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要等多久……”
黑色吉普车内卡泽斯坐在副驾座正犯着愁。
他将右臂搭在窗框外来回抖着两指之间的烟头，环视了四周随即又看一眼手表。
现在时间21:52。
他本的可以直接发动汽车离开，直到迟来的瑞尔只好狼狈的随同清理部队离开现场。不过还是忍耐住了。如果是为了证明对34A小队进行长期协助的话……然而他并不想承认这一点，毕竟现在的情况确实与他无关。
为此他只能任劳任怨的发着恼骚，而现在也只有烟草能够让他泄愤和摆脱无聊了。
作为情报组中的一位“独行侠”，低调行事则一直是卡泽斯的行动风格。
NKRT中的情报部门——人形特殊侦查机构，简称“RSI”。其作用也与流亡人形收纳机构相辅相成，由RSI情报部调查收纳来历不明或非法改造的人形中反叛部队的潜在威胁及时做出反应，并将情报位置反馈给指挥中心从而派遣行动组的战术人形小队对敌人进行打击。而RSI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下一次袭击开始之前能够及时的给指挥中心打预防针，减轻行动中带来的威胁且及时止损。
然而这些工作对于前太空军战斗机飞行员组的队长卡泽斯·普莱蒙特上尉来说也完全能够胜任，相比之下他确实有着不输于瑞尔的指挥能力和顾全大局的思考手段。
而卡泽斯为什么不选择去成为某支人形小队的指挥官？
在这种危难时刻我们更应该将未来交给那些指挥人形们的更加年轻的、年少气盛的人。
这是卡泽斯对别人的回答同时也是对自己的无声斥责，也是他常常不亲近人形的根本原因。在NKRT执行任务时所了解的许多像瑞尔这样指挥人形的指挥官中，有的对未来满怀斗志却毫无头绪、有的早早的就从指挥军校毕业却对这里的“人情世故”搅得团团遭、有的甚至都没搞清楚在NKRT成立之初就已经存在的矛盾。
面对这些卡泽斯似乎也在耐心地提醒着他们。就像人们所说的“对待下一代的孩子就应该抱有积极乐观的态度。”而对于这些初来乍到的指挥官们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比喻呢。
“嘿，还没离开呢……卡泽斯。”
远处而来的瑞尔来到他的车旁，用手背敲打着吉普车的前盖。
但是对于34A小队的指挥官瑞尔·克努韦恩来说，“年轻的”这一说法就有点过于违和了。
“瑞尔……你这个混蛋！”卡泽斯毫不客气的冲着瑞尔骂道，他现在已经生气极了。
“你怎么不直接住在上面？为什么下来？”
他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上并不像乔身打扮领着长靴的武装军阀。178cm身高下身材和四肢看起来强健有力，白色衬衫搭配着深色牛仔裤看起来一切朴实无华。黑色短发下的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深蔚蓝色的眼睛就像镶嵌着的两颗宝石，双眼下是鹰钩鼻和一副淡淡而刻薄的嘴唇。撸起短袖的瑞尔此刻看起来像一个玉米地的农民但又似乎失去了往日炽热，火红的色彩。
而卡泽斯看来，他更像所有农作物颗粒无收只好悲伤地在酒吧买醉的落魄男人。相比，卡泽斯觉得自己比他更有男人味，因为瑞尔从不给自己留胡须。
“如果全世界的女孩都喜欢像你这样的男人话，前提是你得学会守时……”
卡泽斯如往常般调皮地说着双关话想借此引出话题。
然而瑞尔并不理会他那劣质的玩笑，转身打开后座车门脱下防弹衣像丢垃圾似的丢在一旁。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于是他拾起车上预留的外套穿在身上。
如同披风般一直延到了他的大腿，只不过这件外套是棕黑色的，但他还是感到极度不舒适且难以置信和震惊。因为他觉得卡泽斯是个与时俱进的人。
他随即用一种不满而又疑惑的眼神瞥了一眼前座位上正在吸烟的卡泽斯。
“RSI情报部怎么老喜欢搞这一套？”
卡泽斯转过头去，看见瑞尔正忙着在扯着衣袖。
“喂！小心点，这衣服我可是花了很多钱。”
“简·艾莉知道这件事吗？”他问道。“如果她知道你在外面为男人备衣这件事……”
瑞尔整理起衣领，但愿看起来还像个正常人。
“那你的麻烦可不止这些了。”
“瑞尔……”
卡泽斯本想打着以他对家庭婚姻之间的关系毫不了解的情况下，从而给他好好上一课。
“在尊重双方的约定下，夫妻之间可也约定共同财产和个人财产归属。也就是说在艾莉完全知情的情况下，我也可以拥有使用我个人财产的权利。”
“哼，这句话你在她面前还是留给自己吧。”瑞尔说着一边朝他泼着冷水，一边打开了车上无线电链接的电脑正在查寻着指挥中心的通讯记录。
“瑞尔你怎么像个乞丐一样……你的指挥模版和装备哪儿去了？”
回想着他之前两手空空的样子，卡泽斯向他投去质疑的眼光。
“等等……”
一旁的瑞尔捣鼓着机器来不及回答。还没来得及卡泽斯再次询问，忽然无线电传来不断窜频的声音。
一段来自指挥中心的隐藏信息但不是很清晰。
“清……，小队……数据……回……监……”
通讯结束。
“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卡泽斯补充道。
