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罗杰拉·墨格温坐在教堂阁楼靠北的单间里,在洒满阳光的桌子上摆弄着些什么。
摆在木桌上的是三个精致的物体——麻雀般大小的鸽子、信天翁般大小的蝙蝠以及一只浑身漆黑的鼹鼠。它们在桌面上摇晃着脑袋,栩栩如生。
不细看的话,必定会产生这是活生生的生物这样的错觉,但实际上,它们都是罗杰拉造出来的“工艺品”,是用魔力驱动的使魔。
在脱离宝石翁门下后,罗杰拉曾前往时钟塔的创造科进行深造,并取得了极为优秀的成绩,令无数高级讲师甚至某些君主青睐有加。但是,只有一个人,否认了他的才能。
“真是个可惜的天才。你的才能不是单向的,而是多维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还在哪些方面有极高的资质。但是很遗憾,你最终会被拖垮,因为你傲慢的天性和偏执束缚了你,使得你无论在哪一个领域,都只会高不成低不就。”
那个人的名字叫韦伯·维尔维特——即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每每想到这里,罗杰拉就气得咬牙切齿。他师从宝石翁,传承了小部分大源魔法,又从间桐脏砚那里延长了寿命,哪里是一个三流的毛头小子就可以妄加评判的呢?
罗杰拉看着眼前的三只“动物”,阴冷一笑。
“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罗杰拉·墨格温的作品吧。我今生最伟大的作品宝石剑被宝石翁那个老混蛋销毁了——这个仇我必须要报。还有那个埃尔梅罗,等我夺得了圣杯,顺带着也把那家伙诅咒死吧。”
罗杰拉调试完毕后,打开窗户,将三只使魔放了出去。
“目标是神泉宅邸,注意,不要被别人发现,尤其要小心一只黑猫。如果它有什么伤害你们的动作,立刻汇报。”
罗杰拉说罢,默默关上了窗户。
“去看看查洛那家伙在做什么吧,他最近鬼鬼祟祟的,希望那个败类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罗杰拉绕过摆放在狭窄通道的行李箱,打开了房门。
“啊,绮礼神父。”罗杰拉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说出了声。
碰巧,神父言峰绮礼正背着手走上阁楼。他表情严肃,阴沉的面庞上带着些许杀意。
神父没有理睬罗杰拉,径直向阁楼的远端走去。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来,朝罗杰拉诡秘一笑,说道:
“希望您不会让我失望。”
抛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后,神父来到窗边,望向窗外,举起脖子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十字架,把它贴在了嘴唇上。
罗杰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加快步伐下到了一楼。可那时,查洛已经离开了大堂,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那位身着黑衣的神秘男子,悄然出现在了阁楼上他上次出现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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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西垂,冬日罕见的红色晚霞出现在无垠的天空上。
有人说,天空是上帝的速写本。现在看来不无道理。
可神泉芒子丝毫没有欣赏如此美景的心情,她在心里反复播放着中午真成明久对她说过的话。
“小心使魔的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呢?”芒子感到疑惑,但疑惑之外更多还是惊讶。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使魔”两个字会从真成的口中说出来。要是玩笑也就罢了,但明显的是,真成的语气很严肃。
“看来,他的身份远比我想象得要复杂,真是难办。”芒子扶额叹息。从早上开始,奇妙的事件就在她的世界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让站在魔术师立场上的芒子感觉天旋地转。
“以前的我面对那么复杂的东西,是怎么保证不疯掉的呢?”芒子非常疑惑。拜人格复原的手术所赐,她对于之前的行事方式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对那个自己又有一种朦胧而模糊的熟悉感。
“既近又远,若即若离啊。”
芒子抬头看着晚霞,尽量让自己忘却这些令人烦心的事情。看着看着,她就入了迷。
......
她走到神泉宅邸的门口时,才从美丽的晚霞中抽离,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的父亲神泉池三郎一反常态地站在门口,仿佛在这里刻意等着某人。
“父亲,您怎么……?”芒子惊讶地捂住了嘴。
“欢迎回来,芒子,”休息一晚后才恢复元气的池三郎无力地笑了笑,“我们去后花园吧。”
“为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还是有客人来?”
“都不是,估计以后不会再有人来咱们这里做客了吧。”池三郎苦笑道,“不过我早有准备——你跟我来就对了。”
池三郎说罢,立刻迈开大步朝着花园的方向前进。
芒子急忙跟过去,进入了花园里一大片被花朵包围的地方。在这片场地的中央有一个铁制的人型物体,看上去像个稻草人。
“父亲,这东西是?”
“是你的靶子,我的女儿。”池三郎站到一旁,缓缓说道,“我们要开始进行测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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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外围的一束花丛中,一只黑猫突然探出头来。它直视着眼前的场景,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