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并不是很慌,因为我至少知道柯伊娜给我上了那种精神契约,她肯定就不会抛弃我。
“拉拉你看,它蜷起来了。”
“看起来好可爱!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去养啊。”
“这可是圣子!你刚刚没看到吗,皇女大人可是一直抱着它的。”
“但是,既然是圣子我们怎么之前没见过啊?圣子候选里也……”
“肯定是皇女自己钦定的!奥奥姐刚刚都把它抱过来了,我觉得待会肯定要给它补做护佑仪式了。”
依我猜测,现在应该是一个类似节日的时候,因为教堂的人都很忙,我只在金红女孩,这个被称之为阿奥卡瑞伊的女孩抱到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的依稀之间,看到了那个黄色的大圆台。
那个大到似乎能占据整个教堂外走道,像个蛋糕一样层叠起来,但其顶层又似乎还没完工的台。
这也是我能确信她们是在搞节日庆典的铁证,大概是很重要的节日,所以要让柯伊娜来开个头,以示开端罢了。
至于我,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的床上,看起来像是那个阿奥卡瑞伊的房间,但是她似乎把我丢到这里,就被喊出去了。
当我还在熟悉这个房间的味道的时候,就是几个好奇的小屁孩闯进来了。然后围起来像文明观猴一样看着我。
很吵,说实话,他们就像是小学时候的一大群根本安静不下来的小屁孩。我现在只希望这群好奇的孩子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们之中有的人衣服似乎还是比较全新的衬衫,看起来像是教会救济的贫民窟的小孩,现在没事干,又没见过精灵就过来骚扰我了。
我当然是没话说的,毕竟是在任人摆布的状态,他们不过来对我上下其手已经很留情面了。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推门的声音接着的问声,然后是“嗯?阿奥卡瑞伊把那只精灵带过来了?
“啧……麻烦了。
“你们几个给我赶紧出来,圣祈日每个人都得动起来!”
“好——”稀稀拉拉的应声。
我注意到那个衣服有些破烂的女孩,一头黑短发,身形看起来要比瑞丽耶和夏奥莉之流瘦小得多,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饱饭的孩子,她刚刚一直沉默着,就连出去也是被身边人拉着走的,目光仿佛对我……依依不舍。
我往后缩了缩,房间中央的大红床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那个金红少女一个人睡得,房间比柯伊娜的还要开阔,其内部的装饰和装潢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要比柯伊娜好多了,床也比她的大,让我怀疑柯伊娜除了有一个全能的贴身女仆外,究竟是不是一国的公主。
当然,或许她把预算都投到了自家女仆团身上……自己没有什么奢侈品,没有什么豪华逍奢的享受——简直就是死板的一大模板。
我看着那个略显高大的白袍女子让所有孩子出了房间之后,皱着眉盯了我一眼,便把门关上了。
呼。
还好没有把我叫出去。
我闭上眼,听到的仍然是繁杂的脚步声混杂着咏唱的声音,她们搭建那个台子仿佛不是用手用什么工具现搭的,而是用……魔法。
我不清楚是用类似念力的方法代替了工具,还是说用魔法现形的方式直接投影一个出来,至少没见到有木材,或者其他材料,我只能推测那是召唤来的。
而且,我确信柯伊娜还没走,她就在咏唱的地方的旁边,包括那一系列众多皇族贵族社会精英,他们没有再傻傻坐着了,而是有的离开了教堂,有的站在一旁观看,甚至交谈应酬,把这教堂内部的声音搞得鱼龙混杂,开得像是交流会。
我没有再干等下去,拉了拉自己身后的裙摆,小心翼翼地滚下床扑到地毯上,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房间里挂着的权杖。
现在都在忙着搞那个台子,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或许是要搬上街的东西,但是跟我无关,我现在要做的是抓紧这段没有人管我的时间,把那个权杖拿到手,然后试一下我能不能使魔法。
我刚来时,在实验室的那个透明玻璃屏障里就被围观着使用了魔法。
我直至现在都没法忘记那种感觉,而且一有时间,我就尝试在没有人的时候重新复现,但都无果……
关于我是如何让自己的右眼烧起来的契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时我的头上可是接上了一堆奇怪的器具……但是有这权杖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当初在那个宫后的大空地上,弗莉尔让我手握法杖,手把手给我直接甩了一次魔法……
那大概是我弄出来的动静吧?
