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1月7日日记:
我一直在想——
人们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关于这个问题,恐怕每个人都会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对这世上的任意个体而言,生存方式没有绝对的标准。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独特经历和成长环境对生存方式进行不同的选择,并穷尽一生在其所选择的道路上努力达到自己定下的目标。
但是,并非每个人都能在奋斗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这个世界充满着不确定因素。就算为人生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也绝对会因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而在实施的中途出现差错。
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所以,人们通常会抱着遗憾离开人世。
抱着遗憾离开人世的人通常是痛苦的。
痛苦的人想要摆脱痛苦。
而摆脱痛苦的途径就是给予人们第二次开始人生的机会。
为了实现欲求,人们需要从头再来。
......
这是“它”向我展示那些怨灵之后,我的体悟。我意识到无论是谁,都对这个世界抱着深重的执念。它们是如此,我也一样。
但这很正常,正因为我们有执念,才有活在世上的动力。执念是驱动人们去发展世界、改造世界的发动机。没有了执念,人就和废物无疑。是“它”让我看到了这一点——只要掌握了人们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就相当于掌握了“人”这台机车的钥匙,我便能够随意驱使它们。
父亲、爷爷——感谢你们让我看到了如此绝妙的光景。
今天,我终于找到了自己身为“人”的价值。
感谢伟大的祖上!感谢伟大的主!
通向未来的道路,如今正在我的脚下不断延展......
——间宫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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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发生在世界之外的一段故事——
在击败了五骑从者后,间宫直人的敌人只剩下Lancer了。
根据Assassin生前遗留下来的情报,自圣杯战争打响以来,Lancer的御主就一直龟缩在冬木大桥下的一个桥洞里,不敢离开半步。
于是,直人在一个暗无月光的夜晚展开行动,动用体内凯茜帕鲁格搜寻恐惧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那位可怜的御主。
直人轻松地从画满涂鸦的台阶上跳下,用手电筒朝桥洞里照去。
“有人在吗?如果没人答应的话,我可要安放炸弹了。”直人一边提高音量制造紧张空气,一边把头伸进桥洞内部。他想把对方的恐惧提升几个层级,这样自己体内的兽(Beast)才会心满意足。
果不其然,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灰头土脸地蜷缩在桥洞深处的肮脏角落里。他穿着破烂的条纹衬衫,牛仔裤上也磨了几个大洞。
“你就是那个羽原家的男孩吧。”直人弯下腰,满脸堆笑地走进了桥洞。
“你......你是谁?恐怖分子吗?”羽原的声音细若蚊蚋,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直人耳中。
“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是。”直人一边说,一边举起左手,把手背正对着羽原。
“啊!”羽原看到那鲜红的令咒,顿时惊恐地大叫一声,“不,不可能......!Lancer应该好好地守在门口的!我可用了三画令咒命令他这么做,他不可能背叛我!为什么?......”
“我只知道他以为你现在在柳洞寺。他刚朝那里奔去了。真是位身手矫健的中国英灵。”直人一边笑,一边来到羽原面前。
直人看到,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和绝望,仿佛在下一秒就要陷入疯狂。
“我不会杀你,放心。”直人突然温和地蹲下来,摸了摸少年的头,“能告诉我你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吗?”
“因为......我的父亲被杀了。”直人的微笑暂时麻痹了羽原紧绷的神经,他怯懦地答道,“在这世上,我就只有父亲一个亲人。”
“那你想让他复活吗?”
“是的。我真心希望圣杯能让父亲复活。”羽原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战争是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活下去吗?”直人问道。
“想......”羽原重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我能实现你的愿望。不过,能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您究竟是什么人?”羽原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实现我的愿望?”
“我只要知道你的名字就够了。很简单。”直人一边说,一边把耳朵凑到少年嘴边,“来吧,告诉我。”
羽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直人。
下一个瞬间——
一把利刃神不知鬼不觉地由少年身后的黑暗中伸出,从后背直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迸发的声音响起,化作幽灵般的回音在桥洞的四壁间回荡着。
羽原惊惧地张大嘴巴,缓缓倒在直人的身体上滑了下去。
“Saber,我们走,去柳洞寺解决Lancer。”
听到直人冷酷的声音,一个老者从黑暗的阴影处走出来。
“是,主公。”
Saber恭敬地跟随着自己的主人,顺着石阶走上了大桥。
间宫直人一边走,一边借着路灯遥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群山。
“仁之介——”他低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