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人的画和画中的两人
作战会议的晚上由于榊乐提议，我们聚在一起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游戏，并且还被强迫接受了各项不合理的惩罚，我估计拥有都忘不了榊乐输掉游戏后发生的恐怖事情，由于内容太可怕所以我就不多做解释了。
结果那天我们很晚才睡。顺便一提樱石是在我的房间睡的，你问我吗？我当时是和樱石——坐过的沙发一起睡的啦！
而且拜此所赐，等我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中途却因为从沙发上面滚下来导致我疼得之后一直没有睡好。
上午的课几乎就没怎么听，不过即使我趴在桌子上面睡觉老师也不会管我，并不是由于老师已经放弃了了我——当然我十分乐意这样啦——真正的原因是我作为“黑精灵”的身份。虽然程度还没有到樱石那样，但是避开老师的视线似乎还是绰绰有余。
中午下课后，我拿着饭盒以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准备到楼顶去吃饭。
自从我看透了食堂的本质之后我就放弃了食堂的伙食，而是每天让榊乐帮我做便当。之前我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不想依靠别人，绝对不是因为希望榊乐好好休息哦。
另外在学校楼顶吃饭的习惯我在初中时就有了，那时由于父母担心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安全于是坚持每天亲自给我做饭，对此虽然我有怀疑是学校食堂的价格太贵的缘故，不过我还是接受了这是父母的关心的观点。
然而即使我有便当，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拼桌，每天中午的教室就只有我一个人是独自吃饭，并且还要承担着周围各种充满着青春气息的聊天骚扰，于是在某一天我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新世界”的道路，最后我迈入了这块令无数淡泊归隐之人充满向往的圣地——教学楼楼顶。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在楼顶吃饭时遇到过和我一样的人，果然只有我是内心淡泊的君子呢。
一边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一边登上了这座大楼的楼顶。
远处的风迎面吹来，之前的睡意也被风尽数带走了。我不禁闭上眼张开双臂感受着风的力量，任凭风将我的头发吹乱，将我的衣角吹翻。
这是要羽化而登仙的感觉吗？
“你在干什么啊？”
“哈哈哈风在对我说话呢。”
“你是笨蛋吗？”
“哈哈哈我被风骂了吗？”
我不愿承认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也不愿承认我刚才的全部举动都被别人看见了。没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另外这里风真大我要回去了。
说做就做，我急匆匆地带着饭盒准备下楼。
“等一下！”
“谁要等啊！”
光听声音我就已经猜出我身后的人是谁了，那种充满大小姐的娇气又蛮横的声音在我所知道的人中只有墨信合拥有。
“给我停下！”
“是。”
看来我注定是没办法逃脱了，我突然体会到了自然界的食物网中被捕食者的悲哀，如果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做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而顶端就意味着孤独，所以说我现在正在向着顶端的方向迈进吗？
“给我过来！”
“好的。”
现在我的确实在向顶端的方向迈进。
信合正站在楼顶边缘的栏杆处面向我，风将她的齐肩短发不断撩起，这让那副原本有些稚气的面孔具备了些许风韵。
“大小姐有事吗？我还要吃午饭哦。”
“你本来不就是要来这儿吃的吗？而且教室里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吧？”
“谁说的！教室里的椅子，桌子，黑板，墙壁什么的可都是我的同伴！虽然它们不会说话，可是它们既不会生气也不会背叛，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着我呢！”
这摘自我初中时写的一篇有关朋友的作文，记得那次我的作文把老师都给感动得泪眼朦胧了，后来老师还专门找过我，温柔地对我说“老师永远都是你的朋友”，现在想起来真不好意思呢。
“真不可思议，白绮，你的生活究竟是多么悲惨呢？”
信合露出了与当年那个老师一模一样的目光，温柔无比。
