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嘉娜站在玻璃墙前，一只手按在玻璃上，透明墙壁将她和对面的水中世界分隔开来，也映照出她的脸庞，和周围其他在参观水族馆的游客。其中就包括正在愉快聊天的方明轩和其他女孩。
人真多啊。
莫嘉娜在心中叹息，同时将眉头皱紧。
从这次旅行开始，她就在想尽办法寻找和方明轩独处的机会，虽然确实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方明轩的注意力很快又会被其他人夺走，根本没法让他一直注视着自己。
对于这种现状，莫嘉娜感到非常不满足。
话说回来，为什么自己非得答应来这次旅行不可？
因为是方明轩提出的，这是直接原因。对于他会邀请自己，虽然实际上是邀请大家一起出来玩这件事感到惊喜，动身之前并没有想过拒绝。
但现在仔细想一想，要旅行的话两个人不是更好吗？
趁着曾雪莹凑不够钱的那段时间，自己为什么没有行动呢？
心中涌现出对过去的懊悔，现在连观看海洋世界的心情也没有了。
一只石斑鱼慢悠悠地进入莫嘉娜的视线中。它长得非常奇怪，身体是白色和灰色相间，斑点却都是黑的，像芝麻一样密密麻麻。
而且它长得好大，刚才还认为挺大的另外一条鱼和它一比，顿时就变得娇小可爱了。
石斑鱼游到珊瑚面前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这时候莫嘉娜发现它不仅是长，而且还很宽，身体比例极不协调。厚厚的嘴唇像两条香肠，好像一口就能吞掉和自身一样大的食物，看一眼就知道一定是个贪婪的家伙。
但是这样的贪婪要怎么消化掉呢？
光是脑袋就已经占了身体的一半大小，后面就是尾巴，哪里有地方装食物呢？
这条鱼不协调的比例引起莫嘉娜的反感。
密密麻麻的斑点看得人起鸡皮疙瘩，一直张着大嘴像个笨蛋。两只眼睛太凸出，仿佛任何时候都在瞪着别人，与它对视的时候反感程度就蹭蹭地往上涨。
不喜欢，很讨厌，它存在和周围悠哉游泳的鱼群和彩色珊瑚成为鲜明对比。
最后连莫嘉娜都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非得和一条鱼较劲，就算把它赶跑心情也不会舒畅一些。
她脑袋中保有理智的那一部分在告诉她，自己的心情不是因为视线中有丑陋的东西才变坏的。
按在玻璃上的手指弯起来，加重力道握成拳头。
“啊啊啊啊……”
旁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莫嘉娜一低头，看见在身旁将脸贴在玻璃上的杨煦岚。
“你在做什么？”
“你看那条鱼。”
玻璃对面有一条鱼游过来，它是银灰色，比石斑鱼好看得多，但看着它的样子也没让莫嘉娜的心情好多少。
杨煦岚又向它张开嘴，对面的鱼居然在跟她做着同样的动作，一边张嘴一边晃悠身子往前游。不过它是不能穿过玻璃到这边来的，更不可能一口咬在杨煦岚脸上，只是它自身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执拗地扭着身体前进。
于是便出现了一人一鱼隔着玻璃互相挑衅的画面。
还是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但莫嘉娜却觉得心中紧绷的弦一松，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
“你终于笑了。”
“专门为了逗我笑才这么做的？”
莫嘉娜的笑容呆在脸上，杨煦岚看起来有些羞涩。
“因为从前总是你在帮助我，我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要帮你一次。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帮忙，只是难得出来一起玩一次，但看你眉头紧锁，就想逗你开心。啊！”杨煦岚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变得慌张起来“即使是眉头紧锁也不能说明是不开心，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理由生气，我是不是......又做了多余的事了？”
杨煦岚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见她这样，莫嘉娜也释然了，微笑道：
“本来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不过被你这么一逗，确实忍不住想笑了。”莫嘉娜双手一叉腰，面对正在玻璃前大谈特谈的另外三人“话说他们也聊得太起劲了，不过是只鳐鱼而已，至于那么激动吗？”
“因为方明轩说过了，希望大家都能够在这次旅行中开心地玩，所以他应该也是用尽了全力去享受快乐吧。”
“是么？他还说过那种话。”莫嘉娜凝视着方明轩的背影，轻笑一声“那咱们也过去吧，只让她们分享快乐可不行啊。”
*****
水下的观赏结束之后，大家来到可以和海洋动物们零距离接触的互动区。
“我看看，海豚和海狮啊，我要去看海豚！”
站在竖有指示牌的路口，曾雪莹看着两个反方向的箭头思索一会说道，领着方明轩就往左边走。
“看了那么久的鱼，我还以为你会找点新鲜的东西看。”
“因为一直从网上看到海豚既聪明又好玩，对它的兴趣就浓厚一点，海狮那边一会也会去的。”
海豚的互动区是一个模仿成浅滩的大池子，池子里一共有五只海豚，旁边有工作人员在引导游客与海豚互动。
几人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池子边，她唤几声，招招手，就有一只海豚游过来。
“哇，它们能听懂人说话得吗？”
“其实只是看到熟悉的人在所以才游过来而已，海豚是喜欢和人亲近的生物，和它们熟悉了的话只要出现在附近就会主动跑过来。”
工作人员这么解释，方明轩接着说：
“就像好朋友会自然而然地把在一起玩当成习惯一样对吧。”
“要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和海豚成为朋友就好了。”
海豚游到池子边，露出脑袋。近距离观察它，下颚比上面要长一些，嘴角看起来像是在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闪着光，非常明亮。
哧！
从海豚头顶上的呼吸孔中突然喷出一条小水柱，猝不及防的女孩们爆发出一阵尖叫。
“唔，这家伙！”
“和鲸鱼一样。”
“海豚也是水中的哺乳类，同样属于鲸鱼目，算是小型尺寸的鲸鱼。不过它们不像其他鲸鱼那样潜在很深的水下，而且潜水时间也不长，它们喜欢快速游泳，经常跃出水面，比其他种类的鲸鱼活泼得多，游泳更具观赏性，这也是它们能被广泛用来训练表演的原因。”
工作人员一边解释一遍摸拍拍它的脑袋，它则抬头用嘴尖触碰她的手以示回应。
曾雪莹碰了下方明轩的肩膀，方明轩就收到了暗号，也伸出手去抚摸着海豚的嘴巴上部，海豚则乖巧地轻轻点头，在他手中如一个听话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