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走后,君主有气无力地躺倒在凌乱的床铺上。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床头的电子钟在不断重复着单调的电子音。窗外时不时有飞机飞过,隔着窗户传来微弱的噪声。
君主迷茫地盯着被一块块金属方格覆盖住的天花板,觉得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楚、时而模糊。金属板的黑色边缘也开始显得虚幻起来。
“上一次感觉这么烦躁,是什么时候呢?”君主在心里问道。
和这次的事件相比,君主感觉以前的种种磨难如同被水稀释了一般,根本不值一提。因为那时就算身处绝境,也总有看得见的敌人和值得信赖的同伴。
可这回呢?
他恍惚觉得敌人狡猾地把他包裹了起来,让他产生了“我才是敌人”这种荒唐的错觉。而同伴——君主完全不知道谁是同伴。如果敌人正是自己的话,那同伴和敌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无人能够依靠,无论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君主无精打采地坐起身来,把睡衣邋遢地敞开。他从地上的行李箱里掏出了一个桃木匣。那里存放着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披风一角——君主此生最为珍重的宝物。
“问问他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轻轻把那破旧的暗红色布料捧在手心里。
“Rider......我该怎么做?”君主在心中默默问道,“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和年少时一样懦弱,君主感到非常害臊。但他还是期待着那位亚历山大大帝能给自己一些帮助。
他接着问道:“如果你感到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所珍重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你会怎么做,Rider?请告诉我......”
房间里鸦雀无声,无人回应。
君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于是默默把那一角披风收回匣子里,放到了行李箱的深处。
懊恼的君主把一头长发抓乱,下床坐到了堆满纸张的书桌前。
桌上的文件凌乱无比,大多是君主对人造地脉和魔花成因的推论。可他无论怎么查找资料、绞尽脑汁地寻找其成因,最终都一无所获。
“除了神,没人能凭一己之力造出冬木市的地脉。”——其实这个结论,君主早就得出了。可他依旧选择不停地尝试下去、夜以继日地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推论,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答案。
君主紧盯着那一堆废纸,心想:“我真是愚蠢。”
“创世”——他突然又想到了这个词。那是只有神才能办到的事。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那他一定是个不讲道理的顽童。
终于,君主放弃了。
他把堆积如山的手稿尽数撕碎,扔进了桌子下面的垃圾桶。
无论这个世界再发生什么事,君主都打算置若罔闻。要毁灭,那就让它毁灭去吧。
他再次钻进床上的被子里,像婴儿般蜷缩起来。
“抱歉,Rider——”君主悲伤地想到,“无论过多久,我都还是一个胆小鬼。”
......
而这时,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只鸟正朝着酒店的方向飞来。而它,彻底改变了君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