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轩在莫嘉娜家的浴室里享受到了极致的淋浴体验，不愧是富豪的家，连沐浴的设备都不一样。
外表看上去就充满了高级感，开关也非常灵活，可以非常仔细地调节水温和出水量。淋浴头喷出的温水洒在身上很舒服，与家里那种一不小心就会被烫到还有喷水出来的瞬间像有无数根针刺在身上的廉价喷头完全不同。
方明轩都期望能多享受一会儿，可无奈这里是别人的家，实在不好意思多待，只是匆忙地把身体洗过一遍之后便用浴巾擦干，打开门把莫嘉娜拿来的衣服穿上。
要把头发吹干时才想起吹风机还在莫嘉娜的房间，于是大声向客厅呼喊，请她把吹动机给自己拿过来。
莫嘉娜也大声回应了，很快就听见她跑上楼梯时发出“噔噔噔”的脚步声。
暂时无事可做的方明轩一边在浴室门口徘徊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希望能让它干得快一点。就在来回踱步时，他看见了掉在门后面的一只绿色袜子。
莫嘉娜家的习惯是把要换洗的衣服放在浴室门边的篮子里，另一只成对的袜子被夹在篮子和墙之间。方明轩把它收回篮子里，又捡起地上那一只，这种浅绿色波浪花纹的可爱设计一看就知道是莫嘉娜的，毕竟她才说过自己喜欢可爱的东西，这双袜子倒是很符合她的年龄，唯一可惜的是大拇指的地方破了一个洞。
但是富豪家的女儿会穿破洞的袜子吗？
心中涌现出疑问的同时，方明轩注意到它很潮湿。可是它掉在门后头，与淋浴间离得很远，地上都还有一大片区域是干的，不太可能是喷头里出来的水。
原来那只兔崽子原来已经下来过一次了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方明轩把鼻子凑过去想问问有没有尿味，就在此时莫嘉娜正好拿着吹风机回来。
吹风机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方明轩被吓得肩膀一颤，而莫嘉娜则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他。
“你你你、你果然有这种特殊的癖好，因为不敢对本人出手，所以发展出恋物癖了吗？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做这种事，简直是胆小又猥琐，太差劲了！”
莫嘉娜手里还攥着吹动机的线，她拎着插头的那一边，就要像扔流星锤一样把吹动机抡到方明轩脑袋上。方明轩连忙让脸和袜子拉开距离，向她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兔子干的，不是我，不信你自己闻闻就知道了。”
莫嘉娜的额头青筋乍现，听见方明轩的辩解，眼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我才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而且那是我自己的袜子，你是想让我做什么啊！”
“事实就是如此，我冤枉啊！”
“多说无益，看招！”
这个瞬间，方明轩的惨叫响彻整栋别墅。
*****
一段时间之后，方明轩捂着发红的额头坐在莫嘉娜家的客厅里。他刚享受过超赞的淋浴，此刻身下的沙发也是非常昂贵，坐起来非常舒服的款式，可他却无意享受，只顾着怀疑自己是不是陷进了什么恐怖的命运循环里。
莫嘉娜给方明轩倒来一杯茶，只是这迟来的温柔让他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莫嘉娜坐在侧面的沙发上，一副很愧疚但又很无辜的表情。
“还疼吗？”
“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吹风机的攻击中恢复过来的。”
莫嘉娜撇了下嘴，手指不安分地移动着。
她已经了解了，在看过袜子上的洞，又闻到一股尿骚味之后，明白方明轩的解释才是事实。然后对于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表示非常羞愧。
“我承认我确实是没经过大脑就先行动了，但是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吗？自从曾雪莹说起你有足控的倾向之后，有关于脚的事就在不停地发生，而且刚才的那个画面无论是谁看都一定会误会，哪有正常人会去闻别人的袜子。”
方明轩沉重地呼吸着，额头上风油精的味道钻进鼻孔里，他回想起莫嘉娜很小心地给自己涂药的画面，让心情稍微舒缓一点。
“就算是误会也得给人解释的机会，即便不去确认味道，光是看见那个洞也该猜到真相了。”
“万一是你被欲望驱使，把袜子塞进嘴里……”
“你再说，你再说我马上让自己闷死在坐垫里。”
