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同意!
“让一个精灵去当圣子,你也想要让精灵当锦女吗?”
“我现在就是锦女,圣子是谁我说了算。”
她一只手搭在圆桌上,对付着那个的中年女人,似乎游刃有余。跟早上面对柯伊娜小心翼翼的样子判若两人。
而且这样的情景持续了有好一会儿了,我只坐在桌上无所事事……大概。
很难说这个名叫阿奥卡瑞伊的家伙究竟有什么权力,可以把一个看起来是教会领头羊的中年女人逼得如此暴怒。
或许这两个人是领头羊与牧羊犬的关系也说不定,但我不是很想在意。
因为我想知道柯伊娜什么时候来接我,我除了今早吃了一个果之外到现在就没再吃东西了。
“当初就不应该把锦女封给你!”
她甩下一句话,自顾自起身,被气走了。只留下几个还在圆桌前的白袍的教会人员面面相觑。
“关于圣子,你们还有什么见解吗?”
正当我还在观察这个顶楼的房间,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的圆形标志的时候,却忽地感受到一道……似乎是沉重的,而且很锐利的目光。
那道目光的主人,在我看过去时距离有些远,是在窗外,教堂墙上的过道,大概还是个女性,两腿穿着奇怪的护腿,一身流线型银白色的衣服,穿着像一只鸟,而且其翅膀似乎还没有收起来,似乎是蹲在围栏上的,手抓在两脚之间的围栏。
如果我没猜错,她脚下就是那个教堂墙内的喷泉池吧?
很奇怪,她能以那样的姿势出现在那里……而我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不得不思考她是怎么到那里的。
“你在看什么?”
阿奥卡瑞伊似乎打发走了那几个人,说着,便看向我所看的那个方向。似乎就是在她看清的瞬间,这个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金红少女顿时间坐正了。
是的,她坐正的样子就像是……看见了晚自习期间来查教室的班主任。
她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蹲在围栏上的女人,手缓缓地攀上我的腰肢,似乎想要马上抱着我逃跑。
这让我有一种那个窗户外的不是人,而是恐怖的怪物的错觉。
或者,不是错觉?
我全身抖上一抖,虽然不过才几秒,但那个女人确实是一动不动的,就像个雕塑……距离太远了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表情,这更让我有了一种非人的错觉。
我仔细看了看周围,她的位置其实很刁钻,如果不特意看过去,那个地方是大多数在这个塔楼顶层房间的人所面对的视野盲区,很难会被发现。
外面的风吹起时,只有她的衣角动了动。
“阿奥卡,是吧?
“你真是带着一只有趣的精灵。”
她还是没有动,但是声音却穿透了距离和玻璃,在这间房间四面八方响起来。
“法诺尔……我认识你,你……不要太得寸进尺。”阿奥卡瑞伊,也就是那个鸟女称的阿奥卡,她回话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可以很清晰感受到她在害怕。
我看见她脚下似乎开始有光,是魔法阵,同一时间,房间内墙上也开始有魔法阵了。
“你……”阿奥卡的声音似乎发颤,想说什么却又咽下去,她已经把我抱起来了,像是随时准备跑出去。
“这么怕我做什么,我是怪物吗?”那个鸟一样的女人掉下她脚下的魔法阵,同时间又从房间里的魔法阵横着掉出来,尽管看起来很滑稽,她却轻车熟路调整好体态稳稳落地,叹着气说。“圣祈日当天,我总不能不来吧?”
“……”阿奥卡似乎知道关于她的事情,“你……圣祈日来教塔?不知道这里是教会重地吗?!”金红少女心不在话中,似乎在观察着其他地方。
“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精灵把柯伊娜弄得神魂颠倒的,谁知道在你手上?”
我捕捉到鸟女在话中提到了柯伊娜,不知道她是不是柯伊娜的人……
鸟女靠近一步,金红少女就后退一步,两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似乎金红少女想要刻意离开某种能够施展魔法的范围。
“你不会想着只要保持瞬移魔法的范围之外,我就没法把你一下干掉了吧?”鸟女收起自己的翅膀,“快到门边了哦。”
鸟女轻快的声音让我感觉到那个抱着我的金红少女似乎如坠冰窟。
“你把精灵留下。”鸟女继续道。“否则就把你的头摆在柯伊娜面前。”
那鸟女把目光转向我,她的眼神……一瞬让我全身寒颤,那是一种白底的,层层叠叠的高度圈层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发着微微暗光的,不同大小,不同粗细的半透明圆圈堆在眼睛里,就像是……某种催眠人的手段,我念至此便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大概只接触了一瞬。
“啾啾啾……”
她蹲下来,视线似乎想要与我平齐,对着我勾勾手,似乎开始模仿鸟叫,或者是吸引我过来的叫声。
“你…你的……”金红少女话都说不太明白了,似乎很恐惧那个鸟女。“这是圣子……不,不能…马上就要,补做护佑了……”
“圣子?柯伊娜到底在盘算什么?”
鸟女挠了挠头,眼球随意地转动,目光扫到我时,我便避开。
她不会真的会飞吧?
“算了。离护佑还有一段时间吧?我今早忙,现在才过来,在护佑准备好后过来告诉我。”
*e:“小精灵,呃,叫露莉茜尔是吗?来,过来。”
她换用精灵语对着我说,很难想象一个看着是兽人样貌的家伙,能一边流畅地对着人类说着人类的语言,一边又能无缝衔接精灵语。这可能说明她是特瑞尔丝一样的贴身女仆,比如兽王的。
“法诺尔……你迟早会吃到因果的。你的圣魂……”
Farnor?两次提到,应该就是这个鸟女的名字了吧?法诺尔,应该很简单,就是这么叫的吧。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耳熟……我肯定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而且不止一次。
柯伊娜应该说过。而且不止一次提到,只是我现在有些记不太清了。
阿奥卡把我放到桌上,便避瘟神一般离开了这里。
我甩了甩头,没办法,闭上眼,这法诺尔无论什么动作风声都很明显,只需要听风声就能够想象得到她的一举一动。当我爬到鸟女那里,便感到自己同样被抱起来挽在她的手肘里……不对,那是翅膀。
真实的顺滑而毛绒的质感,翅膀下的手几乎像是自然而然长在上面的一样,有些奇异,感觉真的是个兽人。
“魔力这么低,才开过灵吗?”
开灵是什么?
我一瞬回忆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到契合这个字面意思的,我想无非就是那个禊纚,关于我能否使用魔法,体内能否存有魔法的原初形态——灵的仪式。
她处在翅膀上的神经肌群似乎很丰富,我是说,她能用翅膀盈住我,也能用翅膀摸我的脸。
*k:“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色嘛,柯伊娜究竟是怎么看上你的?”
是兽语,上次听到兽语还是在拍卖会。
“也罢。只要过了今晚,柯伊娜再怎么样都随她了。
“唉……麻烦就在今晚……多诺利那个赦逾主……”她似乎还在自言自语,现在又皱着眉头扶额,她的动作所引起的风实在是太容易听了,以至于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我能在完全不睁眼的情况下靠听就能够辨识出她正在做什么细微的动作。
“哼。”
她似乎想到什么,不屑地冷哼一声,翅膀伸起来,像是在够什么东西。
*e:“来,张嘴。”
是那个红圈果的气味。我偷偷睁开眼,便见一个小的,悬浮在空中的传送阵,大概是从那里面拿的果子。我乖乖张嘴,毕竟那个金红少女可没有给我喂东西吃,这个鸟女只要不把我做掉,能给吃的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