我甩了甩头,继续爬向那个墙上挂着权杖的方向,同时注意着脚步声,只是它实在太乱了,只能判断有没有人靠近门那里……
相当足够了。精灵的听觉在很多时候如同透视,非常好用,但是眼睛不好使。
到了墙边,我使劲用头顶了顶那个挂在上面的法杖,它只是摇摆了几下,又回归原位了。
我扒着墙站起来一点,手脚并用地,甚至是手头并用地把它碰下来了——
“呜——!”
好疼,这木质的棍子砸在身上。
为了不让它掉在地上发出响声,我只能调整了特定的角度以便于用自己的身体把它接好,只是有些低估了这法杖的重量罢了。
奇怪,弗莉尔给我的那个法杖明明很轻,这个为什么这么重?
我甩了甩头,顾不及疼痛,我尝试把它平放在地上,然后趴在它上面,两只手尽力握住手柄。
回忆一下……
我闭上眼,首先应该是……比如调动身体的灵力,输入魔法,呃,或者将注意力放在头上……
我瞎说的。但是好像真的开始头疼了。
像是某种肌肉记忆,我自从从实验室出来之后,一直铭记,而且无数次想要再现的这种类似的感觉,终于又再次出现了。
那种,呃,熟悉而又陌生的头痛感,想要干呕的感觉……
“呜哕——”我承认这是很没有形象的干呕,而且头痛欲裂。但是为了能使出魔法,我不得不咬牙坚持。
“呼——”
风声,而且非常快的,是那种强风,向前的,给人以一种迅速而果断的风,我感到自己身后翘起来的小鼙鼓明明是盖着裙摆的,现在被完全掀起来了。
我睁开眼,想起来好像当初弗莉尔带着我施展魔法的时候也是有很大的风。
该不会我是风魔法精灵?
比如说,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的,娜瑞卡,是水系魔法精灵?
我沉下身子,再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好……没有人来。
那么我当初在玻璃罩里的砰砰砰响声也是风魔法?
有些奇怪。如果是风魔法,为什么之前有那么大的响声?风速超过了音速而引发的音爆?就是所谓的激波吗?
呼……怎么感觉脖子有点烫,是项圈戴久了,施展魔法的散发的热量沉积吗?
我睁开眼,房间什么变化也没有,除了那个被吹开的地毯……
但是……那个地毯被吹起来的方向并不是我所感受到的风向,而是反过来的,就像是……风是从四周集中往一个点上吹的一样。
真是奇怪。
我仔细设想了风魔法的存在:如果使出来,那么应该是往一个方向吹的风,像现在的情况更像是我在一瞬间抽离了法杖前端一部分空间的空气,达到一瞬间的真空后附近的空气又迅速涌到那里去的。
这同样可以解释当初弗莉尔带着我做魔法出现的现象:我在一瞬间抽离空气,然后速度过快产生了激波,简单来说就是有音爆。
感觉应该已经很接近答案了,否则风魔法根本无非解释我在实验室中玻璃罩子里的魔法……
我甩了甩头,尽量让头疼感消去,却也碰巧看见了一个闪亮亮的东西。
那是我的项链……呃,准确来说其实不是我的项链,而是那天下午柯伊娜从自己的脚踝上取下来套在我脖子上的,当成是我的项链了。
这玩意现在是确确实实在发光的,我试着用手去摸它,它发出来的紫光照射在手掌上反射到眼睛里,有些烫,大概刚刚就是这玩意烫的我的脖子……
而且最近几天,这玩意除了在我被柯伊娜抱在身前,她随手挑着玩之外我可是不怎么去管的,因为它外面还有一个粉色项圈箍着我的脖子,要管也是项圈箍得我难受,只能适度拉一拉,以放松一下,免得捂出痱子或者其他什么。
说起这项圈我又不由得脸红,我现在很怕看到那个特瑞尔丝从项圈后面拉出来的绳子,因为只要她拉出那个来我大概率是要被拉着脖子的,那很难受……
好在那个带红圈的果子很好吃,只要我不做什么坏事,她们就会乖乖给我献上那个果子。
我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些。
因为我听到了很奇怪的,什么东西划动的声音。
而且更多的声音随即传来,是摩擦声,还有那个奇幻诡妙的多种弦乐器,我听不出是什么,但是伴随着那乐声,更多我所没法想象的声音逐渐加入了合奏的队伍——
这其中,不断的踢踏声,飘带划过的声音,甚至有些莫名的呼啸声。
我甩了甩头,把裙摆往下拉。
比起外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我现在暂时还不想去看。
因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怎么把这木头杖子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