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穿过岩间的空隙,呼啸声愈发尖锐。扬起的尘直扑影的眼睛,他不禁眨了眨眼,试着湿润一下自己那被风沙“摧残”的眼。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耳机里传来低沉的男声。
“特别的感觉,有没有呢…”缓慢而诡异的节奏,迈步走向大漠深处。
“有没有感觉你还不清楚吗?赶紧说!”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影耸耸肩,甩掉了耳机。
横状层理已被风沙磨的不再清晰,影注视着那一条条红色的线,在不大不小的风中,注视着只有石和沙的大漠。
好似吹拂在心底的旷野。在空气的急流中,有什么引着他迈步向前。向前,到大漠的深处,到地平线的末端,到尽头——他的。
于是,影向前,若雨中漫步的步伐,一步分做两三步,朝着“彼端”…
“要去哪呢…”是问句吗还是陈述句,怕是自己也分不清吧。不明白,唯一能明白的是,他想,穿行在这风沙之间,戈壁之中。
没有人能抵达的地方,是吗。
“这就是这里的名字啊。”没有人能抵达的地方,那我在这里…影陷入了沉思。
踏足,就是抵达吗?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它太模糊,太复杂,他看不清。但他好像明白他要去哪了。
没有人能抵达的地方。
所以,倘若要抵达,那就…
它明晰了,他明白了。
我想要,成为一粒沙,一块石,一阵风;我想要,和这里融为一体;我想要,成为这片大漠,成为没有人能抵达的地方。
所以,大漠啊,我向你的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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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早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配合。”为了不让沙子混入头发,标志性的狼尾辫暂时解开,大叔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抱怨道:“你悠闲个什么劲?不是你驳回了让我们跟去的提案,那小子至于现在那么猖狂吗?”
眼镜青年无视大叔的抱怨,手指在平板上来回划动。“玛门参数异常。启动三号机,我要更详细的数据。”
大叔停下了絮叨,从车尾向取出了几个仪器,拼解在了一起。刹那,红灯闪烁,笛声响起。
“超标了这么多,什么情况?”眼镜青年将平板接上了仪器,仔细的观测着数据的波动。
“这种情况我似乎听师傅提起过。好像说这代表着对象从缝隙中和【外】对接上了。”
眼镜青年手指一点,将数据上传到了总部,接着继续观测。
持续了一会,红灯暗,警笛听,平板上数据的折线图直线跌落,贴上了底下的线
“他…”
“过去了吧。”
“那我们到底算成功还是失败?”
“工资扣不了。”
“唉…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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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了,这片大漠的每一粒沙,每一块石,每一阵风。在这之上每一个角落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
停在岩边的吉普车,把我抓来的那两人正坐在石上。夕阳照着那眼镜青年,不过他矮一个头,大叔的后脑勺仍能得到光辉的照耀。
按理来说,被强制带来的我应该感到愤恨才对,但跟免费的旅游一样,无所谓了。
更何况,我找到了我的归宿。
我与这片大漠同在,我与这个世界同在。
我,与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