反正就是把我当作绝症患者给我施予同情吧，你们再这么做我可要哭了。
“说回来你到底找我干什么啦？而且还特意在楼顶等我……等会儿，你该不会是调查过我的生活习惯吧？”
“怎么会！恶心死了！可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出这种恶心的话吗！”
信合脸红地大叫着，看来我又让她生气了吗？不过为什么我觉得让信合生气这么好玩呢？
“跟踪狂。”
“你！”
信合一脚踹中我的小腿，我痛得直接单膝跪了下来。我再也不会说惹信合生气很好玩了。
“我长话短说，今天我来找你是关于专业部的事。”
“专业部？让我加入文学部？”
“没错哦，今年新生较往年相比要少很多。现在文学部的招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因此最近我们还加大了宣传力度，但即使这样也收效甚微。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仆从的你是不是也得尽一份力呢？”
“我也想啊，不过我已经决定要加入美术部的绘画社了哦。”
“什么！”
我装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以表示我是有心无力。
“开什么玩笑？你对美术有兴趣吗？”
“没错，我突然发觉大自然实在是太美妙了，人类实在是太神奇了，我忍不住要把那些东西用图画的方式展现出来了。”
欺骗自己真的好恶心，还有更恶心的是我的语调。
“好恶心……”
信合仍然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她咬着嘴唇似乎还在思考什么能挽回局面的方式，不过最后她放弃式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既然你真的有那种兴趣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强加干涉，不过你有绘画的基础吗？”
“诶？那种东西我怎么会有。”
“一点都没有？”
“一纳米都没有。”
“那可是非常糟糕的事，难道你不知道绘画部的招新是需要新人具有一定实力的吗？”
“诶？不会吧？”
“绘画社等一些学校重点培养的部社要求新生必须有一定的基础，因为那里的课程没有面向新手的，所以新手进去了只会拖后腿。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部社每年在招新时都会有一次考试，只有通过了的才有资格入社。”
“这种事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你明明要加入绘画社却不知道它的规定？”
信合像是服了我一般说道。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一来原本的计划不就要打乱了吗？
“不过呢……如果你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帮你呢。”
“求你。”
“尊严放得这么快吗？”
“所谓的尊严不过是种道具而已，使用道具的目的就是使其对自身有利，因此只要事情是对自己有利的舍弃尊严并不矛盾。”
“好扭曲……”
请叫这哲学！本来还想着能够触动你的呢。
“不过你说要帮忙，具体怎么帮？”
“你知道绘画社的社长是谁吗？”
“……莫非是诗华城？”
“答对了。”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可以去和诗华城讲让我走后门进来吗？”
“怎么可能那么轻松。顶多也只能够给你把考试的要求降低一点，取消考试直接进入没可能，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即使这样我也感觉安心了许多，同时再次领悟到了何为社会。
“谢啦。”
“不——过——呢。”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早就清楚天上是不会有馅饼砸下来的，就算有，那也一定是铁质的。
“如果你最后还是没有加入绘画社，或者是被绘画社退了，你就得无条件地加入文学部哦。”
我还以为要我和她签署进一步的主仆契约呢，这么简单真是太好了。
“那就这么定了。”
“那么合作愉快。我的文学部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先走了。”
“哦哦慢走不送……等等，你的文学部？”
“对哦，我是文学部的部长呢，如果你加入了文学部的话我会好好地关——照——你的哟。”
信合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恶魔的微笑，我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没那么简单啊。
