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栋普通的房屋。
如果随便抓住一个路人说,那是林官锦言的住所,他一定不敢相信。所有市民应该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市长居然只住在如此普通破旧的地方,然而就是这栋外表稍显破旧,室内装饰简约的屋子,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书房里,他看着光幕上大大小小的汇报,眉头皱起。
只听两下敲门声,身穿棕褐色旗袍,包裹住身材窈窕有致的少妇站在门口。
“锦言,该休息了,剩下公事明天再处理吧,不早了。”
夫人美目紧紧盯着中年男子,一切的爱意尽在双眸。
“哎,今天外出侦查的小队又遭受污染兽群袭击了,现在兵团不受我管辖,但都是我带过来的人,他们出了事我心里也难受。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就算是要对付我,但怎么能把部下的性命不当回事呢?”
林官锦言揉了揉眉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担忧,愁苦着说道,身后,美丽的夫人从后面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边抚摸着他的头。
“你知道的,自从我卸下侦查兵团后,队伍的损失越来越大,都市的能源也跟不上了,这样下去迟早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感觉这都是我的责任。”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大家都看在眼里。”
夫人柔声说着,男人的心一暖。
“去休息吧,语冰还在等你呢,似乎有话对你说。”
“语冰?”
“嗯,听说是关于你收留的那个孩子的事情。”
以语冰那冷漠的性格,居然会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回家里?
林官锦言的眼神闪烁不定,虽然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走下楼梯,林官语冰在沙发上坐着。
“父亲。”
见到林官锦言走下来,虽然还是那副扑克脸,但语气中似乎夹杂一丝尊敬。
“听说你是因为柴渔那小子的事情来找我,你们一年没见过3次面,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说吧,你们的事都是我的事,当父亲的总得操心这些。”
“嗯...”
林官语冰的表情少见的出现了一丝丝变化,似乎是不忍,连林官锦言都没发现。
然后她把今天遇到柴渔的事情跟林官锦言说了一遍。
“你来找我,肯定不只是说这点事吧,心中是不是有想法了?”
林官锦言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他很清楚以她女儿的性格,只能会是对柴渔这个人打定了什么主意,才会来找他商量,又或者说,只是跟他说一声而已。
“如果柴渔二考再失败,丢的不只是他的面子,更是王黎家借他的手打了我林官家的脸,他若做不到,林官家便跟他再无任何关系,父亲你也不要再有多余的妇人之仁了。”
不等林官锦言开口,说完,林官语冰站起身便离开。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林官锦言露出颇有些无奈的表情。
女儿大了,该管的都管不住了。
随后又露出一丝笑容。
“看来那老狐狸先忍不住了,这局,终究是要开始变了。”
原本平静的茶杯,水面上泛起阵阵波澜。
“没有价值的人就会被抛弃...吗?”
回到家的柴渔望着星空出神,因为他家是敞篷的。
摇了摇头,视线回到桌上,是公良丞允给他的资料。
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那些资料也算有了意外之喜,毕竟原本也就是去试探试探,两人的交情只是仅限于唯二的留级生而已。自从进入学院就一直在努力的当个小透明,被学院的人瞧不起两年了,如果这么容易找到帮手那才奇怪。
可自己明明才只是第一次上门拜访,都还没有说明来意就给了这么详细的资料,难道他猜到了之后的打算?
不可能吧?
这个公良丞允只是知道了他刚被王黎菲儿纠缠,就看透了他下一步,甚至后三步的计划?!
这么一想,细思极恐,不然为什么会直接给出这些资料,而且这还算是欠了一份人情。
此人深藏不漏,根本看不穿,绝不简单。
心中打出评价,很快,心思回到了那几分纸质资料上。
像这种机密资料想必也只可能会用纸质保存,个人终端也会有被人窃取的风险。
例如,王黎家族掌控着水都百分之40的能源,私下还控制着百分之二十,以及王黎菲儿有两个哥哥,但有一人被隐藏在了外出侦察兵团中...
又或者...这座都市的市长林官语冰居然跟走私能源扯上了关系!
在废土,走私能源甚至比前社会时代走私军火更严重,一座自走型都市的能源关于着上百万人的安危,能源就是生命和未来的保障,如果被人举发,这位市长的位置可能就要做到头了,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柴渔的眼神变得冰冷,深处的痛苦一闪而过。
十二年前,就是因为有人走私能源引来了污染兽潮。
500万生命死在了充斥污染物质的都市中,唯有一个小孩走向了废土,活了下来。
“小渔乖,闭着眼向前走,不要回头,爸爸妈妈在后面保护你呢。”
“小渔,不要害怕,爸爸永远在你身后。”
身后,是战火撕裂天空的咆哮声,但这两道声音里包含的是那么的温柔和不舍。哪怕知道最后声音逐渐颤抖,嘶哑,只为了能注视着眼前的那个小男孩活着走出都市,直到被无数声野兽的咆哮淹没...
两行冰冷的泪滑落,十二年来柴渔脑海中的这份记忆挥之不去,永生难忘。
爸妈,我想你们了。
柴渔酸着鼻子忍住大哭一场的冲动,却听一道富有活力的哀嚎声从隔壁传来,给他鼻涕都惊得吸了回去。
“啊啊!救命啊!谁**在老子椅子上放钉子啊!”
一口气没绷住,柴渔气冲冲的跑到隔壁,这老六怎么又出事了。
闯进门,一位披着外出侦查兵团披风的学院学生撅着屁股痛苦哀嚎,两片白花花的肉赫然呈现在眼前,尬住了。
好大一颗钉子插在其中一瓣上。
“嗷----渔哥救命啊!这钉子拔出来喷血啊,我只能又插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