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抽到不好的签了吗？”
巫女小姐看到冲田总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轻轻笑了下，道：“抽签并非决定了未来，仅仅是一个运势而已，能否破局还要看你自己的呢！当然，您也可以购买一个御守，保护自己不受签文影响。当然……多半是心理作用罢了。”
“心理作用……”
冲田总司哑然失笑，道：“你这的巫女……倒也是有趣。你这样编排自家神社的御守，就不怕神社开除了你？”
“这有什么？”
巫女轻声笑道：“其实我是来实习的，求签祈福，本就是图一个心里安慰而已。命运诡谲多变，又怎能轻易揣摩？纵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又何尝敢说能够完全了解自家乃至他人的命运？”
“你的言论当真是……惊人……”
冲田总司咂了咂舌，道：“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做巫女……感觉你应该去研究那什么……科学……”
“很奇怪吗？”
巫女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没什么相关的经验，为了吃饭只能够来这里做个见习巫女。先不讨论这些了，你要御守么？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能让自己安心一些。”
“当然还是拿一个，多少钱？”
“十铜币。”
十铜币其实已经是比较公道的价格了，虽然十铜币数额也不小，但一年也就来这么一次，哪怕是一些平民也是负担得起的。
冲田总司摸出十枚铜币，巫女将一个小小的御守递了过来。御守是布料缝合的，整体呈粉色，缝制的手艺相当好，能够清晰看到上方的字迹。其中似乎装填着什么香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还请千万不要拆开御守的绳子，神明的力量储存在御守中，一打开就会跑出来，御守也就失效了。”
“想不到你这样的巫女居然也会说出‘神明的力量’这样的话。”
“没办法，毕竟是上面的任务，总归还是要好好完成的。”
巫女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还是祝你能心想事成吧。希望我制作的御守能够为你带来好运。”
“那就借你吉言了。”
冲田总司笑了笑，将崭新的御守揣在自己兜里，朝着神社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
其实新年对于冲田总司而言同寻常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区别。除却伙食丰盛一些以外……生活和寻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了。虽说通常是要和亲戚朋友走动一下，但或许是因为冲田总司病情的原因，近藤老头儿干脆直接将她关在了道馆中。
死老头儿，这就开始玩儿监禁play了是吧？正好，姑奶奶趁着这个机会把你的道馆变成我的，到时候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冲田总司恶意满满地想着，随手翻开桌子上的传记小说。
“冲田老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啊！现在还是过年啊！我七十岁的老母亲还等着我回家和她团圆呢！……你就放我们出去吧！”
“嗯？你的老母亲有七十多岁了？”
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冲田总司轻声道：“我看你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你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老来得子啊……这五六十岁能生下你倒也真不容易……”
“嘿嘿嘿，艺术手法，艺术手法……”
少年悻悻地笑了笑，道：“冲田塾长，你看要不要……”
“快滚蛋！都滚蛋！这几天都去陪陪自己家里人。当然剑术修行也千万别落下了，否则等你们回来……”
“就会受到冲田塾长爱的毒打！”
冲田总司看着嘻嘻哈哈的众人，终于也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知道就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如果有谁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到时候可不只是一顿毒打那么简单了！赶快滚！等下我改变了主意一个也别想走！”
“多谢冲田塾长！”
众人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竹刀，一窝蜂朝着试卫馆大门涌了过去。
“冲田，父……近藤老师他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你……”
“近藤，我知道。”
冲田总司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近藤勇的话，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我就感觉我是一个药罐子，每天除了喝药窝在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我也知道近藤师父是怕我的病情恶化，但是……一直被关在房间里……哪有人受得了啊。”
“冲田，你还是忍一忍吧，再等一段时间。”
近藤勇上前轻声道：“现在……天气比较寒冷，等过一段时间春日温和的时候自然会……”
“春日温和的时候？”
冲田总司冷笑一声，道：“算了吧，春秋空气太潮湿，夏天空气太干燥，冬天风太大太冷……一年四季我就这么待在这个小屋子里不用出去了。直到死在这张床上。”
“冲田！现在还在过新年，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不吉利？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
冲田总司忽然站起身，漆黑如墨的瞳孔死死盯着近藤勇的面颊。
“不用安慰我，我这样的病症迟早会死的。现代医学的治疗？这未免也想的太好了吧？有那么容易的话还会有那么多因肺痨而死的人么？我不过十几年的生命，却要一直在这间小屋子里度过……近藤师父真好呢！”
“冲田……”
近藤勇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美好的幻想安慰一下冲田总司，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哪怕是一句话。
“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冲田总司垂下了头，却是拿起桌上的传记小说，带着那把菊一文字则宗朝着大门走去。
“冲田！你去哪里？你的病……”
“不必多说，我是试卫馆的塾长，是天然理心流最为天才的剑士，不是一个时刻关在牢笼里的死刑犯。和近藤老头儿说一声，我出去了。”
说完，冲田总司一脚踹开试卫馆的大门，门外的寒风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菊一文字则宗的刀鞘也几乎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冰冷。冲田总司咳嗽了几声，却依旧迈开步伐朝着街道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