但他感觉到瑞尔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在我之前就有所察觉，即使相信NKRT现在已经脱离太空军……而不是太空军绞尽脑汁地从身上赶走惹人厌的虱子。”他说着，话语声中充满斥责。“现在我明白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瑞尔下了车并扯下无线电连接的耳机丢在座位上厉声说道。
而卡泽斯靠在座椅抱着双臂摇了摇头。
“军方没有理由做到这一步……能够完全对NKRT行动保持监察的话。”
他默默地消化了一会儿。军方和NKRT失去了大多数民众的亲信力，军方介入的同时在嵙特顿派遣了一些民用人形进行军用测试的过程中都以失败而告终。原因是民用人形心智的复杂性和不可控的因素，从而终止了将人形彻底武器化的这一计划。但现在军方想要重新扩大太空军的力量就不得不面临着联合国给予的各种压力，清剿反叛部队的行动则几乎完全交给NKRT，而对于这些军方能做的就只有战术协助和监察了。
如果这些将作为瑞尔把矛头指向军方的原因的话，那么刚才发生的情况就是NKRT存在的问题了。
而卡泽斯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劝诫他尽快放弃这种想法。
“军方没有这么做不代表NKRT不会这么做。”瑞尔反驳道。“他们一直都在对我们暗中监视着，而且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你有什么证据？”
卡泽斯不满地反问他。
“指挥中心传给清理部队的那条信息。”
“那只会成为你窃听情报的证据。”
“……”
瑞尔没有回答。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车门护栏，双眼停留在车上的无线电设备。而那里其中似乎缺少了什么。
“那阿尔德·雷·史密斯觉得呢？”他问道。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或许他并不感兴趣。”卡泽斯觉得这与阿尔德·雷·史密斯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只是含糊地说道。
“即使他知道……但NKRT第一机关可不会让他轻松地插手此事的。这一点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知道……”瑞尔转过头不甘地回答着。
卡泽斯静静看着眼前失望的男人，两年前自从在指挥军校中毕业后二人便很少联系。而在瑞尔成为人形指挥官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他也浑然不知，直到自己开始协助34A小队的途中与瑞尔再次打了照面时，他脸上原本那桀骜不驯的脸上如今神色却显得匆忙。即使是现在也记得十分清楚。
然而今天瑞尔却似乎有点显得“神经质”，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或许……瑞尔是和那些人形待在一起太久了吧。
卡泽斯这样想道。见瑞尔就此作罢于是拍打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这些烦琐的事就暂且放一放。把我们的任务放在首位才是最重要的，对于这次行动……”他笑着说道。“地面部队呼叫瑞尔·克努韦恩中尉，你干得真不错。”
“你可真不会安慰人啊……卡泽斯。”
瑞尔皱着眉头，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
“我还以为自己很擅长安慰人呢。”卡泽斯说道。“还是你鲁莽的就像个小孩一样，一个浑小子？”
“好吧，我承认被你逗笑了。”瑞尔转过身接住车钥匙。“难怪简·艾莉想尽办法都要封住你的嘴，就怕你‘演讲’般的安慰话鼓舞失魄人形们的少女心呢。”
“我最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卡泽斯说道。看着瑞尔坐上车便掐灭了烟头。
“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加分项。”瑞尔说着正启动着吉普车的发动机。
“谁知道呢……”卡泽斯伸了个懒腰回答。“她的心思我可不清楚。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看看你的加分项是什么。”
“卡泽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瑞尔有些生气，起初以为这只是他随口的恶作剧。直到他转过头看到副驾上的卡泽斯却如此悠闲自得，谈不上认真或者糊弄。
“那里。”卡泽斯提了一下脑袋，手正指向那个方向。
前方一如既往的车流横行，远处酒店大门外的人行道旁此时只剩下一辆清理部队的运输车，恢复交通的人们在两个街道中来回穿梭着。而人群中有三个模糊的人影，强烈的深蓝黑色在街道灯光形成的暖色调中参差不齐，熟悉且独特。
