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帝国历索提斯纪,十二月二十八日。
刚外出归来的徐子殊,脱掉了挂在脖子上的围巾,他的面孔上有不少的雪花融化变为了水滴滑溜直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过他完全不在意。
他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得七七八八,围在了家中的壁炉旁。
壁炉中的柴火才刚刚添拾,火焰在柴薪中不停的跃动,在把柴薪燃烧殆尽之前,这团炉火会无时无刻散发热气,徐子殊在心里盘算时间,他起身把墙壁下堆砌的木柴分堆裹好。
‘就快到时间了。送完这批柴可是还差点钱啊。’
嘀咕完了之后。
徐子殊不得不把放好的剑继续系在腰上,屋外在壁炉的火焰中烘托的温暖如春,屋外的气象狂风尖啸,鹅雪狂舞,睁眼甚至看不清十米开外的道路。
只可惜钱还是要攒够啊…
他别上了几捆木柴,虽然时间还早,可是送货的时间也要准时才行,如果屋外的天气变得更加恶劣,就来不及了。
徐子殊搓了搓自己的身子,在最后眷恋了一会壁炉的温热,就打开了房子的门。
顿时汹涌如野兽的风雪,都在开门的空挡钻了进来,就连家中大大小小的摆设刹时挂上了白霜。
他见状,头都不会的把门给锁上。
‘这鬼天气,要到什么时候?就连砍柴也不行了。’
尽管头顶那抹金色的阳光透过浓雾射下,可是无法给徐子殊带了一分一毫的热度。
他裹紧了自己的针织毛衣还有羊毛内衣,在足以把正常男性的腰腿给吞没的大雪下继续行走。
他在一片冰天雪地的道路上不停的跨动起来,抬起踩没,他回头看看自己的足迹,刚踏出一步就立刻被大雪填补上去,没有痕迹。
‘不管到哪儿,都很倒霉啊。家里那位的情况实在令我担忧。’
徐子殊在几个月前,刚上完持续了一个月的两班倒的工作,请了三天年假,还想通宵打打网游,好放松放松自己,结果神经衰弱,手脚也不听使唤,把快乐水晒在了机箱上,结果发生了触电反应,而他恰巧倒在桌面上,灵魂也没回到什么天堂地狱极乐净土这些地方,反倒是来到异世界去了。
旧话暂且不提。
这具肉身的前主,家中排名大哥,后面还有一个妹妹,长辈只有一名在外地的姑母。
徐子殊感觉背上扎紧的木柴有些松脱的动静,不得不把这捆木柴转身放到一旁,正打算重新扎好时,他看见挂有蜥蜴头横匾的房屋,两扇木门都打开来了,而且有两三名壮汉手中各拿住一个人的肢体,就这么用力抛到了被雪掩埋的路面上。
那名被人扔出的男子,在这片雪花纷飞的空旷之地,就这么直挺挺的歪躺,他嘴里还打酒嗝,稀里糊涂的说有的没得。
徐子殊没有打算停下脚步,虽然他很想去让那名酩酊大醉的男人呆到干净暖和的室内,可是他没有这么个工夫,一来一回不知道要拖延多少时间。
他继续背上木柴,腰胯处的剑也随步伐不停摇晃,他还是走去了那名男人面前。
徐子殊低头俯腰,伸出左手推动醉汉。
醉汉突然被人催动有些醒酒,醉汉揉揉他的眼睛,徐子殊看到这名醉汉虽然头发乱糟糟的,不过眼神有些凶悍,他没有多害怕,如果他那么横,又怎么会被人轻易推出酒馆大门?
“这位朋友,劳烦你别挡路了,我要过去。”
徐子殊也确实是要从醉汉躺倒的街道过去。
“哦,那你走过去吧。”
醉汉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干咳,就找到了更好的姿势,躺在雪地上,他右手还有酒的泡沫,就这么抹在了徐子殊的腿脚处。
徐子殊没有继续理会醉汉,毕竟他让路了。
他行走在刚被大汉滚过的路上,他也没有计较这名醉汉对他做过的事,虽然干的泡沫会有印子,大不了洗洗好了。
不过他走了许久,就快要到送柴火的那户人家门前时,他弯腰摸向了系在腰间的剑,抓了个空,手套上只有雪花。
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继续向前走,把最后一匹的柴火送完拿到了钱,他就往刚才的蜥蜴头酒馆处走去。
这把剑可是他这躯壳前主人的父亲遗物。
不管怎么样也必须讨回来。
而且这名醉汉为什么要拿走他的剑呢,莫非是异世界特有的盗贼?
