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阴暗潮湿的密道里,借由着变大瞳孔的眼睛,向阳辉勉强能看到地面的轮廓,但——
也只是如此而已,墙壁也好,前方也好,怀中所抱着的家伙也好,全都无一例外的被漆黑吞没。
她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唇,在这片没有光亮的地方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仿佛永远也抵达不到的终点,异常紧张的精神和极为急促的呼吸,无不在加速消耗她已经所剩无几的体力。
“加油加油,冲啊!别给我减缓你脚下的步伐,出口就在前面呀!”
就在向阳辉刚放缓脚步准备停下歇息时,一道激昂的声音让她满怀希望地打消这个念头。不过在视见前方依旧是不见五指的黑暗后,一股忍无可忍的不满驱使着她对此进行强烈地反驳。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知道我抱着一坨多么重的东西在奔行嘛?!”
“虽然不明白你这莫名而来的怒气原因为何,但我为真心无辜的自己白白承受你的怒火而感到切实的伤心啊。”
“别给我装无辜和卖惨,谁叫你刚才口中的出口,就只是为了愚弄我而编造的可耻谎言!对吧?!”
怀着想要将蓝冻胖揍一顿的心情,向阳辉没好气的再次反驳道,说到最后顺带着,她以几乎压倒性的气势质问其刚才的意图是否如此。
在蓝冻开口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向阳辉就已经做好将其抛在地上作为惩罚的动作准备,然而——
“不是啊”
“欸?”
得到出乎意料之外的答复,让正要执行惩罚的向阳辉为之一愣,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打算,不由得发出惊咦。
“小心脚下!”
“那为什么……欸咦?”
几乎是在蓝冻大喊的同一时刻,向阳辉感觉脚绊到什么东西,导致身体直接飞扑起来。
在疼痛感袭来之前,向阳辉本能的紧闭上双眼。虽然身处这般漆黑的环境中闭不闭上眼睛都一样,但以前养成的习惯就是如此:
仿佛只要紧闭眼睛,不去目视造成痛感的瞬间,就能减轻痛楚似的。
然而,身体下传来的并不是摔在地面的坚硬感,而是某种史莱姆般的柔软。
经过猛然挤压,那种柔软化为力量,把她的身体往上一弹。
向阳辉便立马反应过来,她可是抱着蓝冻的呢,于是她一脸坏笑的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折磨心理的黑暗,而是渴望已久的天空白云,只是——这高度有些不正常?
“嗯?!哇啊啊啊——哎呀!”
那何止是高度不正常,她的整个视野都开始翻转起来,最后在她惊恐的目光下,还顾不上闭眼她就一头扎进附近的灌木丛里。
如果读者身临其中的话,那么其目睹的全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一位有着瑰红色眼瞳的少女突兀的飞扑在面前,然后猛摔在地上,顷刻之间又怪异的被弹上天空(哦,原来是蓝色史莱姆的原因。)。之后少女便在空中急速旋转七百多度,划过一道还算优美的弧线后,以“北极狐破冰”的姿势斜着身体一头扎进附近的灌木丛中。
随着“哎呀!”的痛叫声响起后,沉寂试图造访这里,不过少女的行动令它打消了这种念头:
只见少女白皙纤细的双腿立稳在坚实的地面上,如玉般的小手抓住灌木丛的两侧,她撅起屁股奋力的身体后仰。
“唔,好痛啊~”
咬牙忍受着尖锐繁多的细枝所带来的刺痛、扯痛、划痛,向阳辉的上半身连带着头部终于成功从恐怖的灌木丛中挣脱出来。
拜其所赐,她原本柔柔顺顺的头发变得杂乱不堪,就像被猫拨乱的毛线球一般,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她的衣服也粘上了一些绿色,但奇妙的却是,在如此激烈的活动下,她身上的衣服没有半点破损的痕迹。
不过向阳辉现在可没工夫关注这些,在她慌张的目光中,一个闭着眼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蓝色史莱姆正紧紧的抓住她的视线。
“蓝冻?”
没有回应……
“蓝冻?!蓝冻!蓝冻……怎么会……”
还是没有回应……
颤抖的双腿迈出沉重的步伐,紊乱的呼吸吐出一大口热气,就这样,向阳辉脸色痛苦的缓缓挪步到蓝冻的面前。
“蓝冻,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啊,好不好?”