方明轩抓着沙发坐垫，非常认真地发出警告，莫嘉娜再三保证不会提起这个话题后他才终于罢休。
两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莫嘉娜指向桌面的包装袋。
“那里有坚果。”
“啊，头好疼啊，明明是来帮忙的，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方明轩很浮夸地说着，莫嘉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坐到他身旁来主动撕开坚果的包装袋拿出一块喂给他吃。
结果掉渣的坚果立刻就闯进了嗓子眼，引发起剧烈的咳嗽。莫嘉娜又端茶给他喝，像给小孩子喂食一样伺候他。
挣扎了一阵子，方明轩明白自己享不了这种福，随即让莫嘉娜停手，开始自己捡坚果吃。
食物拥有着抚慰身心的魔力，在肚子得到满足之后，方明轩感到心情渐渐平和下来，莫嘉娜又打开话匣子，和他说起白天的事。
“今天我看见你和曾雪莹在雪地里玩了，你们坐在纸板上从斜坡滑下去，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你去学校了？”
“老师要开一次总结会，是学生会这学期最后的工作。”莫嘉娜往沙发里面靠了一点，把腿收上来，双手抱着膝盖“放假的时候你们每天都跑这跑那的去玩吗？”
“我们前两天都待在家里，因为之前下的雪融化了，外面很冷。但昨天不是又下了一场大的嘛，积累的雪比我们回学校那天还厚，小莹说要来出玩雪，就陪她出门了。说是玩，却一点都不轻松，那家伙总是喜欢把人往雪地里扑，一天玩下来身上到处都在疼，那家伙真是完全不让人省心。”
明明是在数落对方，脸上却绽放着笑容。莫嘉娜有种感觉，此时的微笑是连方明轩自己都不知道的无意识行为。
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试探性地问：
“对任性女友的抱怨？”
“才不是，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
“为了减少麻烦所以靠否认来掩饰？”
方明轩的表情变得无奈起来。
“是不是因为放假不用靠学习来动脑筋，所以你开始向各个方面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
莫嘉娜挺直身体把后背靠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的手绷紧了。
“就算是放假我也在学习。既然不是恋爱关系，为什么你总是要迁就她？”
“大概是因为如果连我也拒绝的话，她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吧。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感受，因为我的家人都很随和，从来没有对彼此很严重的气。我无法理解和父母闹掰之后再一个人居住在远离他们的地方是一件怎样的事，只是想做力所能及的事，能她开心一点就好了。”
让她开心了，可是你呢？
莫嘉娜认为这个问题是多余的，所以没有问。因为她清楚地看见待在曾雪莹身边方明轩的样子，他笑得非常开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曾雪莹身上，因此答案是确定的。
关键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的心情在何处安放。
莫嘉娜思索着，半晌之后，她问方明轩：
“明天你们打算去哪玩？”
“暂时没有出门的打算，今天在雪地里冻得够呛啊。”
“那能陪我出门一趟吗？”莫嘉娜壮着胆子邀请“我打算去给兔子打个疫苗，再买些给它用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养过宠物，也没有做这些事的经验。”
“虽然我也没有经验，不过没问题。但是我要睡懒觉，所以中午之后再叫我吧。”
“恩！”莫嘉娜兴奋地回应，但马上想到了令人失落的可能性“曾雪莹她会跟来吗？”
“不太可能，今天回去的时候她说累惨了，明天要待在家里躺一整天。”
笑容重回莫嘉娜脸上。
“那就我们俩去，晚饭也在外面解决吧，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你带路！”
在莫嘉娜这里愉快地做下约定，方明轩又待了一会儿便回家了，到家之后他才发现被莫嘉娜设置成已读的那条信息。
他以为是自己在抓兔子时没注意到给随手滑掉的，没有丝毫不安地给曾雪莹发去回信，没提到明天出门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