他不敢在拖延,他把口袋的钱扎紧,在这一片雪茫茫的大地去寻人,拿什么去寻呢。
徐子殊想到这儿就有点心灰意冷。
心里的懊悔顿时涌上心头,该死啊,这点东西都保不住。
他低着头走在雪地上,那些天空无情飞舞的雪花,早已掩盖了所有的踪迹,在雪地中盗窃作案,还有大自然“帮衬“,插翅而飞。
徐子殊靠在蜥蜴头的酒馆的屋外,还是有些不甘心,就算是街面上的排水渠都找了,也没有那名醉汉的身影,而且大路上本就稀有人走动,问到的人都回答没看见。
他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不如去问那些和他一起喝酒的人吧,那些酒鬼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他望向口袋的钱,就算要用钱套情报也罢,必须要找个水落石出。
徐子殊也不是没去过什么酒吧、KTV这类灯红酒绿的场所,但那也只是公司组团或者陪同朋友们一起去聚会的时候才游玩,他还是觉得游戏比这些东西好玩多了。
徐子殊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他的目光恰好和挂在酒馆蜥蜴头对视,仿佛能够感受到蜥蜴头竖直细小的黑色瞳孔,盯到他浑身发毛,他瞥了一眼就没打算细看,推开了酒馆的木门,穿过帘子。
酒馆内的一切很是热情畅快,他也因此隔绝了冰冷的天地,本来差点因此冻僵的身躯也在酒馆的热情迅速消解起来。
徐子殊的目光不断上下打量,很快就发现了把醉汉扔出去的那两个人,他们的体型壮硕,而且面颊的两边长慢了络腮胡须,他没有看太久,只好把视线转向另一边。
酒馆的吧台处有两名服务员,还有一名身穿围裙的妇女 ,徐子殊有点疑惑,莫非是老板吗,如果是这样线索就来了。
他挤过这些明显开始发酒疯的人群,尽量的往内挤去,为了避免麻烦事,他还是听从了酒保推荐的“花夏“,酒保说是一杯浓度不算高,适合新手品尝的麦液酒。
当然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麦酒而来,等到了那名穿着围裙忙着倒酒的妇女到了他的面前,他才迫不及待的叫下了围裙妇女。
“你好,能让你稍微等一下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徐子殊喝了一点酒,有些辣嗓子。
“噢?居然是奥利菲雅家的小子吗?你说吧,有什么问题。“
妇女端个木盘走到了他的隔壁,托盘里的东西似乎是面包还有酒。
坐在徐子殊旁边的酒客就吃了起来。
“诶,你认识我吗…不过,我也确实有问题要请教你,我想问,刚才被那两名大汉扔出去的人是什么人啊?“
说罢,徐子殊也用手指向刚才的壮汉们,而壮汉歪了歪头,也同样用相同的眼神看向徐子殊。
“噢,你是说莫诺克啊。他经常喝酒欠债不还,这次也是,喝了个大醉,结果钱都花光了,居然还想赊账喝酒,我对他忍无可忍了,把他扔出去了。“
徐子殊听完这句话,陷入了沉思。按照老板这么个说法,他岂不是个居无定所的人?
这下难办了。
“你找莫诺克做什么?他也欠你的钱吗?那家伙就是这么不老实。“
老板就这么回答道。
“我的钱,不如说是我的剑吧。本来还打算防身用的,可是没想到我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我还想能不能找回来。“
徐子殊也不敢打定说是莫诺克把他的剑给扒走了,可是他一时大意,居然弄不见了。
“请问你知不知道莫诺克的去向?或者说他的家在哪儿?“
说到底还是寄希望于此,他独自挪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