那是NKRT人形警员的制服。而那三人正是34A小队的队员。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还在这里？”
瑞尔很快便认出了她们却感到不可思议。
然而小队中的其中一位人形发现了瑞尔与卡泽斯二人并大步向他们跑来，后方的两位人形紧跟而至。
“我以为我们会是最后离开这里的或者在这里正在拾荒的清理部队……”瑞尔说道。
他快速思考着，下了车并揉了揉脸想着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情。
“这个时间的话她们应该回到NKRT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撤离的时候错过了末班车……这不可能！”
“冷静下来，瑞尔……”卡泽斯提醒他。“我像你这么紧张的时候还在开飞机。”
“或许你应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瑞尔实在忍受不了卡泽斯的冷笑话并冲着他说。“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而失职，你知道她们的身份的。”
卡泽斯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人形，拧了拧手里水壶的瓶盖。
“看来有一位警员给你的人形们提供与你叙旧的机会。”他不慌不忙的说道。“貌似与你小队其中一位人形关系还不错。”
“叙旧？”瑞尔疑惑地瞟了一眼卡泽斯，随即又看向总是冲在第一名的人形少女。
这时候他才认清楚眼前的人形。那是芬·德雷姆奇，来到NKRT仅仅四个月。
“那位警员显然不清楚NKER行动小队的条例，他没有权利让三个携带武器的人形在满人的街道上到处跑。”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不是吗？”卡泽斯说道。“现实总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瑞尔差点儿没喘过气来。
他知道卡泽斯比自己更清楚现在的状况，也明白这个身上贴满“问号”的家伙脑子里是否像齿轮一样咕噜咕噜地转。失去联系的卡泽斯在情报部RSI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学到的好的谈不上，坏的绝对不少。交谈时使用的话术总让他感觉说活时被人紧紧掐住脖子，似乎察觉到卡泽斯想要从自己口中套出点儿东西来。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卡泽斯找到了机会，他想要知道瑞尔和人形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赶不上变化是吧？”瑞尔朝着卡泽斯说道。“让我们看看这变化会让她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参与。”卡泽斯若无其事地摆着双手说。“作为她们的指挥官得有自己的判断，如果我是你的话……”
“我会解决的。”瑞尔对卡泽斯说道。随即看向远处的人形们，脸上刻满了不安……
……
少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迅速地穿过人群，夜晚中各种颜色的霓虹灯照射下使她看起来闪闪发亮；少女跟随着人们经过车道即使小心翼翼可路上的车辆还是会离她远远的，小雨后路边留下的水洼在少女经过时留下了她的身影。
芬认真的感受并享受着周围事物所给她带来的一切，她能感觉到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而换来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证明。
害怕她的人？与她无关；周围向她给予异样视线的人？她不会理会。
身为一具人形，此时的她怀着一颗炽热且激动的心，正犹如处于热恋的青春期少女。
芬大声呼喊着远处的指挥官，同时当看见对面瑞尔朝她挥手回应时，心中的激动似乎又转换成了羞涩。她加快脚步向瑞尔跑去，直到快要到达时又小跑悄悄地向他接近。
不一会儿芬就来到了瑞尔的身边，两人贴的很近。
感觉到柔软的像枕头般的靠在自己的手臂。瑞尔看着眼前这个人形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的女孩，感到难以拒绝。
“芬，太靠近了……”
立刻反应的人形本能地退了一步，脸上受到惊讶的表情随即又转变为尴尬。
“抱歉，我好像又忘记了。哈哈哈……”芬笑着，挠着头发一脸难为情的说道。“怎么样指挥官，我又是第一个赶在希娅和安娜之前来到你身边的，我厉害吧？”
“是的是的……”瑞尔苦笑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嘿嘿嘿……”芬得意的笑着，软得像只猫。
