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陈忆尘在打出这一拳前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他右拳打的同时,趁对方不注意,颤巍的左手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放在身后,凭借直觉拨打了刘筑贤的电话,然后笑了笑,边自言自语地:“我这样做,不过是让自己死的更惨一点罢了。”
这软软绵绵的一拳,似乎并没有任何伤害,只是不偏不倚打在男子身上,虽然说不知道打在哪里,但反馈给陈忆尘的感觉是打中了。
事实上,陈忆尘打出这一拳单纯只是想泄愤,自己反正都快要死了…对此,也就不抱什么希望。
下一刻,刺耳的惨叫声响彻黑暗之中……不用想,陈忆尘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看来我还是幸运,这时候打出了‘致命一击’”陈忆尘放声大笑道。
“找…死!”男子话语中透露出十分愤怒。
“哈哈哈哈,我就是找死,又怎么样……”陈忆尘大笑着,笑声回荡在黑暗中,久久没有消散。
男子没有说话,似乎随时会袭击陈忆尘。
“人故有一死,或贵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生死循环往复,去而复返…”
陈忆尘念道一些不着调,不着头绪的东西……
“反正我都是…将…死…之”
话说到一半,陈忆尘发现自己已经难说出口了,似乎是有什么堵住了自己的喉咙,使自己无法说话,也无法呼吸了。
只是刹那间,陈忆尘便是遭受了刺客的袭击,在陈忆尘看来,自己也许只是被刺穿了喉咙,如果是那样,自己还有救,还能救。
陈忆尘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咙,他却是突然一惊,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此刻,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神色异常惨白:“没有知觉…了”
那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却在变轻变小,这次似乎正在远离,毕竟他的任务完成了!随着脚步声变小,笼罩着整条街道的黑暗开始散去…
路灯散发的亮光,重新将街道照亮…黑暗在瞬息间逝去。
晕眩与缺氧的窒息感在光亮照落的那瞬间同时袭来,他的意识此刻才算清晰,他想知道了自己发生了什么。
他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脸色更加惨白几分,神色中充斥着绝望与难以置信…自己已经身首分离了,脑袋与身体分离了,身体就在视野里,离自已很近,很近,或许只有0.5m…脖子处留有一道非常平整的切口,鲜红的血液如泉水一般从中涌出,不过片刻,四周的地面便已经被鲜血污染红。
而这时电话通了…
“喂!陈忆尘,有什么事?”
陈忆尘还能听到电话的声音,陈忆尘挣扎着开口,却使喉咙里的血涌入口腔,他此刻十分虚弱无力,只能勉强沙哑地说几个模糊的字。
……
在电话那方的刘贤觉得事情不对,他没听陈忆尘的声音,他感觉可能出事了,正要挂掉电话去报警…
这时,电话那方隐约传来声,声音十分小,听起来十分虚弱无力,十分沙哑甚至有点不清楚…刘筑贤艰难地听着对象那头的声音,他赌定是陈忆尘的声音,同为兄弟多年,辨个声音还是容易,但他在说什么,刘筑贤努力听清陈忆尘说了什么,但至始至终似乎是听清了,陈忆尘说的两个字。
“亨…利”
刘筑贤面色剧变…他没想到…会如此…又是亨利搞的鬼…这次…真的是他兄弟…被害!
“可恶的亨利集团…”
刘筑贤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拳砸在茶桌上,只听见“轰隆”的一声,茶桌竟是硬生生被砸裂开了一道大口。
刘筑贤将火气全发泄在了茶桌上。
“兄弟要紧…快报警…”
火气退去的他也清醒了,便是毫不迟疑地报了警。
……
陈忆尘无力再说什么,他已经留下线索,他感觉已经足够了,至少会有人为他报仇的,那个或许是小刘,或许是别人。
陈忆尘感觉自己也无力回天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隐约能听到警笛的呼啸声,他知道是刘筑闲报的警,警察已经到了,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已经活不了…人首分离,失血缺氧,自己的意识现在能存在便是万幸,但这还能存在多久?陈忆尘能感觉到它正在慢慢变模糊,但此刻的他还能感知周围的事物。
在现场,警车的到来,引来了不少吃瓜群众围观,前来围观的人见如此一幕,有人不惊吓得瘫坐,有人速速跑开。
“好惨啊!身首分离!”有女警察说道,她双手捂着脸,不敢看了。
“把现场围起来…”警长边呼唤着警员行动起来边驱离围观人群,“大家不要围观,不要围观,都回家去。”
如此血腥的惨幕,没有人想留着围观,吃瓜群众害怕了………
陈忆尘开始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变沉重…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到红蓝色的马赛克在闪烁…人影闪动…耳旁似乎有人在声音…似乎有哭泣声…似乎有人在叫…在叫什么…或许是…我的…名字…吧。
意识开始模糊了…将死的我还能挣扎多久?几秒…3秒?2秒?1秒?
“喂!小伙子,还活着吗?撑住…就有救”一名警察走上前来,对着陈忆尘的头说道。
陈忆尘心中有数,自己比警察还了解自己的情况,自己现在已经活不成…可以用“无力回天”形容。
毕竟,他知道,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医疗水平不一定比自己原来的世界强多少,即便是讲修真丹药,想想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修士水平--元婴,丹师最多也就在元婴级别,灵婴级别的丹药还做不到起死回生…况且就算丹药有用,也不会给我一个平民用……
陈忆尘十分清楚现在自己的状态,可以说是半死,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随时会逝世…
陈忆尘他尽力吊着最后一口气,他想再花一点时间回忆一下…自己的一生…回忆一下…遇到的人…遇见的事。
他至始至终都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里,栽得这么惨…人生苦短…从来如此…终究是栽了…
无妨…无妨
陈忆尘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已经看不见,已经
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