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个公司简直就是**，员工们都是饭桶吗？我中午本来就饿，我午休只有两个小时，你们的外卖员整整晚到了15分钟，15分钟诶！你知道15分钟代表着多少钱吗小妹妹？居然耽误了我吃午饭万一赶不上下午与客户见面怎么办？”
“非常抱歉先生，小暖替这边的外送员向您道歉，但是您也知道今天天气不好，外卖员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真诚希望您能谅解。”
何止是天气不好啊，大暴雨下了两天了，他那一单本来就便宜，外卖员顶多拿到一块钱的雨补，却需要冲进暴雨，在湿滑的路面上冒着生命危险去赚那点辛苦钱。
“这么说意思是还是我无理取闹喽？我可是知道的，你们外卖员在下雨天有补贴，明明应该抢着快点送来才是！你这么护着他不会和那迟到的废物有什么关系吧？你们公司就是这个态度吗？我要找你的领导！你和你那个外卖员都别想好过！”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这个顾客的电话了，对面那个“中年成功人士”几乎每个月都会因为不同原因投诉五六次。
公司不能设黑名单的缘故，遇到这种顾客也只能忍着。
“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您可以看一下那个订单的标注，雷雨原因的话商家会延迟承诺时间，而且我们已经对快递员进行了教导，他对于晚到表示十分抱歉，并真诚的希望您能…”
可这位名为小暖的客服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我呸，教育两句就完事了？你当这是什么小事吗？你***，个****，我要你们退钱！把我那一单的钱退给我！你妈妈没有教过你怎么道歉吗？个**养***，我一天的好心情都叫你们破坏光了！”
张关生骂完一脸的舒爽，仿佛一天的疲惫都已经散去，不管是上级给的压力，还是下面那群孩子工作的问题都伴随着这一通电话发泄了出去。
对面这次的回复明显慢了很多，并且伴有比较重的吸气声。张关生欣赏着对面想要骂人但是骂不得的样子，忍不住心中的欲望想要更多的欺负她。
作为顾客真是太棒了，去餐厅可以骂服务员，网购和点餐都可以骂客服。不过比起文字骂还是像这种打着语音能听到对方语气中委屈的样子更有趣一些。
“先生，请不要侮辱我的母亲。”
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冷淡了不少。如果在这里再加一把力，就可以让对方爆发，然后就可以找她的上级将她辞退，如果运气好的话她甚至会来求情。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运气好的话甚至有可能培养出一个不错的玩具。
张关生一边浮想联翩，一边加大力度的辱骂道：“你个***，妈都***，跟那送餐员有奸情，怕不是送餐员的***吧，你妈妈有你这种***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你妈妈都是****，去找你的主管哭吧贱*。”
“对不起…先生，小暖无法为您服务，请您不要为难小暖了…”
对面隐约都能听到哭声了，正当张关生兴奋的准备更进一步时电话中却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切，居然挂了？真没礼貌。没意思，啧。”
张关生满面红光，心神舒畅。
“明天再点一份这家的外卖吧。”
……
“啊啊啊啊啊啊！”
暖暖蹲在地上，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个抱着枕头痛哭接近崩溃的女孩。
耳机与耳挂麦克风被随意的摔在地上。泪水从那个除了哭一无是处的地方不断地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明明只是被一个顾客责骂应该早已习惯了。
‘果然还是我太软弱了吗？’女孩常常这样责怪自己。
一旁的手机响起：
“您的同事小圆希望与您通话。”
接着是电话铃声。
女孩知道是同事好心想要安慰她，但她就是提不起力气。
‘为什么我只能做这种糟糕的工作？’
作为一个天生的盲人，可以选择的工作本来就少。再加上双目失明的原因，学习也十分困难。女孩一直在学习心理学，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出色的心理教师，这样就不用过这种拿着低工资还有被客户骂的生活。
“如果就这样死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女孩时不时会这样想。尽管朋友们都劝她要看开一些，希望她能够热爱生活。只是那些朋友自己已经活的很勉强了，没有办法帮到她。
女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酒吧弹几首歌，那里是她极少能与他人接触的时候，而且大多数酒吧的客人也都表达了善意。
她每天去的早，天黑前便会离开，她也很清楚自己这个丑小鸭也不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在别人眼中充满了污秽的场所反而是属于她难得放松的圣地。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男声响了起来，犹如一道光突然出现在那里，没有任何的预兆。
“汪汪！”
蹲在地上的暖暖突然叫了起来，像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到了。
女孩却没有被吓到，停止了抽泣。
“你来啦，魔鬼先生。”
魔鬼是女孩给我起的外号，我也就顺势承担了这个外号。
那是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她从不相信会有神明或者天使什么的来拯救她，因为她认为如果他们真的有心的话就不会在她出生时夺走她的视觉。
所以当我这个超出科学可以理解的家伙愿意帮助她的时候，她下意识以为我是什么需要可怕代价达成目的魔鬼。
尽管已经解释过几次，不过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听了什么奇怪的故事，一口咬定我是魔鬼，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好吧，你就当我是魔鬼吧。”
“呵，我就知道。”
女孩撇了撇嘴，懒得理魔鬼先生。
接着又是难言的沉默，只有一旁的暖暖还在晃着尾巴警惕的盯着我。
“魔鬼先生？”
“嗯，我在。”
“如果我想请你帮我治疗让我恢复视力的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付出30年的寿命。”
“抱歉，我对寿命不感兴趣。”
“那灵魂也可以。”
“你真的相信有灵魂存在吗？”
“……”
“好吧小姑娘，我会想办法的，不过在那之前你难道不想小小的报复一下那个心理变态的家伙吗？”
“代价是什么？”
她没有问怎么报复，对方会怎么样之类的圣母问题真是太好了。
“代价是你的一个梦想。”
“为什么恶魔先生需要我的一个梦想呢？”
“因为作为恶魔希望得到绝望痛苦的情绪，我需要知道你的愿望才能够阻止梦想达成。”
“就这？那么合作愉快恶魔先生。”
“你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了？”
“当然，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梦想更廉价的东西了。”
“……那好吧，契约成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秦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