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方明轩没有被安排后勤的工作,荨老师知道他马上就要比赛,就让别人承担了搬运物资的责任,让他养精蓄锐。
他欣然接受这个安排,马上跑去看曾雪莹的跳远比赛,其他几人也和方明轩一样如约观赛,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准备了好几次,接着纵身一跃,得到了一个非常平庸的成绩。
但即使是这样也让她非常开心,从土里爬起来时脸颊和手上都沾了泥土,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绽放出来的笑容。
她跑向方明轩时把泥土弄在了他身上,他并没有没生气,只是拿出卫生纸替她擦掉脸颊上的污渍。
紧接着重要的时刻来了,方明轩做好觉悟来到跳高的比赛场地。
他看着裁判老师在记录上一名跳高选手的成绩,旁边帮忙的同学把掉落的横杆放好,同时招手让自己去起点就位。
方明轩还是很紧张。就算是前些天已经在特长生面前丢尽了颜面,觉得比赛已经无所谓的他,真正到了这个时刻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二年级的比赛开始前先是一年级的选手在比赛,轮到方明轩之前已经有许多选手跳过了,他们之中有轻松取得好成绩的,也有费了好大劲结果第一次起跳就头撞上横杆引发围观者大笑的。
那两种都不是方明轩期待所期待的结果,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跳过一次,然后在第二次或是第三次尝试时以正常失误的方式下场。
“方明轩,加油啊!”
他迈开脚步,一声卯足了劲的呐喊就从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到腿软。只见荨老师带着一大群班上的同学出现在后方,她们都兴致昂扬地为自己加油鼓劲。但就在不久之前,那里除了约定好要来给方明轩加油的四个女生之外,并没有其他方明轩认识的人。
“荨老师,为什么都过来了?”
“你可是主动报名跳高的勇士,单凭这份勇气也值得我带上全班同学来给你加油,不用客气,收下大家的心意勇敢地向前冲吧!”
方明轩咬紧牙关,一点都不想收下这些沉重的心意,但荨老师那么兴奋,又是自己的班主任,他也不可能强硬地把对方赶走,只得硬着头皮去面对同学们的好意。
而就在这时,四个女生发现自己的存在感被了压下去。曾雪莹把双手放在嘴边做出大声呐喊的动作,但方明轩没听见她的声音,她最后也一边咳嗽一边停止了。
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把手伸向后背,不知从什么地方拉出一条横幅,和剩下三个女生一起高高地举着。
当方明轩看见自己的名字时,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很羞耻的!给我收起来!”
*****
最后的结果不能说尽如人意,但也算不上很糟糕。方明轩的第一跳成功越过横杆,只是第二跳撞到了脑袋,但至少他成功了一次,走下赛场的时候内心是遗憾和满足并存的心情。
另外,在他离开赛场的时候,四个女生一边说着“很努力了呢”,一边抚慰他撞伤的地方,这个画面又引来一波羡慕的目光。
荨老师也对他夸奖了一番,便带着一大批人离开了,仿佛将领带着一群士兵。方明轩知道等轮到女生跳高的时候她们还会浩浩荡荡地回来。
方明轩没有立刻回帐篷里去,而是在操场上漫步,观摩其他比赛的进度。
突然间他听见一阵呐喊从操场另一头传来,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加油声,几人停下脚步往那边看去,发现一大群人乱哄哄地移动着。
“那是什么项目?竟然这么热闹。”
“我记得是1000米长跑。”莫嘉娜回忆道“之前是男生,现在应该到女生了。”
“难怪呢,那些人都是追着戴珊珊学姐跑的吧。”
方明轩记得去年也听到过这么夸张的声援,但那时的他并不了解戴珊珊学姐,也就当做一个奇观,普通地忽略掉了。如今又看见这种场面,不由得再次感叹起学姐的人气。
“那是什么?感觉像一群丧尸。”
“被她们听到的话真有可能被吃掉的哦。”
虽然曾雪莹的话对那些人很不尊敬,但方明轩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么一大群人在操场上活动起来是很危险的,所以陪跑行为马上就被老师给制止了,她们也渐渐地停下、分散。
“我们要去看看吗?”
“在这里看就行了,等她过来吧。”
几人站到跑道边缘,等待戴珊珊学姐从面前经过。不过被制止的人群并没有放弃,不能陪着跑她们就直接穿过操场,像方明轩一样,打算在戴珊珊学姐的必经之路上给她加油。
可她们偏偏来到了方明轩身边。伍玲玲第一个冲上来,以为自己抢到了好位置而开心着,却一转眼和方明轩对上视线,两人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她的跟班和其他女生赶来。
“又是你,在这里等着戴珊珊学姐是吗?”
等反应过来时,伍玲玲双手交叉在胸前,其他女生一看见他也立刻加入伍玲玲的队伍里,方明轩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又有人出现在视线中。
曾雪莹、莫嘉娜、杨煦岚和于念秋,这四个人在方明轩身前站成一排,用身体筑成一道坚实的墙壁,将他和伍玲玲一伙人隔开。
“说的不错,我们就是来给戴珊珊学姐加油的,有问题吗?”
“不管要替谁声援都是我们自己的权利。”
“你们没有权力不让别人给学姐加油。”
“没错,我们就在这里,绝对不会让步。”
见四个女孩态度那么强硬,伍玲玲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被她们一人一句话给堵住了嘴。
等她的气势弱了下去,莫嘉娜一回头给了方明轩一个安心的眼神。
方明轩本来是想提醒伍玲玲自己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再创造出会让戴珊珊学姐困扰的问题,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那么做了。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满意地微笑着,待在女生们给自己创造出来的安全区域里,不再理会伍玲玲那伙人,耐心地等待戴珊珊学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