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要真觉得可惜——”我冲特蕾西娅张开嘴，指指自己的牙，“叫你们协会帮忙想办法解除这个才好。”
“那个我看过了——无解，”特蕾西娅摇头，“是刻在你牙根部的术印，要去除它只能先把你牙拔出来。可是……”
“一拔出来就会炸？”
“嗯。只有施术者可以解除——你知道施术者是谁？教皇尤利安？”
“是红衣主教法兰克，你们协会会员——已经被我杀了。”
“哈，那你惨了，”特蕾西娅笑道，“现在应该也就只有能操控它的尤利安知道方法了——努力做教会的狗吧。”
“切，也不同情我下。”我无趣地撇撇嘴，“还笑？”
“你自己都接受的事，同情你又有什么用？”特蕾西娅耸耸肩，“我看上的男人，可不是因这点小事就需要同情，需要安慰的人。”
“小事？”我无奈地舔舔自己那危险的牙齿，“这可是随时能炸碎我脑袋的大事。”
“放心，你现在是尤利安最可靠也最能干的狗，他不会炸你脑袋的。”
“哈，谢了啊——这句安慰很有效。”
“不客气，”看来我的话让特蕾西娅很满意，之间她奖励似地拍怕我的头，然后冲整理好床铺的希丝提拉招招手，示意她坐自己身边来，“对了，雷斯，今晚你对我这么坦诚，”她一边像照顾妹妹般地为希丝提拉整理那忙乱一晚稍显凌乱的头发，一边问，“能再坦诚些么？”
“有事？”既然她都为希丝提拉理头发了，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干坐着，便顺手拿了碟食物递给希丝提拉，“今晚辛苦了。”——免得这女公爵借机责怪我对希丝提拉不够好。
“还好啦，”夹在我俩中间的希丝提拉很有些不自在，不敢躲避的她只得老实地吃起肉肠，同时，一脸傻愣任由特蕾西娅摆弄。
“雷斯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特蕾西娅问，“这几天本公爵一直没想明白。”
“好奇？”
“好奇，”特蕾西娅点点头，“很好奇。”
“不能等等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想等，”特蕾西娅回答得很坦诚，“根据大胡子提供的资料，你在枯鲁索时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用意，最后都起到作用——你这几天做的事应该也是一样吧？可我完全没看出其中有什么联系，所以很好奇。”
“难不成你就没想过我这几天做的事本身就没联系么？”我笑着反问。
“不会，”特蕾西娅笃定地看看我，“你还没闲到这份上——让塔耶克新军与风骑团联合，抢艾尔利恩权力，隐秘军令，让异端裁判官挑选食物，这几件事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说到这里，她无奈苦笑了下，“可本公爵完全没看出来。很失败。”
“没看出来就对了，”我回应地比她还坦诚，“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自己也不知道？”特蕾西娅惊讶。
“是啊，也许有用也许没用——我只是闲着想试探试探而已，真的。”
“……试探什么？”
“敌人的情报。”
“……能详细说么？”
“等时机到了吧，”见她有点失落，我便友善地补充了句，“快了，就在这两天。到时能告诉你一半。”
“开战？”特蕾西娅反应很快。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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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塔拉军遭袭！是鸟人和巨人混合军！雾太大！数目不详！”
离开第一中继点第一天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整个维吉尔平原漫起苍白浓郁的晨雾，由于我那故意的军令安排，明知雾天行军充满危险的整个远征军还是遵照之前的军令安排，按时起营出发。
之后，出发还不到一个小时，前线便传来遭袭军报。
鸟人和巨人混合军？鸟人空中投掷射箭，地面巨人正面进攻，全部骆驼骑兵的塔拉军棘手了啊——
“左路冰雾骑士团遭袭！是马人！约一千人！”
马人？！
按预想马人应该袭击前线的塔拉军才是——
“被看透了？”身边的特蕾西娅轻声建议，“撤退吗？”
“撤退？没必要？”我冷笑一声，“阿克斯！通知塔拉军，无视敌人，西南——两点钟方向全力突击！后队旧塔耶克军停止前进，结阵防御！”
“是！”
“迪德南多，你带安内斯特骑士团去左路支援，告诉乔安，至少给我顶一个小时！”
“是！”
“西里斯，奥辛，你俩带人去右路看看——”
“右路出现半兽人！”正准备派人侦察，便见中军传讯兵来报，“人数不详！”
三面包夹……这次试探进攻真舍得下力气——魔界指挥官这是想将我一举逼回中继点么？
“奥辛，去通知血色神官队和僧兵团，作先锋，直接冲击半兽人——之后再通知中军指挥使泰福，跟在他们后面，全军出击！”
“中军全军压上？队长你疯了？！”奥辛疑惑。
“照做！”
“是！”
“帮我把刚刚的话写成军令，重申加强版的，”我又看向特蕾西娅，“给西里斯派人传给各军——另外再多写一份，命留在后面的右路军加速出发，方向和塔拉军一样，西南——两点钟方向。”
带着与奥辛同样的疑惑，特蕾西娅很快写好的军令，递给西里斯的同时，她问：“你已经被对方看透了，雾天行军，不怕中伏全灭？”
“看透我？哈！”我轻蔑地笑了声，“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没看透……”
“你想说，开战两边被动遭袭，雾天情况不明我却毫不顾忌地全军压上？还让战力最强的血色神官队做先锋，不给自己留余地？”
“没错。”特蕾西娅点点头，“越来越看不懂你在做什么了——不会像奥辛说的那样，你真疯了吧？”
“你会这样想，对面魔界指挥官也会这样想，”我笑着冲身边的卫兵招招手，“巴库，希卡，驾我的马车，带我们去前线转转。”
“可以揍人么？”一直老实充当卫兵的巴尔库夫眼睛一亮。
“不可以，你们仅是普通卫兵——啊！记得穿好卫兵铠甲，头盔也戴好。”
老实说，以大叔巴尔库夫那体型，就算穿铠甲也不像普通卫兵——不过还是稍微伪装下，别让人看出来他是佣兵王就好。
除了血色神官队的那四名异端裁判官，装成我卫兵的大叔巴尔库夫和盗贼统领扎希卡才是我的最强战力。
没想到这么顺利——本来还想在魔界军队面前演戏呢，现在看来戏都不用演了。
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