肩,目光瞥向不远处时不时看着她们的阿尔法,仿佛打算盘算着什么。
“她还没回来吗?”亚力克斯看向雪伦,雪伦的脚下则是缓缓浮起冰晶,她转眼谨慎的看向面前的亚力克斯,尽管对方与她同为干部,但经历了今天的吃力不讨好,她的心情也算是差到极点。
“亚力克斯…我们这边的事,你不用管。”
“貌似情况已经很差了…玛丽娜没有回来,这不像她。”
空气中,冰晶闪烁着光晕…
一层…又是一层。
“雪伦,停手!”修弥拉死死的抓住雪伦的肩膀,理智让雪伦轻哼一声,包围着亚力克斯的冰晶化为尘埃落定。
“请你也离开…亚力克斯,毕竟我们这边状况很差。”
亚力克斯无言,只是默认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支营地。
“你阻拦我干什么…他就是个小人…至少让我狠狠的揍他一顿。”雪伦也是闷哼一声,放在刀柄上的手也缓缓收入到衣袖里。
“没必要了…虽然我也很讨厌他,但是现在的情况,是的等大姐和舒兰回来。”
修弥拉没有理她目光仍然锁视着远方,直到早晨的黎明缓缓升起,一道银光暴露在他们的眼庞,舒兰一脸疲惫的背着玛丽娜回来了;雪伦轻轻的舒了口气,修弥拉则是无奈的松下警弦的心情。
“放我下来…”玛丽娜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的模样,督促着舒兰放下身段。
舒兰则是有些无奈,停下脚步让玛丽娜自己下来去维持自己的形象。
“干的好…默,哦抱歉,应该叫你舒哥。”
罗普洱向他竖起拇指,这次计划的成功,唯独他功不可没,至少大部队转移是绝对可以成功的。
“还是叫我舒兰吧…称谓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了。”舒兰充满笑意的看着欢悦的众人,或许,他希望的就是这样。
“准备一下吧,至少这是值得庆祝的时刻。”克里尔招呼着其他的兄弟堆起篝火,鲍里斯一脸苦瓜脸,指了指一旁边的小女孩,开口道:“这小家伙非要见你,我没辙,就带过来了。”
“哥哥!”琳娜一脸高兴的像一只八爪鱼挂在舒兰的身上,众人们纷纷表示理解;原来如此,男人嘛,有点特殊癖好正常的。
沙恩则是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回避性的离开了,其他人的兄弟们也是去准备火堆庆祝一下,整个时间也缓慢到夕阳落下…
“哥,你不在的时候,那位首领姐姐对我很好,她还让我学习了一些法术,你说,我之后是不是可以帮你们了?”
琳娜的声音细若蚊声,但这些懵懂无知的话却让舒兰脸色十分难看,那位究竟是什么意思,让琳娜学习法术吗,她难道不知道悖论者越是使用法术越容易伤害自己,更何况是琳娜这种身体本来就不行的孩子…
沉默了许久,最终他还是让雪伦去询问对方的意思,梅薇娅最后只是笑了笑,解释着琳娜学习了法术,就可以更好的防身了,仅此而已。雪伦对此也只是有些无奈,安慰的开口道:
“学习了法术,好处也是有的…这件事只能放一放了…”
“我明白了…”
舒兰缓了口气平复心情,再告诉琳娜法术的一些危险用途之后,叮嘱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之后篝火会也开始了…
“为牺牲的兄弟干杯…”
克里尔有些难过的递上酒杯,指着远处的雪原,那是生他们的地方,也是马上离开的地方;归宿,也是新的开始。
“别这样…克里尔…”
鲍里斯难受的注视着他,一起战斗的兄弟…最后的结局却是一片荒雪,侦察组与法术组甚至是大部队一直在牺牲,这一点不容置疑的。
悖论者的结局本就是如此,与贵族不同,去挣扎去抗争,这是他们的目的,也是他们的命运,像他们这样的,全世界也不止只有他们…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尝试才是真的…
“唉,不管那么多,至少我们一定能成功!”克里斯豪迈的拍了拍鲍里斯的肩膀,鲍里斯则是被他这一下,吓得一口把酒水吐了出来。
“萨卡(瓦伦丁语气词),你害得我把酒吐出来了!”
“哈哈哈哈……!”
