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冬木市,爱因兹贝伦堡地下。
在永不消逝的烈焰中沉睡了许久,间桐脏砚突然被传来的响声惊醒。那声音从外界传来,在空旷的长廊中发出沉闷的回声。
间桐脏砚忍着剧痛,睁开了大圣杯上那姑且能被称为“眼睛”的肉瘤。
火焰灼烧着他的眼睑,等离子态的炙热之物模糊了他的视线。脏砚竭力向有光的地方眺望,发现了异样的情况。
“这是——”
光是从半掩着的地下室大门走廊外传来的。它是纯粹的白色,于黑暗阴冷的地下室内不停闪烁。
“又有人要来么?”脏砚不惧怕来者,因为他已经对自己心灰意冷。无法得到拯救,也无法就此逝去,身形消失殆尽,只有微弱的意识尚存——
变成这副模样的脏砚早已经放下了一切。
“要是能够就此终结老夫的话,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但事情并未如他所愿地发生。他等待良久,外面也没有传来除“嘶嘶”以外的其他声音。
白光在不停闪耀着,而且亮度在不断增大。
“那究竟是什么?”脏砚很疑惑。这既不像是魔术的产物,也不像是手电筒发出的白光。那光芒一尘不染,仿佛整片空间都被化作了白色。
那为何亮度还在不断增大呢?
脏砚明白了原因。
因为那片光,正如怪兽般不断向他接近。
终于,它突破了铁质的大门。
“什么?——”就连见多识广的脏砚也感到异常惊愕。他的四周瞬间被其包裹住,整片空间都被白色吞噬,化作了一片虚无。
刻印虫、圣杯、烈焰、环形的回廊——
脏砚能够感受到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整片空间内,唯有他的意识存在。
短短数秒后,白光瞬间消散,空间恢复了原状。
脏砚的眼前再次被火焰打上滤镜,一切又回归了最初的形态。
“原来如此。”他沉吟道,“看来这里刚刚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啊。就算是‘那位大人’,也对此束手无策吗?真是可笑。”
脏砚冷笑着,再度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被灼烧的痛感。
“我究竟能否如您所愿地见证新世界的到来呢?”
————————————-
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爱因兹贝伦城堡附近方圆一公顷的土地,以二十平方米为单位,依次被纯白包裹。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那么快就暴露出了问题。
“是因为爱因兹贝伦地下的圣杯被那两个家伙烧灼的缘故么?看来我当初误判了形式,本以为当初那把火能使间桐脏砚感到痛苦,从而将其转化为我的能量。但现在看来,这把火弊大于利,已经对圣杯网络造成了损坏。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灭掉这把火了,只能另想办法……”
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上空,传来了无人能够听到的低沉的话语声。
“照这样下去,‘伪天’早晚也会失去作用,真实的天空会暴露在这些‘棋子’的视野里。不行,必须赶在那之前完成‘永动机’。”
声音颤抖着,略显急躁。
“哼,真没想到,那七个‘备用能源回收器’竟然会成为如此重要的东西。虽然都是用之则弃的废物,但现在看来他们的价值远比我想象的要高。”
回荡在苍穹之上的声音瞬间沉默了下来。仿佛在听某人讲话一般,它发出了“嗯,嗯”的回应声。
“我只能收回我说过的那句话——‘不过多干预这个世界’,因为事态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我必须加速圣杯战争的进行,并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活下来,好最大化利用资源。”
声音又沉默良久,说道:“我已经把‘必要的材料’从阿斯瓦罗的身体上剥离开来,封存进了小圣杯中。您大可放心。现在只再需一个大圣杯,便可让整个召唤阵运转起来。关键在言峰绮礼身上——就是罗杰拉用宝石剑从外界拉进来的那个人。他是这场圣杯战争最重要的棋子。您急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现在时候未到。我会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无声的对话依旧在进行着,那声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会注意福尔摩斯和那个本不该存在的所罗门王的,不过他们成不了气候。只要再过几天,第七个大圣杯就会做成。即便他们洞悉了一切,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些什么。如果在几个月前,我一定会把他们清除,但在这个关键时刻,我需要竭尽全力去完成最终的计划——那就这样吧,您和我的协议牢不可破。请您静候佳音。”
终于,声音消失在空中。
————————————-
冬木,墓园旁花园的地下工坊。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突然现身于昏暗的工坊内。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金光灿灿的杯子。
他仔细端详着这神秘的小圣杯,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得再去找一趟言峰绮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