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大巴车，大约经过十五分钟的车程，一伙人便下了车。偌大的水族馆是一个扁平的建筑物，在平坦的广场上占去很大一块地面积
几人买票进去，一踏进被深蓝色世界包裹着的通道里，他们就被闯入各自眼帘中的东西所吸引。
方明轩看见了熟悉的深色岩石和大片珊瑚礁，这是昨天见过的景象，不过因为水族馆里镶嵌着很多灯，在这里看着比潜水的时候要清晰得多。
鱼的数量也比昨天看见的多得多，一大片同种类的鱼聚集在一起，方明轩粗略地估计，它们每一个都不到半米长，但成群游在一起就很壮观。
它们一个追着一个的尾巴旋转着游，又突然同时向一个方向突进，碰到比它们还大的鱼就分散成两拨绕开，在没有其他鱼阻拦的地方就重新合成一堆，居然在海里游出了一股旋风的感觉。
“哇～好壮观。”
注视着快速移动的鱼群，于念秋不禁感叹起来。
它们游得那么灵活，反应敏捷，速度也快，几乎不到一秒的时间一只鱼就完成转向，而所有鱼都完成转向也不超过两秒，并且方向一致，像一开始就商量好了似得。这就是一直生活在水中的生物所能展现出来的魄力，作为外来者的人类在它们面前则显得笨拙许多。
方明轩设想了一下自己穿着潜水服在它们旁边畅游的情形，突入进它们中间，看这些鱼飞快地分成两群在另外一边集合。如果昨天自己潜水的时候也有这么一群像旋风一样的鱼在身边，也许会游得更好一点。
而此时此刻，于念秋的心绪已经彻底被这些灵动的生物给占据，并下意识地往方明轩的方向挪了两步。
“虽然去宇宙的愿望没能成真，但像这样身处水底，透过玻璃欣赏海里的景象，简直就像是去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对于居住在陆地上的我们来说，海底就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人类对海洋的认知只有百分之十，海底确实就像宇宙一样神秘。”
“我觉得在这里接吻也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
于念秋低垂着视线，手指不安分地缠绕在一起，那柔弱的声音正在撞击着方明轩的心脏。
当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渴望几乎要将他的 紧思维攥住。
“喂喂，阿轩！”
曾雪莹突然在另一边高声叫喊，于念秋的表情耷拉下去，方明轩也只好转过去看看是什么让她这么激动。
“哦！”
过道另一边的玻璃壁上趴着一张白色的脸，两只眼睛斜着竖起来，嘴巴又是咧开的。一开始方明轩还被了吓一跳，过一会才发觉是昨天见过的家伙。
“是鳐鱼啊。”
“对啊，这么一看是不是像一张正在生气的脸。”
“的确第一眼看上去很像。”
昨天碰见的鳐鱼被方明轩踩在脚下，没机会看到它的腹部它就游走了，甚至还觉得它游泳的样子很像天使，今天看到趴在玻璃壁上露出的腹部才觉得有些恐怖，确实有几分魔鬼的样子。
“大概从前就是有人偶然看见它腹部的样子才把它叫做魔鬼鱼的吧。”
方明轩靠上前去仔细观察，隔着一层玻璃壁并不用担心会被魔鬼吞掉。一些微小的杂质流进像脸一样的孔里，然后又跟着水流流淌出来。这些排沙孔的作用是让一直潜伏在沙子里的鳐鱼能将误入体内的沙子排出。
“可是从前没有水族馆人们是怎么看见的呢？”
“听说有些种类是会越出水面从小船头顶飞过去再落回水里，大概也就是那时候看见的吧。”
“那他们的眼神真好。我倒觉得是被捞上来之后才被命名的魔鬼鱼吧。想想看，捕鱼的人本来就身处大海中央，应该是相当缺乏安全感的。一不小心捞上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家伙，翻来翻去观察的时候却发现它正摆着一张愤怒的脸冲自己生气，就会觉得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东西，然后吓到腿软，然后跪在地上道歉吧。”
“你这个解释太奇幻了一点。”
“从前的人缺乏科学知识，确实在碰到自己无法理解的情况时就会把原因归咎于超自然的方面。”
曾雪莹凑在玻璃壁上，学鳐鱼那张“脸”做出生气的表情，但皱起眉头和鳐鱼皮肤平滑的表面根本不像，倒是被她这么一搞怪又觉得恐怖气息瞬间消失了。
可下一秒方明轩的脸色就变得紧张起来，他瞥见远处珊瑚礁后面窜出来的庞大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岩石和珊瑚礁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那条鲨鱼比昨天见到的要大上很多，单论体型几乎是两倍大小。它有灰色后背，腹部是白色，它一直将嘴巴张开一条缝，露出里面许多排锯齿状的尖牙。
那种细小又尖锐的利齿看得人头皮发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便呈现出它们像锯子一样把肉切开的场面，而又想到被撕开的对象正是自己，顿时觉得皮肤上起一片鸡皮疙瘩。
方明轩摇摇头把奇怪的想法赶跑，拼命提醒自己面前有一道它无法通过的玻璃墙。
但女孩们看见这条巨无霸一样的大白鲨，被它浑身散发的威压给吓到，纷纷向方明轩身旁靠近。
它并没有攻击身边游过的其他鱼，它们在接近它的时候也会掉头离开，但却并不逃太远，两者一副悠闲的样子。
然而随着鲨鱼越游越近，宽阔又肥大的脸旁边两只眼睛黑黝黝的，好像正在盯着这边。
气氛沉重起来，大家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它晃悠着身体来到众人面前，一抬头，身子也跟着往上抬，向过道上方游去。
透过弧形的透明隧道顶部，可以清楚看到鲨鱼晃悠着白色腹部游动，这下大家的心情才终于放松了些。
“哈~这才是真正的鲨鱼啊。”
曾雪莹长叹一声感叹道。
“昨天咱们碰见的也不是玩具啊，只是品种不同而已。”
“幸好我们昨天碰到的不是它，要不就回不来了。”
“潜水教练说过那里是安全海域，留在那里的都是攻击性不强的种类，否则潜水项目早就关闭了了。”
嘴上说着害怕，但大家的声音都轻松了许多，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方明轩一动身，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于念秋握在手中。
貌似对方也才意识到这个事实，惊讶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碍于在场的人太多，最终还是不舍地松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