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那叫‘拜伦’的。”
……
???
“对,我就是你要找的拜伦。”巴伦大叔的话一出口,就让艾莉希娅说不出话来。
“您…您就是拜伦先生……?”艾莉希娅刚刚受到惊吓,直到现在内心还无比慌乱,狭窄客厅里,两人在方桌两侧相视不语。桌上有些年头的魔力灯发出略微幽暗的蓝色光亮伴着星光营造出一种名为寂静的颜色——
而寂静中最能暴露人性的弱点。
尽管已经大概已经有所猜想,自己其实是安全的,巴伦大叔隐瞒自己身份可能只是另有隐情。但是受到刚刚的对抗与巴伦即是“拜伦”的冲击,艾莉希娅直到现在也没能从“啊吧啊吧”的状态回过神来。
巴伦又是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掏出上午还没抽完地那半截烟,但看了一眼艾莉希娅那仍略显青涩稚嫩的面庞,就只是掏了一圈口袋又悻悻抽回。
巴伦接着解释道,“小艾莉,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但既然你作为帝都那上学的高材生,应该也很清楚我的口音吧。”
“你是帝都人,巴伦?”艾莉希娅试探道,但心里仍有些紧张。
“是……但也不是。”看着艾莉希娅疑惑的眼神,巴伦接着说道,“我是塞拉人,是沿河村出生的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从白日里,巴伦与大家,尤其是老一辈人的关系中能够看出,他说的是实话。
“但自我儿时记事起,我就一直住在帝都了。”巴伦看向艾莉希娅的眼神有些复杂,“而我当时住的地方就是公爵府。”
“您是说……我家里面?”艾莉希娅有些吃惊,毕竟能住在府上那么多年的话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
“没错,但直到小艾莉你出生。”巴伦似乎是因为不能抽烟感到些许烦躁,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他只是起身走到窗前,柔和的星夜下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这让艾莉希娅一天下来终于有机会仔细看看巴伦大叔的模样。巴伦大叔说是自己的远亲,但实际上相似的也只有那双泛蓝的眼睛。和自己秀丽的金色卷发不同,巴伦那乌黑的短直发有着一种独特的异域风味。胡子拉碴却并不张扬。脸上的疤痕在反光下显得更加明显,仿佛在讲着一个不知名的故事。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是看过小艾莉你的,只是不知道你如今长得这么得像……”
“我的……母亲?”艾莉希娅从前就被很多人说过长得像自己的母亲,尽管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也只从照片上见过,自己的记忆中更多的还是如生母一般待自己很好到溺爱的继母。虽然现在也见不到了。
几句话的回答不能让艾莉希娅满意,这只是让她的心底生出更多的疑惑。
但巴伦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至于拜伦还是巴伦的问题,其实都是一样的。相信小艾莉你也发现了“巴伦”在塞拉方言来读和“拜伦”很像。我刚去帝都的时候还不会写字,也不会说帝都话,可能是把我说的名字听成了拜伦吧。”这么说来房间里的床褥与用品想必正是提前为自己准备的吧。
“但为什么巴伦先生不直接和我说呢?”
“额……说起来,我其实本来没想你认出我来着,要不是你要开魔法墙把我的房子差点毁了。”
说到这里,艾莉希娅和巴伦都各自尴尬地笑了起来,但两个尴尬的人之间气氛却不再那么尴尬。
“我今天之所以一直跟在你和海莉身边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和你坦白来着,现在想想,还是和你说吧,毕竟你的年纪也和我那个女儿差不多吧。”
虽然感觉理由绝对不是魔法枪,也不是大叔的女儿,但是艾莉希娅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也搁置到一边,故事有很多,时间也还很长。
巴伦接着说,“让你来投奔我这件事情想必是你父亲的主意吧,虽然他确实是个不听劝的倒霉蛋,但是他到最后还记得让我来帮忙还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谈话还进行了很长,直到夜真的很沉很沉。对于艾莉希娅来说,她也终于找到了该投奔的对象,虽然这个投奔对象最初似乎不那么想要自己留下来。但至少现在,当回到有双人床的那个房间,再次进入被窝真的准备睡觉,艾莉希娅心里面大概明白,这位巴伦大叔或许对自己是又爱又恨吧,否则就不会做那么多矛盾的举动了。他既不想自己留下,所以一直不说自己就是“拜伦”,所以白日里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但巴伦又一直跟着自己和海莉太太,也为自己准备好了床铺与物品,而这些想必都是提前许久准备好了的。
但无论如何,巴伦大叔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想到这里艾莉希娅终于感到疲惫的身体昏昏沉沉陷入了梦乡。
当然,小艾莉希娅不知道的是,巴伦,或者说自己的“室友”和自己还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