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悲哀吗?”
望着摆在桌面的一张张,忆着浸在时光里的一段段。侵扰着凌的情绪,名叫“莫名”。
迈步走出房间,顺着台阶上了天台。若问意义?那就没有意义。目的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一切动作,都是“惯性”。
缺月挂在头顶,往西边望去地平线,金与红缺仍旧存在。可以说是日月同辉吗?不行,在这泛蓝的天空下,感受不到一丝月华。
身躯终究是血肉,凌不顾微尘,滑落般躺倒在了地面上。“也许,是累了吧。”这是今天的第二次呢喃。
“凌儿,我…”这是母亲
“阿凌,到你独当一面的时候了,交给你了。”这是父亲。
“凌,我怕…”这是依陌,恋人。
“你见的多了吧,我走了,你保重。”这是姐姐。
“记住我就行了,然后继续我们的事业,我们的使命吧。”这是修,友人。
在探索中坠落的,牺牲的人还有无数个。每走一个,书桌上就会多一个相框。记住他们,是凌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也是他们的悲愿吧。
而将一个个人送上探索之路的,是他。
签下文件,拍上一张照片,然后开始。这样的事情不知做过多少回,而仓库里的照片永远不会堆积,书桌买了一个又一个,搬了一个又一个。
麻木?也许有吧。签字越来越熟练,看相片时的眼泪越来越少。探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以他们去换吗?这样的问题曾困扰凌很深,但他渐渐的也不想去思索,避免去怀疑了。
左苍翎,少女的名字和与她在一起的回忆一样独特呢。白色长发,凌无数次想要拂过,在他还没有接过诺特时,不,在他还没有签熟自己的名字前。
左苍翎,编号l-c-004,坠落。
离去的人多如牛毛,使他已经麻木到没有生命的实感。而今能撬动他的情感“封印”的人又少了一个。
牺牲是正常的,他们的离开是值得的,一切都为了探索,为了求得……
“够了!”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已经不想再这样自我洗脑了。重要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去,探索,念,真的重要吗?真的值得吗?父亲,母亲,姐姐,依陌,修……直到翎,凌宁可放弃探求“真谛”,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失去了的,才是最重要的。凌自嘲的笑了笑,没错,他活该。当父亲去世后,他可以解散诺特,但他没有。做出接过诺特决定的他活该,这都是代价。
“呵呵…”他撕扯出沙哑而古怪的笑,望着蓝色的天空愈发深邃,望着地平线的金黄逝去,只剩鲜红。
夕阳从不似血,凌鄙视夕阳的红。这种伪物怎能与血划上约等号?无论什么血,都是击碎精密而美丽的器皿后绽放出的花,夕阳那单薄的红,怎能与血,怎能与血联系上?
伸出右手,将指甲上,手心上的红与夕阳比对。“对吧,哈哈…”颤抖的声音,颤抖的手。
“没事的,我活该,我应该去习惯的,我已经习惯了。牺牲是正常的,他们的离开是值得的,一切都为了探索,为了求得世界无上的真谛,一切的代价,一切的恶果都由我来吞下!”
一沓纸散落在脚下。
调任申请
本人申请调任为特里普拉7号操作员,望本部批准。
莉平斯基 编号l-c-005
纸上的“批准”二字,一半是红色,一半是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