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我想去帮忙，妹妹却非要我坐着，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间来回忙活。
不久，一碗散发浓郁米香的黑米粥和一盘刚被切成块的苹果被摆上了玻璃桌，后者在最靠近我的一瓣果肉上插着一根牙签。
“这是娅雨替哥哥准备的？”平日里都是我为柳娅雨准备的早餐，尤其在她备战高考的一年里，上大学的我天天起得比高三狗的她还早一个小时，这对暑假开始就成了一条懒狗，早上八点前起床都费劲的我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站在我身边的柳娅雨将自己收拾得格外美好。
合身的深色jk裙修饰出她窈窕的腰线，腰线的趋势转折处绑着黄白色的家居格子围裙，柔和的橘色口红覆在她的双唇，饱满的唇肉泛着星河般的高光。虽然是家庭主妇版的妹妹，可她的身上却不沾染一点生活气，仿佛是只为拍广告而来的精致模特。
一道为青春代言的靓丽风景，妹妹是这样美好的女孩子，任谁做哥哥都会想要好好疼爱一番吧？
“娅雨早上五点就起来煮粥了，结果哥哥今天起得这么晚，还得麻烦娅雨重新热一下。苹果的话娅雨怕太早切开会氧化，所以是现切的。哥哥快吃，吃完娅雨去洗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碗都不用我洗？我埋头吃饭，权且当作昨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辛苦陪妹妹逛一天的街让她觉得很开心。
虽然但是，每天都是这样的早餐，今日份的早餐偏偏更香了。
嗯，所以才会有名人说——白嫖的东西就是香。
“哥哥，娅雨昨天其实想了很多很多，娅雨觉得自己现在也顺利从高中毕业了，算是大人了，也该娅雨来照顾哥哥的日常起居了。”
我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停下塞得满满的嘴里的咀嚼动作：“涩膜意思？”
“就是说，以后哥哥的早中晚餐还有别的家务活都交给娅雨吧。哥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不好吧？很辛苦的，也很没意思。”
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做家务活一不是什么有成就感的事，二是琐碎且辛苦。要是让妹妹一个人全包下来的话我的心里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没什么不好的？哥哥不是还得想办法赚钱养这个小家吗？还把家务交给哥哥的话……虽然咱家暂时不缺钱，但是哥哥的话肯定也会未雨绸缪吧，不然昨天的表情也不会有些复杂。”
原来她一直都在偷偷观察我，只是为了维护我的自尊什么都没说。
柳娅雨摸了摸下巴，思考后继续道：“而且娅雨以后还想结婚，这样的工作就当是提前份的练习了！再说了，哥哥是笨蛋，今天的哥哥就睡过头了没准备早餐，要不是娅雨起来得早，娅雨就要赔笨蛋哥哥顶着大太阳去外头买早点了。”
“这么多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
我还是不希望妹妹提早开始做起家庭主妇的活。
“哥哥果然是笨蛋，只考虑娅雨，也不考虑一下自己。”柳娅雨有一点生气了，“这么说吧，一年以来一直照顾娅雨，除了去大学上课还会每天深夜抽时间辅导娅雨功课，雨天还会坐好几站公交车来接送娅雨的哥哥才辛苦，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心疼一下自己呢？”
柳娅雨一只手拿起一根牙签，戳起一块果肉，漂亮的蓝宝石瞳孔注视着陷入思考的我，语气再度柔和下来：“哥哥嘴里的东西吃完了吗？”
我回忆着过去的那一年，那段时光对我来说或许真的很辛苦，可回过头再看，却又不觉得很抵触。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目的，也许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赎罪。
我没有太过在意妹妹突然的投喂动作，木木道：“嗯。”
“那，啊——”妹妹一只手隔空托着下面，将果肉送了过来。
我乖乖地张开嘴，妹妹将苹果肉送进了我的嘴里。
“好甜。”
柳娅雨将签子插.回果肉上，继续道：“是吧？其实对娅雨来说，能反过来照顾哥哥，也是一件虽然辛苦，但早上真的做起来才发现心里觉得好甜的一件事。”
“所以赚钱的事就麻烦哥哥了，家里的事就交给娅雨吧！娅雨希望自己可以和哥哥一起面对未来生活里的不确定，而不是成为哥哥的累赘。”
我……过去的心酸和苦楚一涌而上，堵在我的喉咙里，让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我急忙舀了口粥，又连吃了几块苹果，可是眼泪最终还是夺眶而出了，沿着脸颊滚下几滴，完全没有因为我企图转移注意力而被止住。
“吃太猛了，一不小心把眼泪噎出来了……”
柳娅雨没有相信我的说法，而是俯下身子抱住坐在椅子上的我，在我的耳边轻轻诉说：“娅雨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地感谢过哥哥的付出，作为柳娅雨的哥哥，请听娅雨说一句，辛苦了……娅雨很喜欢娅雨的哥哥，所以哥哥不要心理再有负担了，哥哥已经做得很棒了。”
“负担什么的……我才没有。”
柳娅雨摇了摇头，却没有戳穿我，笑靥如花：“那就好。”
没来由的，我突然开始怀疑——到底她是妹妹，还是我是弟弟？
……
饭后洗漱完毕，我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的电脑桌前，打开了手机。
昨晚和林木奈聊天什么的，依稀记得问过她打工的事，当时她给我推了一个隔壁物电学院，与我们同届的刘雪依来着，说人家在行。当时夜已深，我便暂时没发送好友申请去打扰。
趁现在是白天，给人发送一下好友申请吧。
刘雪依没有任何问题设置，我在备注信息里写道：“我是隔壁软件学院的大二生向永裕，有些关于打工的事想要请教一下你，可以麻烦通过一下嘛？”
我决定先背单词，没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刘雪依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说起来，学长怎么没影了？到现在还没通过，会不会是拒绝了？
我重新加了一次学长，这一回将备注信息改成了“昨天晚上目睹了你人生黑历史的小哥，通过一下，不要不识抬举。”
我才发出去。刘雪依那头却给我发消息了。
【我现在忙得很，同学你有什么事嘛？】
连招呼都没打，感觉是不是对我有点不耐烦啊？不过我也知道，既然是自己求人，自然也要有求人的态度，姑且硬着头皮先把问题问下去。
【你好，因为我最近比较缺钱，问了问林木奈，她推荐我来找你问问有关兼职的事情。】
我抓着手机，像是想要抓住命运，可我等了十几分钟，刘雪依的下一条消息才发过来。
【知道了，现在是饭点，我在打工，特别忙，同学你谅解一下。】
【okk，那我下午再来找你吧？】
既没有回答好也没有回答不太合适，刘雪依的消息只是再次没影了。
真是让人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