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听到这句话，便慢慢的走出去。他走出警局，雪已经没有了，虽然还没有太阳，但是已经开始融雪了。雪熔化吸热使得空气反而更加寒冷起来。空气似乎被低温锁死一般，连风也很少了。
为什么要划破脸，为什么要写下7？为什么打印机如此诡异，这难道和案件有关联吗？凶手完全没必要在打印机上做手脚，这完全和案件无关的一件事，他为何还要冒着风险做？
不知过了多久，李云就在这无限的询问中走到了家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看见芸芷正没精打采的坐着看电视，而博士则仍旧不见踪影。
“博士呢？还在工作？”李云关上门，倚靠在沙发上说。
“这个不知道——还有，到底多恐怖啊，把照片给我看看。”芸芷蹦过来，嘟着嘴不满地说。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半强迫式的叫李云把照片交给她。
“给你看看。”李云把一份复印件丢给芸芷，自己则走到屋子深处看看博士到底在干什么——或许打印机的事情可以问问他。
“不是蛮恐怖啊。”芸芷走过来把文件交给李云。博士不在做实验，那他估计在暗室了。
“黑白的，当然看不出恐怖了。”李云把文件揣进口袋，然后突然打开暗室的门：“洗照片还是玩影子啊。”
博士像个小孩子似的拿着两个小的牵线木偶在那里玩皮影戏。他有这方面的爱好，例如手影和皮影戏。用他的话来讲，就是：“科学实验，就好比皮影戏一样。同样的分子原子，你可以弄出无数种变化，就像木偶可以演出许多的精彩的戏一样。可以让它裂变，可以让它聚变，或者就是单质之间的化合，诸如此类。”
他听到这句话之后收起道具：“你可是打扰到我了，进门也不敲门。”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李云急急忙忙走过来，“失礼就见谅吧。”
“什么事情还让你这么急？这好像是头一回。”博士来了兴致。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打印文件的时候，电脑上输入的是1.7m，打印出来却是1.42m.这是怎么回事？”
“诶？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回听说。听起来很有趣——你们确定操作无误？”
“应该。”
“我去看看。”博士说着就要出门，但是李云拦住了他，“我觉得不需要了。”
“想通了？”
“不是，打印机可能已经关了。”李云有一点自责的说。如果当时多句嘴就好了，真是个大偏差。
“这样啊……那我也帮不了什么了。”博士摊了摊手，表示无奈。李云转身踱回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里张贴着许多看起来很恐怖的海报。这是为了强化记忆而用的。李云采用的是记忆宫殿的记忆方法，就需要强烈的外界刺激，这样才容易记牢。
他一张张的摩挲着海报。海报上尽是些骷髅头，丧尸之类的。他的手滑过一张海报，上面的画面，正好是一个被毁容的男子，脸部的伤痕，就犹如树根一样盘根错节。他审视着一道道伤口，想象着杀手做出这一系列事情时的动作，心理。
最重要的是原因。
他看了看海报下面的电影名，叫做《虚空死域》（纯属虚构）。
他赶快找出这部电影，从头一直看到尾。电影讲述的大致就是一个双重人格的人，受到一定刺激的时候会变成一个心理变态杀人狂。由于触发第二人格的条件正好是浓雾，给人以虚空悬浮感，故名《虚空死域》。
“双重人格吗？”李云向后一仰，喃喃自语道。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了，自己还没吃晚饭。
“但是既然如此，为何要有字条？”李云打开房门，“这是有组织犯罪，那么肯定是精心谋划的。但是双重人格杀人，都是随机的，不可能这么有组织性。”
“说什么呢！”芸芷跳到面前来，“今天晚上，由于停雪了，商场又开业了，而且是8折诶！今天陪我去逛逛街吧。”
“我还要处理事情。”
“和我去一次嘛，你不可能老是与世隔绝吧，总要生活的不是吗？去嘛去嘛。”芸芷摇着李云的手臂，近乎发嗲似的说。
与世隔绝，吗？李云在心底暗自问了一句。自从这家伙来了之后，自己就一直和她一个班，然而她的人缘总是很好，自己却没几个朋友。班上唯一谈得来的就是副班长，但是副班长和他谈话，也都是为了学习——
毕竟他是年级第一，副班长是第二。
“好吧，陪你去一次。”李云知道，一旦遇到打折，女人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购买欲——虽然打折八成也是骗人。李云不敢说下雪这几天经营惨淡的时候超市有没有突击涨价。
