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战舰终于拼好了，它有超过半米长，覆盖在上面的装甲可以打开，能看见内部精致的各种细节。搭配的小人或是坐在椅子上观看大屏幕，或是操纵着武器炮台保护战舰，还有端着枪在舰桥上巡逻的。
“感觉它比城堡还要壮观。”
莫嘉娜感叹道，方明轩点点头。
“是啊，不只是有巨大的武器，连内构都做得这么精细，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作品。”
看着战舰的成品，方明轩涌现出无比的成就感。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亲手完成这么宏伟的东西都会令人感觉到愉悦。
成就感之后就是疲劳感，两人都疲惫地仰面倒在床上，莫嘉娜的胸部柔软地向两侧划去，又跟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虽然能拼完确实觉得很了不起，但也很累，一想到剩下那两个，顿时就觉得未来真遥远。”
“咱们隔一段时间再拼吧，就算是有趣的事情，一直做着也会腻的。”
“说的也是，感觉兴致已经低落下来了，咱们去厨房里拿点东西吃。”
时间是下午三点，两人在拼积木的中途吃过午饭，但那时一直沉浸在拼积木的乐趣里，只是吃了外卖的汉堡和炸鸡，如今一闲下来肚子又饿了。
他们来到餐厅，发现莫嘉娜准备了被炉，他坐进去，温度开得不高，但由于整个屋子都很温暖，所以依然很舒适，他脱了外套。
“说到被炉就得是它。”
莫嘉娜把柑橘放在桌面上，还拿来了牛奶，自己则坐在方明轩对面。
很快房间里就弥漫着柑橘被烤热的味道，方明轩的手也因为剥皮而染上黄色。
突然间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脚，他惊讶地看向莫嘉娜，莫嘉娜只是微微一笑，把一瓣柑橘递到他嘴边。
她连剥柑橘都非常细心，连果肉上的白丝都去掉了。
虽然有传言说果肉上的白色部分才是浓缩营养精华的地方，但方明轩始终觉得那里吃起来很不舒服。
他欣然接受了莫嘉娜的馈赠，可莫嘉娜的脚还没离开，反而顺着小腿蹭到膝盖的部位。
方明轩睁大眼睛，传递着无言的信息，莫嘉娜则是向他张开嘴。
方明轩模仿她把柑橘的白色部分扯掉，把干干净净的一瓣喂给她吃。
心想这样就可以了吧，可她不但没满足，反而从小腿蹭到了大腿上。方明轩心跳加速，难道她非得借着被炉的掩盖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才行吗？
方明轩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莫嘉娜继续追来，并在他大腿上不安分地探索着。
“被炉真是好东西啊。”莫嘉娜突然说道，面色十分平静“虽然已经开了空调，但还是觉得在冬天被炉就是不可或缺的。”
“恩，坐在里面确实很暖和。”
方明轩勉强回应，同时观察着莫嘉娜的状态，因为得到了自己的肯定而很开心。
“对吧，简直就像是会诱惑人的恶魔一样，坐在里面身体渐渐变暖之后就开始犯懒了。上次直接在被炉里躺下睡着结果被妈妈教训了一顿，明明不是我的错，你能理解的吧？”
这是在暗示我们可以在这里一起躺下入眠的意思吗？
明明偷偷地做着不可描述的事，脸上的表情却泰然自若，就连语气也没有一丝破绽。而且正常交流的对象恰恰是被戏弄的对象，这是什么恶趣味的爱好吗？她原来有这种隐藏性格！
方明轩对莫嘉娜的认知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在桌子下面，莫嘉娜的脚正在往大腿中间移动，方明轩瞪圆了眼睛。
“你怎么脸这么红？是被炉的温度太高了吗？要不要调低一点。”
莫嘉娜很关切地问，方明轩相当佩服她的伪装技能，但是这个游戏已经不能再玩下去了。
“我忍不了了！”
方明轩突然大叫着站起来，莫嘉娜被吓一大跳，跟着他离开被炉的还有一只白色兔子。
“原来是你啊！”
他懊悔地再次大喊出来。
*****
“原来这种事就会让你脸红心跳啊，下次要不要真的试试看呢。”
抱着兔子的莫嘉娜坏笑着说，而方明轩很惭愧，把窜来窜去的兔子误认为是她的脚，还对她进行恶意揣测。即使现在离开了被炉他的脸也因为羞愧依然是红的。
“不要在捉弄我了，刚才不是向你道歉了么。”
“谁让你在没弄清楚事实的情况下就拿我来胡思乱想，在你眼里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
方明轩默默瞥开视线，莫嘉娜好像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连忙转移话题。
“不过我记得我已经把栅栏门锁上了，它是怎么把门打开的。”
两人疑惑地走上二楼，发现栅栏的门并没有打开，莫嘉娜就更加疑惑了。方明轩脑袋里灵光一闪，让她把兔子放进栅栏，把红枣放在外面的地上。
兔子来到栅栏边嗅了嗅，发觉嘴不够长吃不到之后，它就向两人展示了越狱的技能。
只见它先是跳上笼顶，再以笼子为跳板跳上墙壁，用力一蹬就越过栅栏的高度，最后稳稳地落在他们脚边。
莫嘉娜被这一幕看呆了，方明轩也惊叹于兔子的跳跃能力。
笼子已经摆在墙壁角落，离栅栏最远的地方，可它还是一跃就能跳到。不过也能清楚看见它越过栅栏时脚碰到了栅栏，栅栏被撞得来回摇晃。长此以往，说不定它会发生一次失误，把自己摔伤。
“骗人的吧，这栅栏可是有一米高。”
“是弹跳能力和智慧联手得到的胜利。”
“这下怎么办？它可以随时随地离开栅栏在家里到处乱跑，万一又把东西咬坏或是跑出去就麻烦了。”
“把笼子拿出来怎么样？它是借笼子才能跳出来，没有笼子它的弹跳力就不够了。”
“它已经习惯在笼子里面排泄，把笼子拿出来它到处乱拉也很难打扫。”莫嘉娜思索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好主意。“杂物间里有铁丝网，是爸爸以前养花时剩下来的，我们可以用它把栅栏上面盖住。”
“那样的话栅栏就变成大笼子了。”
“也许一开始就应该买个大笼子。”
莫嘉娜一边说一边把兔子关进笼子里，然后去打开杂物间的门，方明轩又看见了成堆摞在一起的杂物。上次来这里时莫嘉娜就被卡在那堆杂物里面，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方明轩又是一阵激动，而此刻莫嘉娜又向那里走去。
“得把这些搬开才行。”
“你在开玩笑吧。”
方明轩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杂物堆，认为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记得是把它收起来放在那个箱子里面。”她指着从上往下数第二个箱子说“因为比较轻，就放在上面了。啊，不过也有可能在后面，反正不把它拿下来是不会知道的。正好那里有梯子。”
方明轩从旁边拿出一架满是灰尘的折叠梯，把它打开架在墙边，它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力气大的人来把它掌住。”
莫嘉娜说，方明轩便把它按在墙上，莫嘉娜谨慎地爬上去，梯子在小幅度的摇晃，方明轩拼命用力稳住它。
快要到顶时，莫嘉娜突然停下。
“你可别抬头哦。啊，不过你要是很想看的话......”