看着眼前似乎正在肆意享受的人形，瑞尔的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通常来说，人形只要完成任务都能获得报酬。但是对于人形私下的要求在NKRT还没有处理完善下，即使是瑞尔已经十分了解也很是头疼，对人形提出的褒奖如果在合理的范围下并没有问题。而现在因为身后的卡泽斯，他就必须提醒自己时刻小心。
“芬，太久的话可不好哦。”瑞尔小声说着。想要松开芬头上右手。
“不嘛指挥官～”芬抱着身子扭扭捏捏。“人家想要再被多摸一会儿……”
她闭着双眼，享受并沉浸在这短暂的欢乐中。只不过和之前的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但这次她似乎忘记了时间。
“芬？”
瑞尔看着远处的二人，瞪大了眼睛。随着他的呼喊声愈加急促，这让此时的芬更加变本加厉。
“喂芬，你有东西落下了。”一个犀利的声音从芬背后传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轻轻抚摸的手掌突然变成如同坚硬的铅球般重重地砸在她头上并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瑞尔及时抽回自己的右手就在快要砸成肉饼之前。
“呜呀！”芬大叫着。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脑袋不停颤抖，她的身后正是赶来的希娅与安娜。
“芬……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希娅看着蹲在地上的芬长叹一口气。“人形守则第十七条规定，人形与人类之间必须保持在两米以上的距离。”
她随即又转向瑞尔，满脸写着责备。
“指挥官也是……别老是惯着芬。”
“我已经尽力克制了。”瑞尔说道。“芬还没来得及得到NKRT的照顾，她需要这些。”
就在瑞尔回答希娅时，一旁的安娜插入了话题。
“我以为现在指挥官已经……”她揣着小手低着头，说话很小声。“那个……芬，你还好吗？”
“人形是不会感到疼痛的。”希娅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形向安娜补充道。
“哼哼……”芬笑着站起身。“安娜我就说吧，指挥官是一定不会丢下我们的。还有……”
这时她似乎注意到瑞尔身后吉普车里还有一个人，确认后却惊讶地跳了起来。
“重大发现！还有RSI探员卡泽斯先生！”
芬意外的举动使安娜与希娅将视线转移在副驾上的卡泽斯。
“普莱蒙特警官，34A小队队长战术人形希娅·米切尔在这里向您请示。”
“普莱蒙特警官您好，34A小队战术人形安……安娜·弗里修斯听候您的指示。”
两位人形立即向眼前的男人表明自己的身份，有序且肃敬。而卡泽斯只是在车窗边微笑礼貌地向她们打招呼。
“不用这么拘谨。”卡泽斯说道。“我们难得一次见面，这次你们至少得感谢34A小队这位迟到的指挥官。”
他随即向瑞尔示意，脸上的表情再次严肃。
“只不过你们的指挥官瑞尔在撤离之前并不希望自己小队人形依然停留在这里。”
卡泽斯的这番话让芬和安娜感到疑惑，只有希娅却惭愧地低下头。
“能向我解释一下之前的情况吗？希娅。”瑞尔询问。
“对不起……。”她喃喃说道。“杜宾警官给予了我选择的权利。”
希娅向瑞尔陈述着之前的经过，对于她所说的瑞尔并没有感到不解。而他没有选择过度询问，他只想做的是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刚才我并不是要责备你的意思，希娅。”瑞尔说道。“杜宾警员离开时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们之后与清理部队一同返回NKRT总部。”希娅应声回答。
“清理部队……”卡泽斯撇过头来不满地望向瑞尔。
而瑞尔只是埋头思索着，还没等后方的卡泽斯发话他再次看向希娅。
“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你们三人等会儿跟随着清理部队返回吧。”他顿了一下。“记住，这次可别再掉队了。”
“是！”
希娅，安娜与芬三位人形齐声回答。
“还有……”瑞尔向希娅补充道。“关于这次行动的情况，我会记录的。”
“嗯……”希娅低着头说话声越来越小。
“哈哈哈。”芬在一旁大笑着使劲拍打她的肩膀。“原来队长也有会被指挥官指责的一天啊。”
“芬……队长现在还……”安娜连忙想要上前劝说。
可还没等安娜说完，铅球重的拳头再次落到芬的头上。
“对一个新来的女孩……”芬双手捂着头，眼神里带着怒意直勾勾地盯着希娅。“你居然打我两次？连指挥官都没这么打过我！”
“芬你给我记住。”希娅用手拍了拍肩上的灰，一脸嫌弃的看着正抱头蹲防的芬。
“如果NKRT能给你带来温暖和照顾，那么我就能唤醒你的愚蠢与无知。”
“呜呜……队长欺负人。”被揍的芬服软后并没有站起来，她鼓着脸颊眉毛快压到眼角，一边想象眼泪在眼眶打转的样子一边时不时可怜地望向瑞尔。
“人形是不会哭的。”一旁的希娅补充道。
瑞尔看着芬，手捂着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那时或许欠些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