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青空，还有如青空一般澄澈的，她的眸子。闪烁着的光点亮了他的灵魂。他不住地靠近，直至能看到她眼里的他。
心中所有的“念”，投射，在这一切之外，或是一切之里的地方呈现。水藻左右飘动着，好似这不是水底，而是风频繁光顾的谷口。
水蔚蓝了一切的背景，成了底色。她站在其中，没有光，却闪耀着。飘散的头发，放在胸前，十指相交的双手，微抬的头——上面有什么吗？抬头，却一无所获。
不明白，作为投影，他不明白。涌入的思绪太多，念太纷杂，恐怕这里，曾经纯净的这里，也要慢慢崩塌了吧。
存在的意义不存在，连虚无感也变得虚无，能去哪呢？最为伴生物的命运，应该就是伴着它消逝，宛若从不存在吧。
“又来了呢…你好！”某种意义上也算熟人了吧。代表这里跟你打个招呼也不是不可。不对？
“念…”
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追寻的事物，坠入此地的原因，他不知道——其实对于“外边”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不过，为什么要来呢？无知是一件好事，幸福快乐的渡完自己的岁月应该比窥见残酷的真实要好，哪怕只有一角。
也罢，毕竟没有沟通能能力，即便沟通了也不一定能够被理解，达成共识的希望更是渺茫。思索一番后，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男孩放弃了。
端详着刚刚降下来的白发少女，他只能赞叹于造物主，不，是思维的伟力。
脑袋闪过几副画面，邪念自心底升起，他靠近，几乎要贴住她的脸。
“植物人，哈。你现在，也算个植物人了呢。那么…”
抓住理智闪回的一瞬，甩头将清明拉回心中。抬头望着“天”，黑气从头上渗出，穿过水面，回到了云间的裂隙中。
“何必呢？”
无人回答。
拼图中掉出的碎片不会是拼图的一部分。
手指捋过少女柔顺的白发，他不禁感叹少女的美丽。柔顺的白发，红宝石般的眼，精致的脸，细嫩的脖颈，富有美感的锁骨，饱满的身材，还有那腿勾勒出的优美曲线。比这些更美妙的是，在这里被“固定”后显出的恬静于柔美。
“怪不得他会那样…哪怕借我之手也要…”
可就连那最初的投影也没有。明明他是…
化解所以思绪与问题的，是“无意义”。作为残缺的一部分，或者说一个影子，他无需考虑那么多，或者说，他无需思考——他的存在，也是“无意义”。
海底没有哲人的书，因此这永远是束缚着他的枷锁，全身瘫软，少年开始慢慢下沉。
“怎样才能去死呢？”对于常人是一个荒谬的问题，但它困扰了少年，自世界之初，也将延续至世界的终焉之时，至少是这里的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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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坠落之时，便是我等重返光明之下之时！”明站在祭坛中间，高举权杖，向着台下的众人高呼。
“我等是终焉的见证者，我等是念的使徒，我等是世界命运的窥视者，我等是无上之主的影子。”台下的众人右手执《念之冕》，左手斜贴在右胸，高喊他们的教条。
“那么，诸位信者们，同为念之使徒，我便再次做最后的道别，你们将将燃烧自己，为终焉的璀璨而奉献自己的躯体。而你们的意识，你们的念，将回归伟大的本我之处！”明执仗高喊。
“整合杂念于执念，奉献本我以自我！”
“起！”
好似有无形之物上升，伴随着它们的，是金色的尘，自信者们的体内，顺着天洞射下来的光，盘旋着升上空中，而你面上，只剩下了粉末。
“不知道azu收到信了没有。诅咒被触发，那就应该是没到她手上吧。不过，算了…”明轻声念道。
“一切都将归于终焉，一切都讲归于永恒。”说罢，明眼里的温柔散去，留下的只有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