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与七宫的谈话做了部分修改,大家可以回去看一看)
从涉谷天空回到地面之前,千上纱织还在补充二人的几十年经历,添加了不少设定,从逃离雪崩到误入黑帮火并,应有尽有,让东山厌有点不堪其扰。唯一值得他高兴的就是千上学妹还没有把这些定为人生计划,但按她的性格,这可能只是时间问题。
带着千上纱织在涉谷逛了又逛,直到快中午,小仓爱菜才打来电话,听她慵懒的声音,看来是刚起床。
“姐姐不想烧饭,你直接带午饭回来吧。”没等东山厌回复,电话就挂了。
“看来今天就逛到这里了。”东山厌接过从学妹怀里跳过来的猫。
这家伙真的是猫吗?
东山厌给千上纱织打了出租车,叮嘱她到家了line上说一声。
学妹坐在后座,隔着车窗乖巧地点头。
他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把伞,开始寻找东山家的午饭。
东山厌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拿着相机的人拦下了,他自我介绍是街拍博主,想拍摄一下东山厌。说实话,东山厌今天随便拿了件褐色大衣和黑色针织衫,除了格外地显腿长,并没有什么出奇的。
东山厌想了想,向这位拿着相机的先生询问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在得到满意的回答后,被他拍了个够。
“KitchenABC”是这家店的名字,被推荐来的东山厌正在等待他的三份日式洋食套餐。服务员小姐给他讲述了本店53年的历史,在发现要不到联系方式后就带着礼貌的笑容离开了。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千上纱织说自己到家了。
[不爱上学山东人]:下次出来玩换双鞋。
[saori]:?
[不爱上学山东人]:脚会痛的。
学妹回了他一个谜一样的的章鱼表情。
走出店门后,雪已经停了,一手抱着猫,一手拎着打包盒,走在宫益坂的人行道上,东山厌感觉有点烦——每个路过的人都要来看他两眼,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太像带着午饭往片场赶的韩剧男主。他只好钻进路边的出租车里。
敲了敲门,屋内传来懒懒的声音,“自己开……”。东山厌让猫先从小门钻进进,这才腾出了手拿钥匙。一走进屋内,就看见两具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的尸体。
“这是案发现场吗?”东山厌挠了挠妹妹线条优美的脚背。小仓爱菜不爱穿袜子,常常向哥哥展示她珠圆玉润的脚趾。
“饿——死——了!”爱菜向他手里的午饭扑过去。
“离你打电话才过了四十分钟,外卖都不一定有我快好吗?”东山厌又捏了捏吉野澄步的鼻尖,把姐姐叫起来。
“你们昨晚干什么了,累成这个样子。”
“电影马拉松,主题是导演诺兰。”
“把他的片子看完了?”
“看完了。”吉野澄步坐上餐桌,看着妹妹拆包装。
东山厌买的是套餐,每份有一道主菜和一份炸物,主菜选的都是柠檬味烤肉,店里还提供咖喱味,但他觉得熬夜睡醒第一餐吃咖喱口味太重。三份炸物是根据三人的口味挑的。
“啊!这个有蟹奶油可乐饼!是我的吧?”妹妹很开心。
吉野澄步比较喜欢鸡肉,切好的炸鸡排也适合她的细嚼慢咽的小嘴,东山厌给自己选了一整块炸肉饼。屋内洋溢着炸物的味道与汤汁的香气。
走了一上午的东山厌下午不愿再出门了,他陪着妹妹在客厅看《吊带袜天使》。
……………………
吃过晚饭后,东山厌在路上想着,一天至少要吃一顿吉野澄步做的饭,这样的日子才值得一过。
他在去livehouse的路上,换了身衣服去看自己乐队的演出。脏手指前身是吉他手户羽山磊的摇滚乐队,而东山厌随队演出的时间大概只有一半,他不在的时候大家会演后摇。
这次的livehouse叫“Slience(沉默)”,livehouse是一种室内演出场馆,具有专业的演出场地和高质量的音响效果,观众和艺人距离非常近。走进场馆内,暖气已经开了,东山厌先去后台准备间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留下一件外套就走了。
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的他先去隔壁的同名酒吧逛了逛,遇见了老板。酒吧跟livehouse老板都是同一人,名叫希林,是个德国二世祖,长发帅哥,东山厌总觉得他像金毛狮王,他的谈吐让人想起文艺复习时期的油画。
隔壁传来了音响开启的声音,东山厌跟德国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该过去了。他端着一杯调酒,希林身为德国人自然拿着啤酒。回到livehouse后,松枝藤正在舞台上打鼓,作为正式开始前的solo(独奏)。她休息的时候,东山厌举着酒杯远远朝她示意,松枝藤以一罐果啤回应,场馆内的许多观众手里也拿着杯子,有的是酒有的是饮料,但是大家都没有喝。
松枝藤放下手中的鼓棒,乐队的其他人都走上台来。
“磊叔!”底下传来女生的喊声,年纪最大的户羽山磊笑了笑。
“藤酱!!!”看来台下有松枝藤的狂热粉丝,坐在架子鼓前的藤酱无动于衷。
“看来今晚来的都是脏手指的老朋友了。”今天东山厌不上场,所以由户羽山磊来讲话,他看了看台下观众手中的容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规矩,开场前干一杯,什么都行。”他举起手上的纯正威士忌。
“那么——”
“敬这该死的世界,愚弄了人类——”户羽山磊把下半句留给观众。
“百年复百年!”众人举起自己的杯子,激烈又密集的鼓声响起。
一口干完手上的“教父”,威士忌苦涩的味道深入喉中,摇滚乐的前奏已经在东山厌耳边响起了,黑暗的空间回荡着户羽山的嘶吼与闪烁的灯光。
(痛仰乐队的《不》,大家可以在看的时候听一听)
“不,要相信规矩!”台下的观众大喊“不”,喧哗与骚动在人群中蔓延。
“不,要相信秩序!”户羽山的手指向酒吧老板,一脚踩在音响上。
“不,要相信经验!”有人在挥舞手臂,跟他一起唱着。
“不,要相信教训!”户羽山伸手与第一排的观众接触,人潮涌动,前排的手高高举起,像是信徒在追逐福音。
人群中有人开始“开火车”——把手依次搭在前面的人肩膀上,蹦跳着绕圈,东山厌也混入了其中。一轮火车开过,他已经从最前排到了最后排,昏暗的空间中,金发的长发在他眼前跳跃。看来金毛狮王跟他一起蹦到后面来了,他伸手拍拍前面的肩膀,却迎来一个讶异的眼神。七宫朝凤夜转身看向他,东山厌比她更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喧闹的环境中听不见二人的声音,只能看见他们一致的口型。
户羽山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震荡鼓膜:“不!要相信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