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本小姐也要来做这种事？”
在一片漆黑的观众席里，莫嘉娜两只手都举着荧光棒，却是极度不情愿的表情看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身影，像是在被迫做一件非常不想做的事。
不过事实也是这样，虽然她对芭蕾也有那么点兴趣，但一点都不想为曾雪莹声援，特别是在刚吵过架之后。
她会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方明轩的拜托，留在班上喝奶茶的时候方明轩就叫上了杨煦岚和于念秋两人一起来看曾雪莹的表演，后来知道莫嘉娜也要来看演出，便约定一起同行。
考虑到过去一年里莫嘉娜总是以挑战的名义给自己找了很多麻烦，在把荧光棒发给她时方明轩只觉得是理所当然。
“芭蕾舞很美丽啊。”在她旁边的杨煦岚也举着荧光棒，愉快而温柔地说“而且跳芭蕾的还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已经拥有足够的理由带着自豪的心情去为她加油。”
“不，我没有。”莫嘉娜的语气中尽是不满，咬着牙说“那家伙方才还在诽谤我，现在却要我替她加油，好不甘心。”
听见莫嘉娜咬牙切齿的声音，杨煦岚感到害怕，她是不希望同学们之间的情谊被破坏的，仓促之下只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向对方低头道歉。
“那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嗯？”
“都是因为我太笨，缺乏独自思考的能力，才会轻易相信那种玩笑。曾雪莹同学只是一个对自己的平板身材感到自卑的可怜人而已，绝不是对你抱有恶意，请你不要讨厌她，要怪就全怪我吧！”
“喂、喂，你这说法......”
纵使是杨煦岚这样胆小易紧张的人也有难以应对的一面，那就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极度直来直去的性格。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把责任揽过去的同时还狠狠地把曾雪莹给贬了一顿。话说到这份上，就连本来很愤怒的莫嘉娜也生不起气来了。
“呼~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她又听不到，咱们还是好好地看表演吧。不过她下次要是再那么做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莫嘉娜深知未来还有很多机会。
“不过距离这么远根本就看不清楚。”
于念秋把头往前伸，用手推了推眼镜，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坐在旁边的人都能看见她眯起双眼。
“我还是能看得见她的动作，你戴着眼镜都看不清吗？”
“可能眼睛的度数又变高了吧，眼镜是两年前配的，最近上课看黑板也感觉越来越困难。”
于念秋成了观看体验最差的人，尝试调整姿势也没作用之后她失望地靠在椅背上，举荧光棒地手也往下坠了一点。
“这么远她肯定也看不见我们的荧光棒吧，这样举着真的有用吗？”
“她能看见的。”
方明轩紧跟着说，其他人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
“就是.....感觉，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勉强自己，而是认真地在跳舞。她一定是看见了荧光棒的光芒，知道我们在这里支持着她才会跳得这么坚定有力。”
太具体的事方明轩也说不出来，但他只是有这种感觉，自己的情绪一定传达到了曾雪莹那里，唯一的证据就是她此刻的动作比在家里跳舞那次更加优美，至少在方明轩这个外行的眼里已经到了完美的程度。
她那轻快的碎步、柔美地转动着手腕、每一次下腰、每一次抬腿都牵动着方明轩的情绪，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情就已经配合着音乐，跟着她的行动开始跌宕起伏起来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舞台上，即使是说话时都没有看向身旁的人。见他如此专注，莫嘉娜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她才回来多久啊，就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么？”
“我、我只是在很普通地替她加油而已。”
“但是又漂亮又会跳舞的女孩子确实很迷人。”
“不可能！不贪图美色的明轩学长才不会被区区芭蕾被迷住！”
于念秋比方明轩更激动地反驳着，只发表一次意见的杨煦岚立刻被怼到缩起脖子，莫嘉娜却是轻蔑地看向方明轩。
“你没看见他的眼神吗？曾雪莹一上台的时候他眼睛都直了。”
“因为那可是芭蕾舞裙，站在灯光下的模样确实很有冲击力，看见那么难得的画面任谁都会惊讶一下。”
方明轩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在更近的距离下看过一次，只能在旁边默默地忍着，把替自己正名的重任交给于念秋。
“况且激动的不止是明轩学长一个人吧，莫嘉娜学姐不也是拿着两根荧光棒吗？嘴上说着不愿意，做起来却很有干劲呢。”
在替曾雪莹声援的四个人里于念秋和杨煦岚都只拿了一根荧光棒，其中于念秋因为看不清表演，更是已经放弃了似的连挥都不挥，只是在肩膀的高度擎着。与方明轩一样拿着两根荧光棒并在卖力挥舞着的人只有莫嘉娜。
“那是因为既然做了就要认真地做，这就是我的行为宗旨，手里拿着荧光棒却一副肌无力似的状态那算什么嘛。”
莫嘉娜为自己据理力争，随即又把矛头转向方明轩。
“既然没有被迷得神魂颠倒，那就拿出证据来，下一次考试的时候给我全力以赴，别被我轻松超过了。”
“哦？这话是该对我说的吗？该全力以赴的人是你吧。明明没有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理由却总是输给我，现在这么趾高气昂地合适吗？”
可算是找到反击的机会了！
忍耐半天的方明轩毫不留情地给予反击，心情舒爽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他发现莫嘉娜愤怒地瞪着自己，她展现出了要将别人大卸八块的气势。
“好小子，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不过就是碰巧考了高分而已。”
“一两次可以叫做巧合，每一次都能胜利那就不是巧合了，唔唔！”
莫嘉娜用力抓住杨煦岚的脸，手掌堵住她的嘴巴。
“下次胜利的一定是我！给我加油啊！”
就像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一般，莫嘉娜把手臂伸长到极限，向舞台的方向发出呐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