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塔耶克的士兵……忠诚……我很满意……伟大……为了塔耶克……我特兹……功绩……”
毫无气势,比我国国王萨拉邦特的演讲差多了。
诚然特兹是个为人民着想,执政改革成效显著的好国王,可,毒蛇就是毒蛇,习惯于阴暗角落的他在公众场合不说话还好,一发言……也就那群爱戴忠于他的塔耶克国民觉得他充满魅力。
萨拉邦特国王年轻时被称为“雄狮”,他的演讲慷慨激昂,极富感染力。
特兹国王成王前外号毒蛇,阴恻恻的虚伪语调宛若毒蛇吐信般地令我全身不适。
恶心。
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感觉,在场的众人,包括知道些许特兹本性的希丝提拉,都被他那做戏般的演讲吸引了注意,更有甚者,因简简单单一句“我特兹的优秀士兵”而兴奋地涨红了脸,激动地全身颤抖。
嗯,没错,那个因简单话语便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家伙,便是我那脑子笨笨的好徒弟,竞技场奴隶出身,现任特兹亲卫队队长的娜乌加——话说,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镇压叛乱时,见到偶像特兹残忍一面的娜乌加不是很有些失落么?怎么转瞬间便全忘了?转瞬间又变回特兹的死忠拥护?
希丝提拉也是,受自己昔日身份和娜乌加的影响,对特兹国王很是崇拜的她,虽然跟在我身边见识不少特兹的另一面,但依旧对这个“解放奴隶,给他们新国民身份,给平民带来公正公平的塔耶克国王”充满着感激与爱戴。
只不过是条冷血的毒蛇而已,被那么多人感激和爱戴……切!
“这次远征,是塔耶克改革后的第一次对外用兵,是第一次向全大陆展示我们新塔耶克军的机会,是第一次向所有国家展示我特兹新军的实力,是第一次誓死捍卫我塔耶克国的尊严,是第一次!让我特兹见识到,你们对本王的感激与忠诚!”
“特兹国王陛下万岁——!特兹国王陛下万岁——!”“誓死捍卫塔耶克尊严——!誓死捍卫塔耶克的尊严——!”
广场上整齐的士兵方阵一起高声狂呼,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为了塔耶克,你们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吗?!”特兹高声询问。
“愿意!愿意!愿意!”
“为了塔耶克,你们愿意誓死奋战吗?!”
“愿意!愿意!愿意!”
“为了我!你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吗?!”
“愿意!愿意!愿意!”继而,士兵们在前列亲卫队的带领下,一起高声呼喊,“为了特兹国王!为了特兹国王!为了特兹国王!”
好吵!我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被禁药·无忧搞坏脑子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周围声音稍微大些,我整个脑子便嗡嗡作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铁锤和钢钎,死命往空荡荡的脑子里砸一样,每一击,都在脑中造成头疼欲裂的回响。
“雷斯……”熟悉而柔弱的纤手伸到我面前,手心,托着那粒该死的禁药·无忧。
我忙不迭地凑嘴吞了下去。
呼……禁药·无忧的麻痹作用很快见效,脑中嘈杂的回响登时轻了不少。
“谢谢,”冲希丝提拉无奈地苦笑了下,我软软地躺回座椅靠背。
唉……希丝提拉……
“可是!现在本王有个担忧,”此时,阅兵广场在特兹的示意下,渐渐趋于平静,特兹的神情突然开始变得严厉,“据王弟使泰福说,虽然这一个多月来的训练大家都很刻苦,可!适任小队长的人却少得可怜!”
“……”场上的士兵无不沉默不语,一齐羞愧地低下头去。
“是这样吗?!诸位?!”
“……”
“是这样吗?!”特兹高声询问。
“是……”众人羞愧地低声回应。
“是这样吗?!”特兹加重了语气。
“是……”
“是这样吗?!!高声回答!”
“是!”
“继续!”
“是!是!是!是!是!”众士兵咬着牙,一齐羞愧地呼喊,“是——!”
“这样的队伍,能上战场吗?!”特兹再次质问,“高声回答!”
“不能!”
“这样的队伍,能击败敌人吗?!”
“不能!”
“这样的队伍,能给塔耶克带来荣誉吗?!”
“不能!”
“这样的队伍,够资格做我特兹的军队吗?!”
“……”
“高声回答!”
“……”羞愧地涨红着脸,羞愧地不由自主流泪,羞愧地恨不得当场死在特兹面前的塔耶克士兵们,无不痛苦地跪倒在地,呜咽道,“不能——!不能——!不能——!”
“……很好!”等跪伏在地的众人渐渐平息了呜咽,整个会场再次回归平静后,特兹微微一笑,“本王知道,论忠诚心,你们不输给大陆上任何一支军队,可论作战能力,别说与他国军队相比,甚至就是和旧塔耶克军,也是差距明显——大家说,是不是?”
“是!”这次不仅仅是高声回应,已经是羞愧至极,声嘶力竭地呼喊了。
“所以,本王为你们请来了老师,”说到这里,特兹向身边的使泰福招了下手——
使泰福发令,然后信号兵举旗,紧接着两队骑兵飞速冲进广场,他们身着纯白镶丝仪式战袍,高举白底月剑战旗,在众塔耶克士兵惊讶目光中,自信高傲地绕行全场,最终,齐刷刷地停在特兹所在的看台面前。
“风骑团副团长迦娜!”率领骑士的迦娜姐利落至极地飞身下马,也不行礼致意,仅仅是冲特兹稍稍点了下头,然后维持着高傲至极的姿势,一步一步走上看台,之后看也不看特兹一眼,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特兹面前。
而我,也拄着手杖,在希丝提拉的扶持下,一步步走上看台,以同样高傲目空一切的姿态,和迦娜姐并排站在一起。
“我的士兵,”当着所有人的面,备受士兵尊敬爱戴的特兹国王恭敬地冲我们弯腰行礼,“就拜托二位了。”
“嗡——”塔耶克士兵们一阵骚动。
“国王陛下!您怎么?!”士兵方阵前列一名预备队长忍不住惊讶地踏前一步,“您怎么向这两个无礼之徒行礼?!”
“他们是多兰纳克的风骑团!”另一个预备队长跟着大喊,“是多兰纳克人!”
“啊?是么?”特兹直起腰,冲着看台下那两名预备队长冷笑了下,“你俩觉得本王做的不对咯?”
“当然!您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王,您怎能自降身份向多兰纳克王国的骑士行礼?!”两名预备队长急急叫到,“还请您——”
“托娃!”特兹阴沉的三角眼中寒光一闪。
“哇——!”紧接着两声惨呼,这两名预备队长生生被亲卫队副队长托娃劈成两半。
“质疑我王决定者,杀!”威胁地甩掉双手长剑的血污,托娃冷冷地扫视众人,“忠诚不够的士兵,王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