依旧没有回应……
“哎,看来到了需要我独自生活的时候啊。放心吧,作为与你愉快相处三年之久的我,一定会让你好好安息的哟~”
“为什么小辉不按常理出牌啊!我错了我错了。”
听到向阳辉那“核蔼可亲”的话音后,蓝冻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诡计早已被看穿,它连忙认输并认错。
“罚你一天的食物!”
“还真是符合小辉风格的惩罚啊……”
“怎么——?难道嫌轻?”
“不不不,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会饿死的!不要那样做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嗯嗯~这还差不多,这次我就罚你两天食物吧。”
向阳辉甜美地哼了一声,然后赦免了对蓝冻的惩罚,不过——这只是她认为的赦免。
“啊,怎么更加严重了?”
茫然的话音从蓝冻口中溜出,它是没想到以往被它狠狠捉弄的天然呆属性,居然现在栽在其手里,哈~可真是充满戏剧性啊。
“嗯?你不是叫我不要那样做嘛?(罚一天),所以我就没有那样做,为什么你还一脸不满意呢?”
疑惑涌上向阳辉的心头,她微歪着头,望向蓝冻的目光中无不充满着对答案的纯真渴望。
啊!这令人费解的至高天然呆纯度。在这般单纯眼神的注视下,蓝冻一脸无奈的彻底认输:
“没有……没有那回事,小辉误会了,我很——不好!”
突然,蓝冻像是看到什么似的惊愕地大喊起来,不过这在向阳辉的眼中它的这种行为不过就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它再一溜烟似的消失不见。
毕竟,这种事它不仅干过,而且次数还不少。所以,哼哼~这次她是绝对不会再上当的啦。
“嗯?不好?哎呀~没想到往日对我百般捉弄的坏家伙居然会……”
“不是我哇,是后面!”
“后面?我看看……”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向阳辉转身立马践踏她刚刚心中所坚定下来的念头,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她便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后悔,映入眼中的光景让她瞠目结舌——
既不远也不近的前方:炭黑色的浓烟飘向四周、升上天空,仿佛要将这一切全部染成黑影。
为什么……前面会有黑烟?不对!前面的那个地方不就是、不就是家所在的地方吗?!
“快回去!”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这句话后,向阳辉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跑去,而蓝冻急速跳弹着身体吃力地跟紧有腿生物的步伐……
2
经过一番持续的高强度运动后,向阳辉气喘吁吁的抵达目的地。
完成焦急的抵达任务后,向阳辉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般,她陷入名为虚弱的沼泽之中无法动弹。
为了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向阳辉弯着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以平复紊乱的呼吸。不过每一次的吸气与呼气都伴随着肺部的刺痛、胸口的闷痛,这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溢出的汗水打湿全身。
但最让她痛苦的就是眼前完美印证猜想的光景——
橘红色的火舌疯狂地舔舐着被它完全笼罩的“蘑菇屋”,其势之大,甚有“呼呼”之声。
望着这场仿佛能将一切都焚尽的烈火,一时间,向阳辉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正被火焰无情吞没的屋子发出濒临崩溃的悲鸣,使这里充满着“噼、啪”之声,这让向阳辉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去拯救眼前正被焰火吞噬的、带给她甜蜜记忆的——食物!
“呀啊啊!”
来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后,向阳辉大声呼喊给予自己勇气,之后她便急速朝被浓烟吞没的屋内跑去。
“就这么冲进去的话,会死的啊。”
就当向阳辉的身体即将接触黑烟时,一道熟悉的话音阻止住她前进的步伐,她转身望向声音的主人情绪激动地反驳道:
“不进去拯救食物的话,也会死的啊!”
“你个吃货!”