等信合下楼后，我默默地望着天际。风仍然在不知疲倦地刮着，饭菜已经凉了，我感觉我要诗兴大发了哎。
××××××
“这样啊，的确很麻烦呢。”
下午放学后我，莫宫和樱石一起聚集在学校的咖啡厅，对当下的情况进行讨论。
“而且白绮你全身上下估计没有几个绘画细胞吧？”
白绮挖苦道。
“绘画细菌说不定有一大把呢。”
樱石也在一旁泼我冷水。
“你们今天是来打击我的还是来帮我的啊？”
“当然是帮你。不过要怎么帮呢？帮你作弊？我可是好学生呢。”
莫宫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而且就算提前知道了试题，白绮也只能够拿下关于知识点的填空选择之类的题目吧，可是绘画部的考试里是一定会有实际操作的，那时可就没辙了。”
樱石的话也道出了我的想法，这样下去我一定通不过考试。
“要不从现在开始进行魔鬼式训练？”
莫宫提议道。
“不行啦，两天后就会举行考试了。”
“那就超地狱式魔鬼训练？”
“为什么结论是加大训练力度啊？都说了训练不行啦！”
“的确，绘画这种事不是一般人一两天就可以速成的。”
“樱石说得好。”
“更何况这里的还不是一般人，是劣等呢。”
“这句话是多余的！”
“算了，我们还是想点有实际意义的对策吧。”
莫宫似乎也觉得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
“墨信合说过怎么帮你吗？”
“她说会降低考试的难度。”
“光指望这一点的话没什么希望呢，更何况如果你进不了的话她会受益的吧？这种性质的帮忙从一开始就不能依靠啊。”
虽然莫宫所说的我也基本赞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信合仍然会努力去做。
“那么只能我们自己行动了。首先关于试题，那种东西是提前出好了的吧？”
“嗯，试题在暑假期间就应该已经准备完毕并上传到学校的网站了，因为为了防止一些不好的信息出现试卷内容是必须受审核的。”
我事先也做了一些调查，能派上用场实在是太好了。
“那么这样就简单了，我去窃取试卷资料。”
“你怎么能够说得这么轻松？如果学校的网站这么脆弱的话那不是计算机部的学生都可以尝试去攻击了吗？”
“不是蓝鸟高中的网站脆弱，只是我比较强而已。”
莫宫露出一丝冷笑，看上去就像是在耍帅一样。
“那么就相信莫宫吧。然后是实技操作，既然白绮没有办法完成的话也只能想办法借助他手了。”
樱石发言道。
“让别人帮我画好后然后再偷带进去吗？不过这方面那边会严格检查的吧？毕竟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可能只有我们。”
“那就找出一个可以安全带画进去的方法吧。”
“安全把画带进去……要蒙过检查吗？这没可能吧，听说以前想要像这样作弊的被抓出来了很多呢。”
“那就换一个角度如何？”
樱石似乎已经有了注意。
“怎么做？”
“既然在考试时带进去很难，那么在考试前带入不就好了吗？”
“可以这样做吗？”
“参加考试的名单会在明天专业部申请表全部上交后统计出来，考试的位次表也会打出来吧？那时只需要莫宫将资料拿到手就可以了。”
“不过即使能将画提前藏好在考试时又怎么将画拿出来呢？”
“据我所知为了防止监考员影响考生以及监考员协助作弊的现象，考试用的是监控。”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就简单了。”
莫宫听完樱石的情报后露出了笑容，我也马上领会到了樱石的意思。
“让监控系统瘫痪个几秒钟对于你不是什么难事吧？”
“当然。”
莫宫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么计划就这样制定了，莫宫负责盗取试卷和干扰监控，白绮负责在得知试卷题目后请别人帮忙把画作出来，把画藏好的事就交给我了。”
樱石迅速做出了安排，就像战场上冷静的指挥官一样。
“藏画什么的你能做到吗？”
莫宫质疑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我愿意的话没人都够注意到我，我的颜色可是非常黑暗的。”
樱石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
咖啡馆讨论后的当天晚上莫宫就将试卷的题目发给了我。
知识点考察部分的答案我通过互联网都搜索到了，然后后面的实技操作，题目是“幸福的瞬间”。
为什么看到这个题目我只想到了自己的不幸呢？
算了，反正又不是我作画。现在的问题是我应该找谁帮我完成这个题目。
在我周围认识的人中，只有许可可和诗华城会作画，许可可自己都要准备考试所以应该没有多的时间帮我，诗华城的话我能不能联系到他都是个问题。
然后我想到了花钱请别人帮我画，不过那样的作品完成要等一段时间，而我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充裕。