众人欢声笑语,有的人甚至唱起了曾经的歌谣,为了那些牺牲的勇士,也是为了他们之后的未来。玛丽娜则是有些憔悴的靠在一棵树旁,一边艰难的吞着药,不得不说,没多少人喜欢吃苦的,她也一样。
“唉…我也被当病人供着…”
“谁让你逞强,遭报应了…”雪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好奇心又催使她看向玛丽娜。
“那小子鬼点子真多…你说他到底来自何方…华胥吗?还是说拓兰…他的行为举止相比之下文雅许多。”雪伦无奈的撑起肩膀,四肢放松拉伸勾成一道曲线。
“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相信,他是组成命运的一环;整个组织,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亚力克斯,沃尔玛特…亦或是阿尔法…”
玛丽娜微微的露出笑容,
“我本来以为组织的情况很严峻,是因为最近新加入了一些成员,在熟悉方面不太成熟。但目前看来,梅…自从矿场开始,她状态越来越不对了,就连我都感觉到…她充满了陌生感。”
一种诡异感…谈不上来,也说不清楚;但是出于恐惧感,梅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诡异…
只能等情况结束之后,私自地下聊一下了。
………
P.M 7:30,营地边的河畔
银光洒落在被冻结的河畔上,注视着远方升空的篝火,嘴角不轻意的微微上扬,这好似当时的研究所一样,每一个人都有理想,每一个人都为理想去奋斗;那个时候,没有勾心斗角…
来到这里失去了太多的记忆,新文明不同于旧文明,连自己的战斗经验也丧失了太多,只有一些身体的本能。
“看起来路还很长…”
“所以说…你跟着我们一路走来,阁下的目的是什么呢?”舒兰执起刀柄收起刚刚那一副若有所思的常态,全身上下警惕着面前的树林,刀光指引着他对准那片树丛中,无论如何,他都做好了防备的打算。
刚刚开始,那种压抑感…一直未停过,玛丽娜状态虚迷,他也是伤痕未愈,对方一直跟着他没有动手,就说明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解决他们。
但是,这个人还是很危险。
“嗯?”四周的粘稠感不断的流逝着,舒兰感受到呼吸的困难,面前的景色开始逐一变化…
土地…不,幻觉?铺满雪的地面犹如浮块在不停的扭动,头顶的月光斑好似银蛇乱舞,舒兰只感觉到心头涌上一顿沉重的压抑感,而雪丛中,一位少女缓步的走了出来。
一顶冠冕,以及那身神秘的宗教服饰,刻着一些看不懂的铭文,新文明也有这类宗教吗?舒兰不理解这些东西,但是对方手上那柄斧头,似乎有点不对劲。
宗教的信徒…?
嗖——!
子弹从对方一柄斧头上折射过来,舒兰猛然一惊,惊讶子弹的同时,身体急忙左偏,而在向左偏的一刹那,一记短斧以极快的斩击挥向他。
咔!
“嗯…?”
少女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上断裂并且迅速解体的斧刃,再回眼望向正在喘气的舒兰,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
“你的能力?”少女将斧枪收回袖袋,而舒兰沉默的看着她,眼神的警惕仍未散去。
好险,仅仅在一瞬间,舒兰就感觉到自己如同板上的鱼肉,仿佛死去了数十次的感觉,明明双方相隔不近,对方却能在一瞬间做出极快的判断。
“如果我说是,你会放过我吗…?”
“看来你比我感觉的更复杂。”少女好似无奈的摊了摊手。
“阁下也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
“呵哈,你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开玩笑的说…如果我想动手的话,你和你的同僚…”
又是危险?!
空气的一瞬间被撕开,又是一记手斧的斩击,舒兰紧绷精神,快速的侧身躲开,两个人明明相隔接近三十多米,对方竟然在一瞬间就跃击过来?!
“而且刚刚的枪声,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四周是被隔音了吗?”