蓝冻凭借着符合其身材的弹力,瞬间弹到向阳辉面前急速用下后半段身体甩了她一下,这让她蹲在地上双手按着额头情绪稍微冷静下来。
“唔啊~好痛!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吃不吃货的问题,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啊。”
“这我知道”
“真的,没有食物的话,肚子会饿、会痛,我们会死的。”
“这我也知道”
“既然知道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能这样的冷静啊……”
面对向阳辉的诘问,蓝冻深深地叹上一口气,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浮现在它的脸上——似忧郁、似感伤、似无奈。
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它的整个大脑,它苦笑地注视着眼前已然不可拯救的光景作出回应:
“因为,已经没办法了呢。”
这道让人倍感无力的话音从蓝冻的口中冒出,它蛮横地闯进向阳辉的耳中,并在她脑海里狠狠炸开。所带给她的冲击令其身体竟不知不觉中颤抖起来,支撑身体的双腿顷刻间变得无力起来,她自然而然地瘫坐在有些冰冷湿软的地面上。
那是向阳辉熟悉到铭刻在心底、能让大脑产生本能抗拒的可怕话语,这道话音蕴含着能让她忘却所有美好、直坠入漆黑无底深渊的力量。
对她来说,可怕的并不是这句话的主人是蓝冻的这个既定事实,也不是这句话所包含的无力感情。让她感到心跳加速、呼吸紊乱、全身绷紧、席卷全身的恐惧感便是这句话的本身,就是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
这句话对向阳辉来说,就是离别之语、也是罪恶之语、更是痛苦之语。妈妈对她说过这句话,哥哥也说过,还有小冉……
但他们都离开了她的身边不知道去往了何处,就是因为这句话,她的回忆开始变得灰暗起来:她目睹过不知什么原因而自相残杀的同类,也目视过同伴为了保护弱小的她而惨死在眼前的血景……
所以在向阳辉的心里,这句话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讨厌被强迫的感觉,仅仅是讨厌程度的话,那为什么她现在的心脏在颤抖?
害怕什么,自己是在害怕什么,此刻她已经能给出答案了。
“怎么会……怎么会让你继续得逞下去啊!”
她愤怒地朝心中正在嗤笑自己的它发出名为反击的呐喊,她绝不会让以前的那些事再次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一想到过往的那些灰色回忆,涌上心头的情感让她鼻尖一酸,不过正陷入激烈思想斗争的她根本无暇理会。
“小辉……?”
她要想办法、想出能够反击它的方法,无论能不能想出、无论能不能做到,她都必须要战胜它。
“你没事吧……?”
她不想再失去什么了,她已经快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快点,快想出什么办法啊,向阳辉!不、不然那种事,又会发生在你的身边啊……
“喂!你入魔了吗?!”
连续呼喊依旧未果后,蓝冻再次发动“甩腚打击”,强行把状态不对劲的向阳辉拉回现实。
“啊,好痛!”
进入白热化的思绪被蛮横打断,一股炽热的情感冲入大脑,向阳辉毫不抵抗地任凭其控制发出失落的怒喊:
“你——!”
“你没事吧,小辉?”
呃咦?蓝冻莫名奇妙的反问让向阳辉顿时语塞,明明是它突然袭击了自己,为什么还……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这么冰冷湿软的地面上!她连忙起身,两股热流却因此从眼眶中满溢而出,将温暖滑落到脸颊两侧。
“我怎么……我没事……”
“就算要骗人也至少应该语言连贯啊!”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双手抱头、神情痛苦地蹲在地上,向阳辉这副模样蓝冻还是第一次……嗯,第一次见到。可见她肯定是有什么心结吧,首先需要让她冷静下来。
“对不起什么啊?你又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所以冷静下来……”
“妈妈,哥哥,还有小冉……他们、他们都是因为保护弱小的我而消失不见了啊!哪怕过了这么多的时间,我还是这么弱小。我害怕,我好害怕,又会失去什么,我已经快没有什么东西了啊!”
“不用这么自责,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的啊。”
“可是,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变!我、我受够了现在弱小到什么都保护不了的自己!”
随着最后向阳辉情绪的完全爆发,正式宣布着蓝冻“冷静计划”的破产。
“不不不,你想想看,虽然个子没什么变化,但你体重可长了不少啊。”
眼见情况正朝不可控的恶势飞速发展下去,蓝冻冒死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情调侃着情绪失控的少女,在它做好迎接少女汹涌情绪袭来的心理准备之后,一道佯装冷漠的低语溜进它的耳中——
“蓝冻,我们分开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分开吧,蓝冻。”
“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不会接受的哟。”
“因为你太弱了,不仅不能保护我,还给我拖后腿!行了吧?”
“哼~这句话要是骗别人的话那绝对屡试不爽,但是但是啊,对我这招可就行不通哦~”
少女沉默了……
“你是怕我为了保护你而变成你不想变成的样子吧?”
少女依旧不语……
“不愧是你,不愧是你啊,小辉。这么天真,难道你以为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们分开吧’就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啦?”