我在房间里的床上因为想不到办法烦躁地滚来滚去，突然敲门声穿了过来。
“榊乐吗？”
“嗯。”
“请进。”
榊乐将房门打开，一只手端着一杯牛奶。
“来，这是姐姐的福利哦。”
“为什么我感觉这句话这么色情……嘛，谢谢。”
我接过牛奶，小小地抿了一口，温暖的感觉从喉头经过流经全身，烦躁感也因此消退了许多。
这就是那个吧，作文里经常会出现的场景，在“我”深夜因为作业之类的东西烦恼时“我”的谁谁谁就会突然出现端着牛奶之类的东西过来安慰“我”，我也深陷这个套路了吗？
“快睡觉，不然会变得更蠢的。”
我会这么想真是个笨蛋。
榊乐拿起我喝完牛奶的杯子转身欲走，就在这时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了，于是我一把拉住了榊乐的手。
“诶？怎，怎么了？”
榊乐吃惊地回过头望着我，说起来虽然是姐弟不过平常基本上没有过直接的身体接触呢，这和我不喜欢离别人太近也有一点关系吧。
不过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了。
“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将事情的发展对榊乐都说了一遍，榊乐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也就是说你请求我帮你弄到画吗？理由是你找不到能够帮你作画的朋友？”
“真啰嗦，帮还是不帮啦！”
我突然感到脸上一阵热，真羞耻。
“当然会帮，毕竟这个计划是我要你加入的，不过更重要的是你可是我可爱的弟弟呢。”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啊……”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有，我饿了。”
由于晚上放学后我直接去了咖啡厅，后来又因为思考弄到画的事情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
“这样啊，那么你等一会儿，我帮你去做。”
榊乐似乎并没有觉得麻烦什么的，而是一脸笑容地走出了房间。
这种情景在以前也有过，只要是我找榊乐帮忙她都没过怨言，她也没有讨厌过我的性格和生活习性，特别是在过去我和她一起居住的一年，榊乐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不过就在前不久榊乐却向我展示了她的另一面，她一步步将我诱导过去，用各种手段让我们三个人被迫加入了“黑精灵的城堡”计划，而且经常还会说出一些不负责任的话。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榊乐呢？”
我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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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作画的事都交给了榊乐，我一时感觉轻松了不少。然而人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当正在帮自己的人还在努力自己却放松了的时候，一种名为罪恶感的东西就会悄悄地在心里滋生出来。
于是我向莫宫问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莫宫的回答是让我继续接近许可可，目的是获得更多的信息以此来让樱石进行之后的素材的总结。
“居然会自己找工作做，我也真是堕落了。”
第二天，也就是入社考试的前一天中午，我按照莫宫所说的给可可打电话。
“白绮前辈？”
“没错是我，没有把我忘记实在是太开心了。”
“诶？我不会忘记白绮前辈啦……毕竟前辈那么别……那么有个性……对吧？”
一开始打算说我别扭然后改为有个性最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用了疑问句式吗？我感觉我的表情变得阴沉下来了。
“那个……白绮前辈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人生咨询吧……”
“我才不会向别人咨询自己的人生呢。”
“那么白绮前辈到底……”
“呃……其实没什么事啊……能一起吃个午饭吗？”
“诶？为什么白绮前辈要……对不起我喜欢的是诗华城前辈。”
我顿时有一种天打雷劈的感觉。
“那个……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社交能力而已……”
“这，这样啊……好的，在食堂见面吧……”
挂了。为什么我有一种告白被甩了的感觉？啊啊啊真羞耻！
