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会议室,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打扮随随便便的人坐在里面。有男的也有女的,总共五个人,大都是年纪偏大,皱纹满布的样子。
看起来并不是全职清洁工,每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其他职业的特征参杂其中。李云坐到正中:“今天叫各位来呢,就是想问一件事:有人在胡晓先生那个厕所贴过纸条吗?”
每个人都摇摇头。
李云注意到那个出现在监控里面的清洁工,他的打扮稍微正常一些,至少整体上是干净的。穿的是件皮夹克,拉链是敞开的,里面是件毛衣,大概还有件衬衫在里面。裤子有些破烂,但是是双层的,保暖效果应该不错。
“我记得你是打扫胡晓那旁边的厕所的清洁工吧……”李云看着他,示意他过来,“叫什么?”
“丰肖。”他简略的回答道,“但是我没有贴。”
“这个谁也不知道……”李云顿了一下,考虑了一下语言,“你上午去厕所和下午去厕所有发现什么不同吗?”
“没注意。我只打扫了地面的卫生,墙上我没管。那么臭,我都懒得多留。”
看起来说的是实话,丰肖的脸看起来犹如见到了那厕所一般嫌弃的表情。
但是一切都是个未知数,毕竟没有也不可能有监控或者其他的证明,毕竟这是厕所。
“你们公司是不是明天重新开始上班?”李云换了个话题。
“嗯。过年还有十来天,大概会在正月二十五左右放假——也就是说还要上四天左右的班。”丰肖老实的回答道。这么说,起码四天内,嫌疑人都不会离开监视范围,那也没必要留下他们了。
“你们可以先回去了,今天就到此结束。”李云说道。等众人都离开之后,他选择了去一个小区。住着岳呈的小区。
小区的规模挺大,横跨五百多米,纵长三百多米。里面的环境也十分的好,密密的树木种植在道路两旁,树叶笼着地面,晚上更有一种幽秘感。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蜿蜒小道上,一旦起风,还会有缕缕的花香拂过行人的面颊。
鹅卵石给李云的脚底做着按摩。虽是冬天,但是李云还是穿着轻跑鞋,这种触感也尤为明显。
岳呈家在11栋502房,算是比较低的住户了。李云爬到五楼,敲开了岳呈家的门。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都这么晚了。”岳呈把李云邀进家里,时钟已经转到21:48。家里的布置十分简约,淡淡的蓝光洒满了整个客厅,收拾的十分干净。旁边开着灯的房间里面放着两台电脑,大概是岳呈的工作室。
有一个看起来十一岁左右的女孩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她约莫1.68的个头,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长的也是亭亭玉立。看到李云来了之后,她赶忙站起来,作了个揖:“叔叔好。”
“我才14.”李云拖来一个凳子,与岳呈一起坐在茶几两旁,“我不是官方代表,只是代为调查一下而已;所以说什么都没关系,毕竟在你家,聊聊天我也不介意。”
“这么小啊。”那个女孩有点惊讶。岳呈瞄了她一眼,她便又坐下看起电视,期间还不时的偷瞄李云这边。
“是不是问我放假几天都在干什么?”岳呈扭过头,“这个也可以问我女儿嘛。”
“不是……”李云顿了一下,“胡晓死的那天是公司方面准备放假的时候,也就是说,没放假的时候就死了。所以放假期间的事……也就没有什么了。”
“哦……那是问我放假前一天干嘛的对吧。”岳呈一点也不慌。
“可以这么说……不过在此之前还是看看您的人大代表的胸牌吧。”李云想要确认这件事,这个人的身份和胡晓办公室里面的电脑和柜子里面的东西是现在李云最为关注的事情了,因为这会决定杀手的判断。
“可以啊……来。”岳呈站起身,领着李云来到一个保险柜前,“请转过身去……可儿,他是不是转过去了?”
“是。”那个被称作可儿的女孩答道。
岳呈快速的输完了密码,从一大堆东西里面翻出胸牌,然后举到李云面前:“别转过来。这下可以确认了吧?”
