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加入了“Lucky”组织内部,但是其实卿鱼还是非常地闲的,加上他不久前取到的那份文件,组织内部还需要时间进行研讨对策,所以风海鸣干脆给他放了时长一个月的假。
人都是多情的,一旦闲下来之后便会回忆往事。晚上,卿鱼坐在酒吧楼顶上远眺这座城市,看着眼下的灯灯火火,感到深深的无趣。
这个城市太过复杂了,他觉得自己正被这个城市的节奏和内在排斥着。
他的脑海里第一次浮现出一个词汇:家。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卿鱼向风海鸣提出了想要回家看看的请求。
“你想离开直接走就是了,不需要告诉我的。”风海鸣喝了一口咖啡,视线仍是盯着手中的平板。“我不是给你放了一个月的假了吗?怎么安排随你啊。”
“可是我没钱。”
风海鸣一个踉跄,想来自己好像忘记给卿鱼发奖励金了。
“等一下,我马上给你。”风海鸣在柜台下翻出一沓鹰钞,递到卿鱼的手上: “你随便花,这是之前你立功组织给你的生活费。”
卿鱼也没客气,接住后就往自己袋里揣,径直离开了酒馆。
时间来到中午,此时,卿鱼正坐在往布根兴州的列车上,他把头扭向窗外,窗外,是盛夏的树丛,点缀着大大小小的各色的花,在高速运动下和成一份涂鸦。 卿鱼看着看着,一点点的记忆突然涌上脑门。
他能回忆起自己在布根兴州里面一点点生活的往事了。
他能回忆起那里的春夏秋冬,在那个四季常青的地方,树木花朵永远能保持青春美丽。清晨的露珠折射初阳勾出弯弯的七色虹,黄昏时落日铺洒光辉给大地盖上金色的鳞片,这是布根兴州的淡雅,全天24小时每一处地方都是大师的画。记忆最深刻的那里的夏天,夏夜的夜空有群星闪耀,贪玩的他躲在池塘边上,任由焦急的母亲四处呼喊他的名字,晚风拂过,在水面上漾起圈圈的波,他一弯下腰,就能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脸,潜藏在水底的,是他唯一能捞起的星。
如果说之前布根兴州只是在他脑海里一个依稀被标上“家乡”二字的名词的话,现在就是一个埋藏着回忆的真切可感的家了。
刚下列车,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卿鱼就感到非常地放松。
接下来是自己童年生活的地方——摩根庄园。
卿鱼并没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由于卿鱼早年丧父,所以家里的条件一直都是不怎么好,但幸运的是他有一个能为他带来幸福的母亲。他们一家子都在摩根庄园当佣工,或许现在母亲还是在那里生活着吧?
卿鱼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摩根庄园,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房屋时,热泪立马涌进眼眶。
妈,我回来了......
他飞快地奔向记忆中的那个屋子,看着周围的一切,尘封的记忆一点点地被剥出,但是他可没空回忆这些往事,此时,他只想回到母亲的身边,几年的军旅,几年的住院,早已让他疲惫不堪,内心更是充满了对亲情的渴望。
四周的人看到他后纷纷避让,议论纷纷,似乎是在猜测这个人的身份。
卿鱼一路向前,来到了一个土旧的房子面前。
但当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院子,只有一名陌生的老人坐在门口台阶上乘凉。
看到卿鱼,那老人一惊,仔细地端详着来者。
卿鱼也是非常惊讶,他上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询问这个屋子的主人的情况。
那老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卿鱼的脸,颤抖着问:“是......是拉斐尔吗?是你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贝尔大叔啊!你怎么才回来啊!”那老人红着脸,仿佛是在斥责卿鱼。卿鱼感到莫名其妙。
“那个......贝尔大叔,我妈呢?”
“你妈?还好意思提你妈?你妈不久前死了!”
“你母亲在临死前让总管打电话告诉你......说想要临死前再见你一回。”
“你母亲盼啊盼啊,那一口气一直咽着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啊!”
“他们说通知你在的部队了,说通知你的队长了,可是你怎么没有回来啊?”
“你母亲在闭上眼前还挂念着你啊!口里念叨着的都是你的名字!她到了快撑不住的时候都是攥着我的手,叮嘱我时不时来这里看看,别让你回来了没个人接。”
“不孝啊!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至少也回个话啊!”
......
卿鱼赶忙打断贝尔大叔的讲话,说道:“不是,叔叔,我没接到消息啊!”
“什么?你没接到消息?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贝尔震惊地看着卿鱼,眼球仿佛都要瞪出来了。
“是,我那时候的队长都没告诉我。”卿鱼如实相告,“话说,我妈真的......死了?”
看到贝尔点头的那一刻,卿鱼再也忍不住泪水,咸咸的泪涌出眼眶。
最令人悔恨的,是自己远在他乡,连亲人离去都不知道。
我在外打拼一生,只是为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以报养育之恩,可是你却等不到那一天了。
看着痛哭的卿鱼,贝尔也不自知地流下了眼泪,他站起身,踱到卿鱼身边,递给他一把钥匙,哽咽着说:“这是你家的钥匙,可能是他们忘了告诉你了,怪不得你,叔叔知道你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遗物都在房里,我没动过,你.....去收拾一下吧。”
卿鱼默默地接过钥匙,贝尔也是完成了任务,离开了这个屋子。
院子里空荡荡的,每一件器具上都能看到锈迹。
卿鱼用钥匙扭开大门,轻轻一推,大门“吱”地一声分开在两边。他看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破旧,但是却给他一种熟悉温暖的感觉。迈开腿走进屋里,阳光透过窗上的毛玻璃洒在地上,洒在每一件老物件上,卿鱼伸出手抚摸那木质的台面,眼泪再一次破开防线,滴在地板上。墙上还挂着母亲的遗像,母亲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地美,却只能禁锢在这四方的相框里,永远地停留在那份刚被解锁的回忆中。
死亡总是一名不速之客,活在你看不见的影子里,在你不留意的时路过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