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家人,小女孩便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兹血塔那的衣服,兹血塔那瞧着她可怜兮兮的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里。姐姐,你能带我去找吗?”
“嗯。”兹血塔那轻柔的话语飘进四周的环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先别哭,我请你吃点东西。”
她抱着小女孩走到游乐场里的公共长椅处,长椅上,黑色的乌鸦见状,展翅往上空盘旋。
象征死亡的鸟儿用鸣叫宣告对死亡的预兆,兹血塔那抬头看了眼空中的乌鸦,她又看向离长椅不远的移动冰淇淋小摊。心中去买冰淇淋的决定一旦落下,她放下女孩至长椅上,踏向小摊的步伐便坚定了几分。
冰淇淋小摊的摊主刚刚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兹血塔那恰好是新一位到来者。她瞥见小摊桌台上的电子菜单上写的冰淇淋的名字,念道:“幸福的味道,死寂的味道,恋爱的味道……”
“客人,我们的冰淇淋有多种口味,口感丰富的同时,您还能感染到冰淇淋带的回忆里的情绪哦。”小摊摊主的笑容僵硬,他唇齿边上的缝纫线似乎不是简单的装饰。
兹血塔那点击了一下幸福的味道,代表幸福的味道的冰淇淋的图片和相关信息弹了出来。图片上的粉红色的冰淇淋,标着销售度百分之80,浓浓的粉色,还没吃就能感受到小女生的甜。她的手指右滑,换做是死寂的味道,销售度有70%的冰淇淋上的黑色奶油完美透出死气沉沉。恋爱的味道,冰淇淋的形状都是玫瑰花的形状,它的销售度有60%,再往后滑,她便发现这三种已然是冰淇淋摊最受欢迎的口味。
她没有替小女孩做决定,一番观摩,兹血塔那去长椅边,询问金发女孩:“你吃什么口味?我看他们卖的最好的就是幸福,死寂,还有恋爱。”
小女孩的脸红彤彤的,“我想要死寂的味道。”
“好。”兹血塔那点了点头,她这就去给她买冰淇淋。小女孩凝视着她的背影,她的眼睛里射出摄人心魄的寒光。空中翱翔的乌鸦又鸣叫了几下,这次有乌鸦落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它竟然能口吐人语:“毁灭盛世的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嘎啊!”乌鸦这话讲罢,它的身体扭曲,渐渐拧成一股绳索。小女孩的笑容甜美,她像看见好笑的恶作剧一般,对着窒息的乌鸦踢着腿。
她的短腿自然够不到地面上奄奄一息的乌鸦,摇摆的腿到兹血塔那给她拿来冰淇淋的时候停顿了下来。兹血塔那自然的把冰淇淋递给她,她的手不自然的伸出,接过冰淇淋。
黑色的奶油融进她的口腔,融化的温度掉在了地上,一块一块的奶油伴随着她落下的眼泪,一起催动兹血塔那去可怜她的心情。
“我……我要是能回去也吃到这么好吃的冰淇淋,就,就好了。”小女孩的哭腔直叫兹血塔那心疼且好奇,“你的家人不管你么?”
“我,我的家人不喜欢我,他们总是剥夺我的乐趣。”小女孩望着地面,她的眼睛里有了一副黑沉的画面。
“我要那块蛋糕,快把它给我!”她坐在餐桌上气势汹汹的对着自己的金发弟弟说,金发弟弟恶狠狠的瞪着她,“姐姐,你什么都想要,也太贪心了!这是我的生日!”
“我知道啊。但是每个人都有蛋糕不是吗?我要最大的。”小女孩平静的拿起桌上的餐刀,她猛的往男孩手上一扎,男孩疼的死去活来,他的惨叫,惹得父母气冲冲的去夺小女孩手中的危险品。母亲的脸上浮现青筋,一层层的血管在皮肤上尽现,再配上她的表情,她简直恐怖到极致:“那是你弟弟,今天是你弟弟的生日,你要让着他!”
“什么都是我让,我的心脏得让给他,我的手得让给他,你们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小女孩生气起来,屋内的灯滋滋响,一副要爆炸的派头。窗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就是这样恐怖的场面,全场最柔和的父亲冷声说:“月月,我们养你这么久了,你该做出点回报了。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你想今天滚还是明天滚?”
“我想去游乐园。”小女孩低着头,她抬眸对上兹血塔那的视线,兹血塔那抚摸了下她柔软的金发,“这样啊,原来你是被抛弃的。”
“姐姐,你要是能带我找到家人……”小女孩脸上的眼泪滴在她的衣服上,她瞪大眼睛,“姐姐,你可以做我的家人吗?”
“哎?这个……”兹血塔那犹豫着,小女孩悲切的说:“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还能再有一个家么?”
“会有的,要不这样,我先照顾你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慢慢带你找。你值得更好。”兹血塔那用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小女孩破涕而笑,她兴奋的把手中的冰淇淋往兹血塔那这边一伸,“姐姐,你吃。”
“姐姐,你要什么呀?”小女孩眨巴着眼睛,“我叫月有情。”
“我叫兹血塔那,你随便怎么叫我都行。”兹血塔那不是很在意称呼,月有情期待的看着她,“我可以叫你小那吗?”
“哦。好。”兹血塔那在她的注视下,咬了口她的冰淇淋,小女孩高兴的一颗心都要飞起来了。
兹血塔那出于分享原则,她也把自己的冰淇淋给小女孩吃。小女孩舔了一口,她的舌尖裹着奶油在唇上辗转,久久不得退去。
她想把甜留在最美好的地方,月有情可以说,她出来一趟,是最高兴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这份选择,总有几个碍事的家伙来打扰。又有乌鸦飞来,它故意在她面前吐露破坏气氛的话语:“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必有鬼!”
“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必有鬼!”乌鸦喊完就拍拍翅膀往空中飞去,兹血塔那听闻,寻思,这是我的本能在提醒我吗?
她端详着面前的小女孩,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人畜无害。她一向不会在意人家的容貌,故心里还是对对方留了一层警惕:方才月有情小妹妹说,她在弟弟的生日上,自己抱怨着从未得到的满足而被父母赶出家来,她说她的父母向来喜欢叫她让弟弟,心脏,手,什么的。
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断不可轻易信人。
早点带她寻到新的愿意养她的家人,就能早点脱身。
兹血塔那是不会轻易就被小女孩的可爱外表欺骗到的,她深知,暗黑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崇尚和平友善的地方。通常是命运可怜,身份低贱的人才会向往的和善,是她想给予他们的东西。她也不是什么好骗的,暗黑族人最会做的就是顶着普通的情绪打着最邪恶的想法,尽管这里是她的梦境,梦境代表一个人的思绪,她还是得再对小女孩多分析分析。
小女孩月有情见兹血塔那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久久停留,她冲兹血塔那笑,特意的卖萌,有意识的在弱化兹血塔那对她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