舒兰左腿发力一击扫过,少女向后仰胳膊收束对方的腿部,咔嚓的骨折响起,自己的反击在一瞬间就被对方看穿了,整个人也像折竿一样的倒了下去。
“你…”舒兰正打算说些什么,漆黑的枪口却已经抵在他的脑门。
“神启者,真的很像…但是太弱了,这不应该啊…”少女犹如默念一样注视着舒兰,尽管他的腿已经渐渐恢复如初,但是这种距离下,理智告诉他,只要自己一动对方绝对能够让自己死亡。
咔嚓—
少女的枪械迅速解体,舒兰猛然起身抬腿,间隙中目睹对方的嘴角微微一笑,对方抬腿就将舒兰一击踢飞。
剧烈的痛感让舒兰不禁闷哼一声,而舒兰也顺着力道朝营地飞去。
“小聪明…但是不够。”少女轻吟一声,仿佛四周都如同纹理屏障一样,本该顺着那一记力道的舒兰从少女的后方飞过,狠狠的砸在雪地上;
“你赢了,任你处置…”舒兰满身伤痕的倒在雪坑里,对方完全是处于一种玩笑的试探他,自己的自愈能力虽然拖住她,但是反击手段一点都没有。
而且四周的空间,应该是类似于那种传送带,自己只要找到一个极限距离,就会立刻回来,舒兰又不了解这些东西,基本上已经无解了。
“完全碾压…还暴露了自己的另一种法术手段…”
集点拆卸,只要顺着某一点用悖论法线牵引,他可以隔空拆卸任何人的武器,包括那些特制武器;但是很显然,对方就算不需要武器也能把他压着打。
这还打个鬼…
“看样子总算老实了,不过仔细说来,你不应该感谢我一下吗?毕竟是我帮你们把那个麻烦的执行者给暗中处理掉了,不然你们那些小技巧,恐怕还不足以处理的那些杂牌军。”少女的瞳孔有些清淡的看着舒兰,嘴上轻松的语调让他不得不觉得面前的这位实力绝对不一般。
“你要是一开始不攻击我,你的印象可能还会更好一点,还有… 杂牌军是什么意思?”
“哦?你不知道啊…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干掉那些军队,只不过是瓦伦丁随意临时组织的地方武装罢了,依靠一些废铁就想成军?那位皇帝还没有愚蠢到这种程度。”
“悖论者的组织…你们无论掀起多大的波澜,无论想面对什么样的磨难,在你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国度权力之前,你们就该好好庆幸,自己还有发展空间。”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沉,一丝冷淡;就如她说的而言,想撬动一个国度,现在的水平是不行。
不过嘛…
“呵…不过你不一样…”
“什么意思…?”舒兰眉头紧皱,就目前对方这个情况,她似乎是明白什么东西。
“神启…我无法跟你解释什么,但是,我希望可以与你定下一道契约~”少女的音声穿透着他的耳膜,一道漆黑的纸浮在空中,骨骼制的笔杆飘在舒兰的眼前。
“当你签了它,你就是萨基米尔的贵客了…我可以护送你的安全,只需要你签下它?很简单的。”
“这看起来不是一个平等的交易…对吧?”舒兰无视了一旁的笔杆,少女冷漠的摆了摆手。
“在阶层中…愿意不愿意,从来都是不平等的,出于好心,我只能告诉你,签下约定代表着我不会去伤害你。”
面前的人…月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辉,舒兰看不透那是神维法术创造的景象还是对方本来就是这样的面貌。
银翼…翅膀,这些在传记中才会出现的现象…犹如幻觉一般,是的,幻觉。
夜晚的雪花散落大地…如同喧染的二重演奏…
“看样子你似乎还未找到答案…但是我可以等。”
“先简单认识一下吧,我是萨基米尔的七冠之一,智天使.科莱塔。”
“悖论者,秦舒兰。”舒兰下意识说出来,大脑思考却异常清醒。
“等你准备接受这份契约…我会亲自过来的,再会。”科莱塔收起那份超自然的力量,飘渺的融入到四周的环境中。
等舒兰反应过来时,对方早已消失不见。
早已经入夜,漫天静止的残星便肆意挥洒着,自己则是躺在夙银色的雪地上,整个人犹如静止的状态,剩余的触感,便是那冰冷而颤栗的寒渣。
“你这是什么情况?”一旁的声音传过来,玛丽娜从营地那里过来。
“啊…没什么,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玛丽娜满脸疑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他的恢复能力应该不会让他这么疲惫不堪吧,为什么感觉状态非常差劲?
“没, 想找你道个谢,却没发现你人。怎么感觉你很疲惫。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那跟我一起回去吧,还有…之前的事,谢谢你。”玛丽娜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舒兰轻轻的伸手握住,对方一个顺势将他拉了起来。
“那倒没什么…何况之前,你的状态可比我差多了。”舒兰笑着拍了拍身上的雪粒,玛丽娜,二人就这样走回了营地。
第二天迁移的清晨,玛丽娜看着地上的杂痕,心里沉思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
文明纪;1213年…悖论者组织再次吸收新的血液,谢夫特的矿场被我们攻下,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守军少的可怜,资源这一块我们顺势得到了补充。
组织也在即将南下的时候改变称呼,全称…“折断之翼”…意在,折断瓦伦丁那破旧的秩序…改变悖论者与人的地位。
我们幸运的迁出了西北角…即将去往纽曼宁格勒…一切,似乎顺利的过头?没有那些男爵和子爵派军队阻止我们,什么都没有。
这不太正常,我本应该去提醒玛丽娜她们…我们太着急了…
可是…喜悦冲洗着理智…
之后,遇到…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