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矢车菊在风中摇摆着，但很可惜...它们并不能在这里存活多久。
雪原的温度还是太低了，等到了晚上它们就会因为耐不住低温而被冻死...
沙尼亚特并不理解布洛妮娅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仅仅只是要祭奠的话，没必要让这里开满花吧？这次就连圣痕的知识也没有给出应有的解释...
布洛妮娅自然不知道此时沙尼亚特的疑惑，她这么做也并没有什么深意，想做便做了，比起孤零零的花朵，她觉得一片花海会更好。
而且，她可是理之律者，让这些花朵不畏严寒..也并非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是一个罪人，但始终尽力让家人和朋友免于饥寒之苦。”布洛妮娅微微挑眉，“虽然很简短，但..很不错。”
布洛妮娅望向正在思索的沙尼亚特，问道:“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的墓碑上要写些什么？”
沙尼亚特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当然她的错愕与常人不同，常人听到这种话应该会想到面前的人是不是有毛病，竟然咒他死。
但沙尼亚特不同，她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但她最首先思考的不是自己什么墓志铭，而是..自己要怎么死...
沙尼亚特从来没有打消要把自己杀死的想法，现在她身体上的异常确实是被抑制住了，但未来呢？
总会有再次失控的时候的，到那个时候她再去后悔吗？那就太晚了...
不过..墓志铭的话...
“她是一个罪人，应当在地狱中经受磨难。”这句话从沙尼亚特的嘴中缓缓说出。
“哈？你这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布洛妮娅笑了一声，似乎是没有想到有人会选择这样的墓志铭。
若是这人死后别人为她刻上的也就算了，但偏偏这话是从本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沙尼亚特皱了皱眉，布洛妮娅那有些不屑一顾的态度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害死了很多人，他们幸福的家庭也因此破碎...这难道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这就十恶不赦了？我问你..你杀了多少人？”布洛妮娅灰色的眸子闪了闪，“十万人、百万人？还是千万人？”
“怕是不足千人吧？那..造成了第二次崩坏的空之律者呢？如果你这种程度就可以被称作是十恶不赦，那空之律者呢？”
沙尼亚特沉默了，圣痕的知识告诉她布洛妮娅这是在偷换概念，生命并不是可以用数量来衡量的东西。
但是一时也无法给出回答，千人不足就是十恶不赦了，那害死了数百万人的空之律者呢？她确实给不出一个准确的说法...
“生命没有贵贱，不应该用数量来进行衡量...”
听着沙尼亚特这么说，布洛妮娅的脸色不变...
现在的沙尼亚特理型还相当的单纯，只知道用圣痕中的知识来解释自己遇到的问题。如果是以后的羽兔的话..应该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吧。
“生命真的没有贵贱吗？动物的生命和人类的生命哪一个比较贵重？亲近之人和陌生之人的生命哪一个比较贵重？”
沙尼亚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来替你回答吧...”布洛妮娅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人类的生命比动物的生命更贵重，亲近之人的生命比陌生之人的生命更贵重。”
“你要反驳我吗？如果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沙尼亚特摇了摇头，圣痕的知识告诉她，布洛妮娅所说的是正确的...如果让人类来选择的话，布洛妮娅说的就是正解。
既然如此，她所谓的生命没有贵贱之分也就成为了一句漂亮话...
不过，沙尼亚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布洛妮娅要跟她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争执。自己到底是不是十恶不做之人似乎与她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圣痕给了她知识，让她不用像人类的孩子一般从零开始，但明明拥有知识，她却还是想不明白呢？
“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与你辩驳？”布洛妮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沙尼亚特抬起了头，她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不理解就是不理解，没必要装成自己很懂的样子。
“立场决定观点，对吧？”布洛妮娅笑了笑，“你始终把自己放在普通人的立场上，所以你觉得你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了。”
“但事实上，你并不是普通人不是吗？你可是沙尼亚特圣痕的结晶，你的存在比我们这些律者都要稀奇。”
“律者拥有权能，而你..也有着圣痕带来的独特的能力。被你害死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你的价值大，你无法否认这一点...”
“你的能力可以用来对抗崩坏，你可以救下许多原本应该逝去的生命。这是那些普通人穷尽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
“认可，但不认同...”沙尼亚特回应道，语气变冷了许多。
“当然，这是你的选择。”布洛妮娅耸了耸肩，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观念，那传销组织早就乐疯了。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来谈谈将来如何？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乌拉尔山吧？”布洛妮娅顿了顿，“你在寻找死亡的方法，不过到目前为止你并未取得成功。”
沙尼亚特抬起了头，眸光微闪，她不知道为什么布洛妮娅会知道这件事。但布洛妮娅说这话应当不是无的放矢，她或许...
“我或许有办法送你去死...但现在的我做不到，以后...或许有机会。”布洛妮娅说到。
圣痕计划能够做到的事情，她身为理之律者没道理做不到...
但现在布洛妮娅是做不到的，要么她得知道圣痕计划的运作原理，要么她得拿到全部的理之律者权能。
前者布洛妮娅现在解除不到，后者...理之律者已经对她有了防备，想要短暂的掌握权能也不会如同之前一般简单了。
沙尼亚特的眸子亮了亮，“你想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呢？想不到啊...要不你给我暖床吧？”
“啊？”
“开玩笑的，第一件事，想办法改掉你的墓志铭，我不喜欢...”布洛妮娅摆了摆手，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沙尼亚特微微歪头，布洛妮娅在她心中的标签又变了...
从一开始的面冷心善到不近人情，最后变得复杂跳脱？
摇了摇头，布洛妮娅总归是给了她一个希望，这样就足够了...
沙尼亚特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跟了上去。
ps:新年快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