“的确。”李云检查了一下胸牌,确认不是伪造的之后交还了岳呈。岳呈再把它放回保险柜并锁上。
岳呈绕过李云,从一旁走出了房间。李云紧随其后。两人又重新坐回茶几旁。
“那么,那天宣布放假——也就是七天前,您在干什么?有什么可以作为证据?”李云回到正题。
“这个啊……我一直在和别人工作,大多数工程师都可以证实吧……此外……似乎那个地方也有监控……监控应该开着吧……”岳呈像挤牙膏似的挤出来,看起来对于这些事情记忆力不强,大部分IT人士都有这方面的弊病。
“晚上呢?”
“晚上……下班是17:00……我大概从公司走回家是20分钟……大概17:30到家……可儿……那天你看电视剧的时候爸爸回来没?”岳呈向女儿求助。
“应该……应该回来了吧?时间有点长,我不是记得很清楚。”可儿扶着额头想了半天,说。
“看来这方面的证据不是很足……我去调查附近的监控,看看你当时回来没有。”李云说着,看了一眼可儿,发现她正在看自己。目光交触的时候,女孩扭过头,装作看电视的样子。
李云当然看出这是装的,不过这样也罢,反正是不打算让她听到的。李云凑到岳呈耳边:“借一步说话。”
岳呈疑惑的看看李云,然后点点头以示同意。李云指指岳呈的卧室,岳呈便起身向里面走去。
李云走在后面,等两人都步入房间,李云立刻反手锁上房门,然后拉上窗帘。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吧?”
“什么意思?”岳呈不解地问。
“就是你绝不仅仅是个人大代表吧……亦或是说你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
“我真的只是个人大代表啊。我什么不该干的都没干,不该看的都没看。”他一脸真诚的说。
一旁的柜子上放着几张照片,还有一顶军帽。军帽放在一个座基上,似乎很重视的样子。
“你之前是军人吗?”李云找到了突破口。
“啊,当过一会儿,后来没当了。”
“看起来您比较钟爱军帽呢。”
“这是父亲他传下来的习惯了,代代如此。”
不对啊,这和自己的推论完全不符。李云想了很久,然后打开房门:“我先走了。”
“以后有时间再来,我会尽自己所能的。”
“谢谢合作。”李云哐当一下关上门。
冷冷的空气充斥着死寂。李云走在林荫小道里面,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事件的发展与自己的预料完全不同,本来认为这件事可能牵涉到高层问题,但是就岳呈这面来说,似乎不对。
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说,木天真的是杀手?还是说,邱廖才算杀手?
不对,这不对,他们许多地方都不可能满足条件。换言之,杀手还真的是岳呈?
那么打印机怎么解释?岳呈怎么才能接触到打印机?李云突然觉得,岳呈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似乎更说得通,但是监控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啊。
好乱。
夜深了,喧闹的歌厅也渐渐地开始平息。绚烂的霓虹灯一盏盏熄灭,城市开始逐渐的睡眠。
“去那个地方吧,怎么说它晚上还是个KTV。”李云改变了行程,向那个包子铺走去。
包子铺的二楼这时还真是灯光闪耀,果真是个KTV,里面还不时传出一些跑调到天涯海角的歌声。李云就当这些人,这些事物不存在一般,径直走到服务台。
凯恩正在微笑着看着这些人,大概是为自己晚上又挣了不少钱而高兴吧。他看到李云走过来,稍稍的惊了一下,然后恢复过来:“啊,包子没了呢。要玩玩吗?”
“不必了。”李云看看旁边的房间,“能让我去各个房间查查吗?我和您说过,上次出了一件杀人案。”
此时灯光正好避开服务台,李云根本看不清楚凯恩的神情。但是从语气上听得出,他有些难办:“这个啊……你要问问包间的客人……我可是不好说……要是遇上那种……你要是在我的店子里出事了咋办……”
“好吧……这也不重要。我明天再来问。”李云说着,快速下了楼。
明天来的时候,他大概已经做好应对的对策了。每个房间肯定都精心布置,但就是这样,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心理战,给别人一个信号,让对方忙中出错。
客人们在包间里,肯定是疯狂的玩,疯狂的发泄,那么一定很乱。就算他打扫,也不可能打扫到完美。如果哪个包间尤为干净,那么八成就是了。
一旦找到,邱廖也得一起抓起来。
李云稍稍有点高兴,不过心情迅速就平静下来。他的心理感很弱,有,也是一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