我和可可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来到食堂，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去食堂了的，不过今天例外吧。
“白……白绮前辈中午好。”
“哦，中午好。”
可可似乎对于刚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嘛，虽然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如果我也表现出来的话气氛会很尴尬的吧，因此我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还好是白绮前辈呢，果然是我担心多了。”
“什么意思？”
“啊？没……没什么，我是说那个……白绮前辈属于那种不可能会和女孩子交往的独守贞操的类型呢。”
“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
是吗？感觉被夸得真难受。
进入食堂后拥挤的人群使我一时产生了剧烈的恶心感，我感觉食欲都快没有了啊。
“可可，你先打饭吧，我到一边等你。”
“诶？前辈不吃饭吗？”
“我的包里有便当，不用管我。我就……唔……我先走了。”
“好……好的，白绮前辈你注意一下身体。”
差点就要吐了……离开可可后我又一次地使用了我独家的人群躲避技能，快速地穿过人类给我设置的重重障碍，我突然感觉我像个英雄呢。
不一会儿，可可便找到了我。
“白绮前辈你还好吗？刚才你的脸色很差哎。”
“没事，老毛病了，我对食堂里的一些东西过敏。”
“难道是食堂的菜的香味？”
“呃……差不多吧。”
我打开了榊乐为我做的便当，不论是从颜色还是从香味来看榊乐的便当要甩食堂里的饭菜几条街啊。
“哇，好厉害……这是白绮前辈母亲的手艺吗？”
“不是，是我姐姐的。”
“姐姐？真不可思议，世界上居然有给高中生弟弟做便当的姐姐吗……啊我不是说白绮前辈没有自理能力，我是说……唔……”
“算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反正我就是个废材对吧？
“呐，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夹过去哦。”
这个是我从以前那些在食堂里面喳喳不休的团体里面学来的，如果团体里的谁有了好吃的菜那么他就有义务和大家分享，不然的话他就可能会被这个团体所排斥。而之后其他人也必须时常做出这种举动不然的话也会引起闲话，然后靠这个就形成了所谓了关系融洽的样子。这样不停地做着交换很麻烦吧？因此我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从来没有加入任何吃饭小团体。我真是太高尚了。
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我姑且还是当一回凡人吧。
“谢谢……不过还是算了。”
“没事的，我不介意。”
你要是敢说“我介意”我就直接跑进厕所重新思考人生。
“我觉得有些不礼貌啊……”
“放心，我还没有吃，里面没有我的唾液。”
“不是……我不是说白绮前辈对我不礼貌，我是说那个……好吧，那我不客气了。”
可可最终放弃了辩解，象征性地从我的饭盒里夹了一点蔬菜。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按照那些群居生物的做法应该是一边吃饭一边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说起来可可你对马尔科夫尼科夫规则怎么看？”
“诶？”
可可满脸困惑地望向我，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那个……那是什么东西？”
“化学里的定理哦。”
“我化学很差的……”
“那么欧姆定理、楞次定理、库伦定理、牛顿定律、麦克斯韦定律、阿基米德原理、焦耳定理、胡克定律、外加帕斯卡定理、阿伏伽德罗定理、波马定律、盖吕萨克定律呢？”
“诶？”
“如果这也不知道的话那阿贝尔-鲁菲尼定理、阿蒂亚-辛格指标定理、阿贝尔定理、阿贝尔二项式定理、阿贝尔曲线定理、艾森斯坦定理、奥尔定理、阿基米德中点定理、阿基米德折弦定理呢？”
“白绮前辈你在说什么……”
可可瞪大眼睛一脸惊悚地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想问而已。”
“这样啊……白绮前辈真是怪人呢……好可怕……”
这下怎么办？感觉气氛反而变得尴尬了哎。
“白绮前辈的成绩很好吗？”
“还可以吧，不过多半都是靠的记忆力，我可是平时都不怎么看课本的人。”
“真令人羡慕……我要是像白绮前辈那样有那么出色的学习力就好了。”
“诶？难道你正在为学习发愁吗？”
“嗯，其实我的绘画水平并不是非常出色，就连明天绘画社的考试也没有多少信心能够通过。”