“不会抬头的，你给我块一点。”
方明轩已经开始觉得手酸了，莫嘉娜把最上面的箱子开，放在另一堆很高的杂物上，抱着第二个箱子慢慢走下梯子。
她重新站在地面上，方明轩长舒一口气。他们成功地在箱子里找到铁丝网，然而很遗憾的是，铁丝最初并没有做成可折叠的设计，却被粗暴地叠起来压成了能放进木箱里的大小。
莫嘉娜对方明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方明轩悠悠地叹息一声。
“我知道了，交给我来。”
方明轩用上了夹钳、锤子和一块很硬的金属板。他先用钳子把铁丝网扳开，再把铁丝网反过来放在地面上，用锤子尽量把关节处敲平，在把铁板放在上面，站上去用身体把它踩平。
这一套操作下来，总算是把铁丝网给拉直了。
两人回到栅栏边，铁丝网比栅栏长一些，却没有那么宽，方明轩把它架在放着笼子的那一边，用剪钳把长出来的部分剪掉，又用扎带把它和栅栏的一边绑在一起，这样需要打扫里面的时候，莫嘉娜就能把铁丝网向另一头整个掀开。
终于完成给栅栏加顶的任务，方明轩长出一口气，不只是额头，就连后背都渗出汗水。
而莫嘉娜看着成品相当地满意，她又把兔子放出来，兔子站起来看了看头顶的铁丝网，然后趴了回去，情绪有些低落。
“这下出不来了吧。”莫嘉娜递给它一把干草“老实地待在里面，小轩轩。”
方明轩表情僵硬，莫嘉娜不解地看着他。
“知道自己化身成一只兔子，任谁都会觉得奇怪的。”
“我没有打算用它来代替你。”
“那你还给它取和我相似的名字。”
“这是我们俩的孩子。”
方明轩觉得额头上汗更多了，他用力一擦，站了起来。
“没想到拼完积木还要来修栅栏，今天根本就是来干苦力的嘛。”
“辛苦你了。”
莫嘉娜用毛巾给他擦汗，又喂他喝了一口牛奶，突然发现他手上一抹红色。
“你受伤了。”
方明轩低头一看，手指破了个口子，鲜血流出来，却没有感觉到疼。
他来到水池边把手洗干净，揉搓的时候才出现一阵刺痛。莫嘉娜给他拿来创可贴，先等他把手擦干净，却没有立刻把创可贴贴上去，而是抓住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方明轩刚想说什么，莫嘉娜又抓紧他的手腕不让他逃走。他感觉到柔软的舌头在伤口附近游走，碰到伤口中心时会有点疼，但很快又变成润滑潮湿的触感。
莫嘉娜原本低着头，中途视线上移，两人对视着，方明轩说不出话，只是感受着莫嘉娜的温柔，轻轻地抚慰着受伤的部位。
她同样在搅乱方明轩的情绪，缓慢、柔和，并不激烈，却愈发地令人难以平静。
*****
接近天黑时方明轩离开了，因为他和家里人说好要回去吃晚饭，莫嘉娜便送他到车站，目送他上了公交车。
他回到小区门口时曾雪莹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她沉重地呼着气，一看见方明轩就高高地举起手向他挥动。
“你回来啦，阿姨说你要回来吃完饭，很守时嘛。”
“你在这里做什么？”
“帮妈妈跑腿，在回家的路上。”
她晃了晃购物袋，和方明轩肩并肩走进大门。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方明轩的衣领。
“已经洗掉了么？”
“当然，知道它的存在之后怎么可能还带着它在外面走。”
方明轩一手刀敲在曾雪莹的额头。
“今天在她家干了些什么？她有对你做过分的事吗？”
方明轩抬起头回忆，莫嘉娜一开始冲动的行为确实令人害怕，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最后的时刻，两人互相对视，莫嘉娜抚慰伤口的温柔。
他闭上了眼睛。
“很累啊，干了一天苦力。不过也有好事就是了。”
“什么好事？”
方明轩瞥了一眼曾雪莹，她满脸都是好奇，他却别开头。
“也没什么特别的。”
“告诉我嘛。”
“不，这是你捉弄我的惩罚。”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