“真是棒极了！”芸芷蹦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家里是不缺食物的，那么去超市干什么呢？
“对了，去哪个超市？”李云这才反应过来，W市有三大家超市，分别主营食物，衣服和日用品。
“当然是C-TIP啊。”芸芷穿好自己的短筒靴，“好了走啦！”
C-TIP，也就是cosplay-tip mall的简称。大体上来说就是专营衣服的。不得不承认W市作为大陆城市之一，还是有许多ACG元素参杂其中。比如C-TIP所在的大街上，就几乎全部是COS店或者是其他的ACG特征明显的店铺。
李云十分不情愿的跟着她去了。自己是很讨厌跟着人，尤其是女性一起挑衣服的，他觉得这种事情完全是浪费时间，能穿，穿的舒服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说，我打扮成什么样比较好呢？”芸芷摆弄了一下头上的领结，“博士的打扮太老土了。”
“哦。”李云完全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为了分散注意力，李云一路上都在思考案件有关的事情，完全没管一旁叽叽喳喳的芸芷。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芸芷狠狠地锤了李云一下。
“哦。这个你找女生吧，我一个男人不好评判。”
“异性的观点不是最正确吗？”
“你觉得我——可能吗？”李云面无表情地说。自己的感情迟钝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芸芷来问李云，跟问一个木头人没啥区别。
“也……对呢。”芸芷尴尬的说。又走了一会儿，她指着前方说：“到了！”
李云抬起头看了一眼，彩屏上全是那些人所称的“二次元”事物。旁边的大广告屏上才有一些国外明星打广告的非COS类服装。
商场的前方有一个喷水池，里面的水在灯光的衬托下，别有一番美感。人群密密麻麻的，大部分是女学生。很明显，这都是冲着这里独有的COS服装而来的。
“在你挑衣服之前，我还是建议一句。”李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什么？”
“你先看看初音未来的打扮再来跟自己配吧……你们俩有相似的地方。”李云说完这一句，便又开始想案子起来了。自己已经实现自己来这里的价值了，没必要继续深入了。
“也对呢，我好像也是淡绿色的头发。”芸芷一边走，一边挽起自己的头发欣赏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服装区。
服装区也是分类别的。在C-TIP内是按照不同的动漫来分的，当然有些独立人物就有专区的设置，比如初音未来。
C-TIP最受人欢迎的地方就是，它设计的服装可以当作日常服装一样穿，不像外面的COS服，只是聚会时穿，完全没有实用价值。
芸芷吸取李云的建议，来到初音未来这个专区前，开始挑选起来。
旁边的服务员看到芸芷，先是有点吃惊，然后便满脸笑容的走过来：“小姐和初音真的有些神似呢，这里的所有服装其实都适合您的。如果把辫子改成双马尾就更好了。”
“那我就要这件喽。”芸芷指着一件带着花边的短裙。和初音的原装服装不一样，这件衣服在平常化上做出了许多改动，让它穿起来并不是特别另类。
芸芷拿起这件衣服，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能不能帮我改成双马尾？”
服务员走过来，一边扎着马尾一边说：“这么好的天赋，要是不会打扮真的可惜呐。”
当两人正在挑选衣服的时候，李云正在苦恼这件案子没有突破口。他认为打印机就是突破口，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伪装肯定有深意在背后。
李云把目光转向那个服务员。既然想不出案子，看看人总还是可以的。他开始快速扫视服务员全身。
低披肩发，有耳洞，裙边已经洗白。很会看顾客的心思，知道如何巧妙地处理。
洗白的裙边说明家境的一般，而耳洞则说明曾经有过耳环，但又摘掉了。这是因为服务员不允许带耳环，这是敬业的表现。虽然现在检查不是那么严厉，但是还是如实执行。受过专业训练，大概是这行业的老手了。
李云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专区里面，最好的衣服其实并不是芸芷拿走的那件。这个服务员说“哪件都适合”，加之芸芷判断力不足，自然而然会选择手边的。但其实质量最好的并不在她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