可可一脸愁苦的说道。
“嘛，总之努力吧。”
当我做完这不负责任的发言后，我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什么？你说明天的考试你不一定能过？”
“对……对啊，老实说我没什么信心，白绮前辈你怎么了？”
失误，简直是大失误。我们的一系列行动都是建立在可可能够通过考试进入绘画社的基础上的，如果可可最后没能加入绘画社的话，那么一切就都白费了。
“这该怎么办啊……”
“白绮前辈你究竟怎么了？”
“可可，你进入绘画社的把握大概有多少？”
“嗯……如果发挥好的话大概有七八成吧。”
“这不是挺高的吗？”
“不过那是在我状态良好的情况下，现在我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信心，‘如果考不过的话就糟糕了’这种想法一直在给我施压。而且前辈似乎也并没有对我抱有太大希望，只是对我说‘尽力就好’。”
可可沮丧地垂下了肩膀。前辈指的是诗华城吧，看来可可没有战意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压力没办法释放吗？
看来接下来我必须想办法让可可减轻压力增强信心才行。
“可可，放学后你有时间吗？”
“有哦……难……难道白绮前辈要……”
“嗯，和我约会吧。”
××××××
下午的课程依旧是普通科的无聊复习，眼睛几闭几睁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中午由于我一时没有注意言辞说出了“约会”导致可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在我后来尽力的解释下可可接受了这也是社交训练的说法。
不过即使是社交训练可可其实也没有必要陪我，但可可似乎原本就是打算在放学后去外面买一些文具和生活用品，于是最开始的“约会”就成了我陪可可去购物。
下午放学后我和可可在约定的地点会合，由于都是一样的放学时间所以我们差不多同时到达会合地点。关于到达的先后问题我回想起了之前我和墨信合约好去诗华城宅邸时的情景，要不是有铃声做保障说不定我真的会按照信合说的那样提前到达呢。
“那么白绮前辈，今天有劳了。”
“嗯。说起来为什么你一直都要叫我前辈啊？”
“这个是因为我一直都是叫杜雨子前辈的，而白绮前辈和杜雨子前辈关系很要好，因此我就把你们列成了相同的辈分。”
“原来如此。杜雨子那家伙现在在别的高中也是读高二吧，没有考上蓝鸟高中真的是太可惜了。”
“同感，如果杜雨子前辈来到蓝鸟高中说不定能成为‘Blue 5’的强力候补呢。”
“诶？那家伙这么厉害吗？”
“白绮前辈不知道吗？杜雨子前辈曾经在全国的动画设计大赛中获得过优胜呢。”
“开什么玩笑，我的周围都是些什么人啊？”
在和我有交情的人中，欧阳榊乐、墨信合、诗华城，再加上杜雨子，他们都是已经得到了公众认可的存在，他们得到的成就恐怕是我这个废材永远都没有办法触及的吧。
不过我这样一个对生活消极的人居然会生活在这样的一群人中，这算不算浪费资源啊？
果然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随后我和可可乘坐地铁到了附近的商品街，即使是在现在这个时间这里的人流量也还是非常可观，仔细看的话许多穿着制服的高中生也在人群之中，他们当中有些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来购物，不过在我看来应该有一大部分人是冲着这里的游戏中心来的吧。
黑精灵游戏中心，曾经我和莫宫在这里追逐过“黑精灵”。
我眺望着远处上面写有“黑精灵游戏中心广场”大字的高大建筑，莫名地有些感慨。
“白绮前辈，首先我得去买一个背包。”
“好的，那么要去哪里？”
“嗯……白绮前辈有推荐的地方吗？”
“背包的话……我知道了，跟我来吧。”
以前在高一时我和莫宫经常来这附近转，当然绝大部分时间是去游戏中心玩，不过不是有爱屋及乌这个说法吗？黑精灵游戏中心周围的许多地点我们都有去转过，因此我对附近一带已经非常熟悉了。
当然有社交障碍的我以前真的只是在附近转转，记下了哪条街有什么店铺而已，事实上我从来没有真的进入到哪家店过。到现在为止我进入的公共场所也只有那固定的几个地方。
我和可可来到了一座大商城，然后乘着自动扶梯来到了二层。在这一层多是女性向的娃娃首饰眼镜什么的，包包当然也在此列。
“好厉害……”
“你之前在暑假没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哦，我一般都是跟着前辈移动的，所以我一般不是在宅邸就是在蓝鸟高中。”
“你不是还有在‘百合屋’吗？”
“那是因为后来有一次由于某些原因，前辈带我到蓝鸟高中附近的某处去商谈一些关于前辈画展的事，而我只能在外面等待，中途又不能见到前辈十分无聊，所以我就偷偷跑了出来，然后在街上闲游时我被百合屋的气氛所吸引了，之后我便常常来到这里做客，也结识了杜雨子前辈。”
