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是下课期间。天气确实转冷了,窗户凝了一层露珠朦胧一片,走廊上的人都披上了外套。
“小光?你发生什么事了?”
趴在桌子上补作业的前桌注意到我了,抬起头问。
“摔了一下。”
“哦,你知道吗,你老乡早上跟三班的梓珣打起来了。”
“哈?”
我的内心还充斥着一种不满的情绪,因为馥敏这两天根本没有过来看望我,更别说帮我带衣服了。在我出医务室的时候,我感觉到医生怜悯的眼神。
“我也没有计较什么,她或许是有事情吧。”这种安慰,多少有些作用。
听到馥敏跟别人打起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去帮我报仇了。
明明她完全没有必要像疯婆子一样。
真傻,真冲动!
“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不太清楚,是被科研所的人带到医院了吧。你要去看?劝你别去了,你这身行头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前桌好心的提醒,但是我怎么可能放下她一个人去医院,她为了我受伤了。
“喂真别去!”
路上的时候遇到班主任了,她拦住了我。
“你往哪里去?”
她狐疑地看着我,怀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教材。
“我,去医务室拿药。”
“你好得差不多了是吧?拿药不能下课再去?好了快去快回。”
也许是看我脸色焦急,班主任放过我了。
“谢谢老师。”
铃声一响之后走廊瞬间冷清了,教室此起彼伏的问好声。在下楼梯的时候遇到巡查的主任,被我巧妙地混过去了。
“这件外套你先用着。”
主任把他披着的大衣借给了我,拍拍我肩膀。
“谢谢主任。”
走出教学楼,想要出学校得经过保安室,但是没有请假条,无论怎样都是出不去的。不过对我来说只是麻烦些许。
在围墙的上方遍布着生物探测器,我只要把身周生命气息掩盖,就能悄无声息通过探测器,只要不被人看到就可以。
有惊无险出了学校,我叹了口气,它并没有消失。虽然一直很抗拒异能,但是它带给了我许多便利。
我在路口处叫了辆车。既然是科研所的人,那么会去的医院就是军区医院分院。这间医院没有特殊背景是进不去的。馥敏才华惊人,受到重视才有资格进去。
希望她的伤势不重。
下车结账的时候,掏钱的手颤抖,三枚硬币,三顿午餐的钱就这样没了。
站在医院门口,两个保安拿着枪在守着,他们看过来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自己心跳都慢了一拍,生怕他们突然给我一枪。
“让我进去吧!”
在我想方设法要混进医院的时候,来了一群人,围到两个保安身边,其中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抓着保安的手臂苦苦哀求。
在她的身后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能看出往日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只是此刻他蓬头垢面,浑身无力任由身边两个少年搀扶着。
是得了重病了。
在这个世界只要生病了,如果想靠自己硬抗过去,有很大几率会患更重的病,因为这片世界已经不像从前一样干净。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接受医治,就算是最简单的感冒发烧。所以对于普通人,生病就如同跟死神面对面了。
“求求你了。”
一同哀求的还有同样苍老的老头子,两夫妻福大命大活到七十多岁,现在为了自己的儿子在苦求着别人。
然而两个保安都紧闭着嘴不说话,把门堵得紧紧的。虽然没有开枪,但是手指已经搭在扳机之上。这个世界谁都是可怜人,谁都没有资格帮助别人。
“喂,快走开,再不走就开枪了!”
医院里出来了一个主管模样的胖子,脸色愤怒地指责闹事的人。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医院不是你们想闯就能闯的!”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老太婆看到胖子之后踉踉跄跄跑过去想抱住胖子的大腿,但是被人一脚踢开了,是紧随胖子身边的黑衣人,保镖一类的人。
“不好意思!你们去人民中心医院看看,这里是军区分院!”
胖子毫不客气。
“看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你们该不会是偷偷混进来的吧?”
被胖子这么一说,还在缠着保安的老头脸色白了三分,慌慌张张拉住了倒地的老伴,跟她耳语了几句。
“难道让辉子这样难受下去吗?”
明显老太婆情绪激动,但是老头毕竟力气大,硬拽着把她拖走了。
“我们先走先走。”
“现在的人真是不安分,你们好好看门!”
“是。”
一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大体是外城的人为了更好的医治闯进了城内,但是中心医院没有能力医治,建议他们转院军区。然而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进得了军区分院呢,所以被迫无奈想要闹事。
如果没有胖子主管,可能塞多点钱就可以进去了。但是这个胖子主管来头不小,指出了偷渡的事情,让他们灰溜溜走了。
“唉。”
我的异能是操控生机。有一些病凭我的异能是可以解决,譬如丧尸病毒,癌症,只要破坏了病毒或者细胞的活性就能阻止它蔓延进化。
假如异能者被当做普通人对待,或许我会这样做。
找了个花坛坐下,我等着馥敏从医院出来,想要问她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很在意。
考虑了一下,我还是决定不问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等了很久,想着也许她会被开车送回学校,但是假如她是走回学校的话,我就可以跟她说上话了。我决定继续等下去。
冷冷的风吹过,尽管此刻是正午依旧会觉得凉。
再有不到三天,她就会去科研所学院里了,而我假如能够成功考上的话,还要将近三个月的时间。科研所学院在最里层,三个月时间,而且我对自己并没有信心。
唉。
面前是一条公路,偶尔会有行人走过,大多步履匆匆。如果是在外城就会看到摆路边摊的小贩,在内城就是一排商店,以及高档的咖啡厅。
内城的人基本是从事脑力活动的,收入高所以生活精致。我想起在外城的家人,如果没有意外,在我毕业的今年,正好轮到我们家外出狩猎。
假如我考上科研所学院,就能免掉义务,如果失败了,我就得去参与任务。
我不想要出去,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我怕死在外面。
“小光?”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馥敏在医院门口挥手,朝我跑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
“你没事吧?”
我们同时发问了。
最后她先说:“你身体还没好,不好好躺着出来干什么!”
我的肩膀被她拍了一下,触电一般的痛感让我龇牙咧嘴。
“我听说你又被打了才出来找你。”
“被打?我那是单方面的虐!”
馥敏活动了下肩膀表示她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她的脸颊贴了药膏,看起来肿了一块。
“你的脸...”
“没事。”
“我..谢谢你。”
我没有说出我想说的“我不会让你受伤了”,因为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好了,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是她让我很不爽。嘶..”
馥敏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不小心扯动伤口了。
“你真的没事吗?都怪我。”
“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现在回去签字。有空再找你,拜拜。”
相比我的扭捏,脸颊肿了的她很潇洒地拍拍我肩膀,就像大姐姐一样。说完之后她就匆匆赶回医院。
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
“小心点。”
我朝她喊。
“知道,该担心的是你。”
我看着她往回走,在医院门口她朝我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