少女抿紧了嘴唇……
“让自己死去,让那些为你献出生命的家伙们活着。这可就相当于把所有的痛苦都丢给他们了啊,你这样也太自私了吧。”
少女低垂着头,藏起了表情……
“关键是,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啊,小辉。”
听到这道响彻心底、为胸口带来热流的话音,向阳辉抬眼望去,与蓝冻的视线紧紧对上。
滴答,滴答——铁青色的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没多久,隆隆的雷声响起,小雨变成倾盆大雨。狂暴的雨点拍打着蹲在地上的少女。
“别下……别下这么会看场合的雨啊!唔呜呜啊……”
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就像此刻的大雨一般喷涌而出,一股强烈的情绪充斥在她的整个大脑。
脸被泪水模糊的向阳辉,突然起身直接上前几步紧紧地抱住蓝冻,之后便啜泣起来。
“呜呜呜……我,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面对向阳辉这可以算是哀求地询问,蓝冻坚定地回复道:
“不用怎么办。现在的你只需要尽情地哭——哭个痛快,把那些脏东西哭出来吧。”
之后,身体被紧紧抱住的蓝冻注视着眼前正哭的不成样子的少女,它把视线转向一个方向,决然、毅然、断然——此时此刻蓝冻眼中燃起的激情足以让人轻易到这些词语。
“不会让你再这么伤心下去的,放心吧,小辉。”蓝冻在心中暗自发誓。
得到“放纵”的回应后,少女此刻才能算是放声恸哭:她拼尽全力地哭、敞开心扉地哭,好像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能像这样哭得痛快、哭得彻底,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恸哭。为此,她哭得身体不停抖动、哭得眼中已经挤不出半滴泪水,但即便如此,少女也还是一直在哭着……
渐渐的,悲伤痛快地恸哭变为抽泣,最后慢慢融入大雨中,消失在遥远的彼方。
不知不觉间,雨越来越小,随着最后滴答一声的响起,天空竟开始逐渐放晴了起来。
太阳射穿厚厚的云层,天空恢复了往日的颜色,被暴雨沐浴过的植物绿叶在碧天的映衬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苍翠欲滴。
“唔啊~这天也太巧了吧。”
放开怀中的蓝冻后,向阳辉揉了揉红肿的双眼仰望晴空白云,不禁发出感慨。
“还好下了大雨,火势得以熄灭,不然把那家伙招引出来那可就危险了。”
“可是食物,好不容易才攒到足够吃上一个月的食物,看样子是已经彻底没救了啊!”
目视着眼前火焰焚烧后的产物——坍塌大半的大量黑色焦炭,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屋子的形状了,向阳辉就那么站在它的面前,对被烧毁的珍藏食物发出真心的痛惜。
“咳嗯~小辉认为站在化为焦炭的屋子面前说这种话——礼貌吗?”
“啊?”
从蓝冻口中冒出的这句话语让少女迷惑不解地歪起头,目视着她眼里的单纯不解,这让蓝冻无奈地叹上口气,说道:
“是调侃,是调侃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听到蓝冻的解释后,向阳辉精致圆润的脸蛋上露出大悟的表情,再配上她眼角因哭泣而残存的嫣红和眼中的至极单纯,简直让人怀疑她会不会就是化为人形、依靠这些表现进行欺骗的阿帕忒。(神话中的欺骗之神,倪克斯之女。)
“算了,这件事暂且放一边,小辉——”
“嗯?”
说到最后时,蓝冻特意地呼叫了向阳辉的名字,这让她“嗯?”地疑惑望向它,结果却惊讶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不是不是,我想问你——你是真的想变强吗?”
面对蓝冻的质问,向阳辉不屑地轻哼一声、双臂交叉,揶揄着这个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
“如果目睹刚才一切的你还质疑这点的话,那你就是在侮辱我的决心。”
“这样啊,我明白了,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明白什么啊?好地方是什么意思啊?喂,别无视我的问题啊。”
向着刚才自己所凝望的方向,蓝冻将向阳辉的困惑之问抛之身后,头也不回的往那行进。
眼见蓝冻根本就没有要回应自己的意思,向阳辉无奈地叹上一口气,她只能独自将问题吞入腹中紧跟上蓝冻的步伐。
虽然所有食物连带着住所一并焚毁,现在的她除去前面带路的史莱姆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而且现在已经濒临秋天了,凉秋之后便是寒冬,数月的时间也不允许让她为自己搭建可以抵御严寒的庇护所。
没有食物、没有住所、没有后路、没有计划,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生存的重大危机,但向阳辉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此刻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热流包裹般——暖暖的。
她不知道,名为希望的温情,已经由决心的火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