“原来如此。不过你是怎么成为‘百合屋’的女——服务员的？”
差点说出女仆了，在宅邸的那件事被引出来可不好。
“那个是因为我的漫画里面有涉及到相关情节，然后我就有了尝试的想法。后来觉得这样当下去也挺不错的于是就变成这里的服务员了。”
“这和吸毒是一个道理呢。”
“咦？什么？”
“没什么，总之先选包吧。”
我们来到了包包的售卖区，可可由于突然被那么多不同种类的包围在一起显得十分兴奋，果然这才是一个正常女高中生的反应呢。
在可可在一边选包的时候我的自动环境搜索功能又启动了，周围的人、物、地形我都开始一个不漏地记在脑海里。然后我发现了似乎有认识的人在人群之中。
“可可，你先在这里选，我去上个厕所就回来。”
“好的。”
我灵活地穿过人群来到了同样位于二层的娃娃售卖区，这里和包包售卖区在第二层的相反方向，如果不是我视力很好而且对环境很敏感的话我是没法察觉到这里的吧。
就在我的前方，一名身穿黑色短裙，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少女正背对着我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堆积着娃娃的围槽。
“你在干什么？”
“哇啊！”
初樱石可能完全没有料想过自己会被搭话，因此在我的手触摸到她的肩膀的一瞬间她全身一震并发出了可爱的叫声。
“白……白绮？”
“没错我是白绮。”
“我当然认识你！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
“陪可可买东西。”
“这样啊。”
樱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刚才受到惊吓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过。
“不过你把女孩子扔在一边而过去和其他的女孩子搭话这可是重罪。”
“我只是好奇你在干什么啦！马上我就会回去的。说起来你这是要买东西吗？”
“呃……没有，我只是想要收集一些写作素材在周围逛逛。”
“不想要那个娃娃吗？”
“娃……娃娃什么的没有意义！那不过是一堆用于商业交换的布料和棉絮而已。”
樱石显得有些慌张，她像是不承认自己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一般扭过头，然后又偷偷地扭过头来看向我。
这里的潜台词是让我帮忙买一个吗？女孩子真是麻烦。
“我想送你一个玩偶可以吧？”
“诶？你没有理由做这种事吧？”
“之前你有帮过我很多啊，我可是那种欠别人人情后就会想着还的类型呢。所以为了稍微让我安心一点接受一个玩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的确，如果樱石只是一个我认识的普通女孩的话我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呢。
“这样吗……那好吧，我要那个。”
樱石指向了一只黑色的戴着眼罩的熊。
“那个？”
“怎么了？你要反悔吗？”
樱石微微鼓起腮帮向上看着我，不过这个样子真的超可爱的，一般男生一定会就此被俘获而言听计从的吧。
“当然不会。那就这个吧。”
我拿起玩偶到柜台处结账，在这过程中我盯着那个布偶，瞎了一只眼，全身还是黑色的，完全没有一个布偶应该具备的可爱元素。
在我将布偶交给樱石后我便和她道别了，然后我迅速回到了可可那里，她似乎已经结好了帐，正抱着包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等我。
“白绮前辈你终于回来了吗？我还担心你会不会遇到麻烦了呢。”
这句话如果改一下称呼换成是莫宫说的话就会变成讽刺我慢的意思了吧，不过可可的侧重点应该是担心我。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接下来还得买一些别的东西，麻烦了哦白绮前辈。”
等我和可可买完所有东西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先送可可回了蓝鸟高中的学生宿舍。
“再见，白绮前辈，今天谢谢了。”
“哦，明天的考试加油吧。”
“嗯！我会努力的。”
目送可可回到寝室后我也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无意中我望向了远处的天空。
夜空中的星星十分漂亮，既漂亮，又遥不可及。究竟是因为遥不可及才漂亮，还是因为太过漂亮才觉得遥不可及呢？
我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变成一个老头啦。那些东西就让天文学家和心理学家们去解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