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难眠。
魔女们的盛宴很顺利，只是伊娜和钱无惑这边稍微出了些问题。
“安德鲁，快些，咱们要落后啦。”
“……说真的，伊娜，要不你先去吧。”
颤颤巍巍地站在房顶上，钱无惑实在是没有办法像姑娘们那样来去自如地蹦跶，他光是站在屋顶上行走就已经很困难了。
“唉，真是没办法，安德鲁，要不你在下面跟着我，不用勉强上屋顶了。”
“好的，好的。”
听闻，钱无惑连忙小心翼翼下了屋顶，双脚感受着大地的沉稳令他安心。
伊娜如同一只灵巧的猫，轻敏地穿梭在各个屋檐上，不知道是不是猫化异能的缘故，即便她跳跃得很高，但落在房顶上却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
在下面奔跑着，钱无惑差点跟丢了伊娜，这还是伊娜有意控制自己速度的情况下。
看来在屋顶上奔跑真的比在地面上跑要快得多。
来到第二家目标地点，伊娜和钱无惑动作熟练地溜进了对方的家中。
钱无惑负责盯梢，而伊娜负责进屋暗杀。
其实盯梢也只不过是多余的活罢了，毕竟暗杀哪需要什么盯梢，但钱无惑总不能没事可做吧。
这些目标贵族们一个比一个有钱，全部住在豪华的大别墅里，这也方便了暗杀。
在门口盯梢了一会，钱无惑有些无聊，这一次伊娜的速度有些慢。
他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却不料迎面撞上了一位女仆。
但女仆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藏在黑暗里的钱无惑，她的神情很是慌张，似乎在做什么坏事。
出于下意识的自保，钱无惑肯定不能冒着女仆发现不了自己的风险，他主动出手，捂住了女仆的嘴巴，并一把将对方放倒在地。
好在提前捂住了女仆的嘴巴，她在钱无惑的怀里只能拼命地挣扎着，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并不明显。
完蛋了，现在该怎么办？
灭口吗？
钱无惑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只是捂住对方的嘴巴，并将她放倒在地。
“安德鲁？”
这时，伊娜已经完成了任务，恰巧站在楼上的窗户边，看见了这一幕。
“伊娜，不要。”
在看见伊娜跳下来的一瞬间，钱无惑便看见了月光下反射出的一抹白光。
可太迟了，伊娜借助跳下的动作，手中的爪刀熟练地割断了女仆的喉咙。
女仆发出‘咯——咯’的声音，她拼命地挣扎着，尖锐的指甲不断地在钱无惑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安德鲁，在你被她发现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伊娜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无用的善良可是会害死人的，这是猪队友的大忌。
“我知道，只是……”
怀里紧捂着的女仆的挣扎逐渐放缓，她的眼球凸出得快要掉下来，口中，鼻子里充满了粘稠的血液。
放开了已经失去生命的女仆，钱无惑失神在原地。
他明白伊娜所说的的道理，只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女仆的死，他有些过意不去。
“安德鲁，你看她怀里的东西。”
伊娜毕竟还是喜欢钱无惑的，不忍再继续说些什么了，她提醒道。
顺着伊娜的指示看去，女仆的怀里是一些贵重的饰品，看样子明显不属于她。
这是一个偷窃主人家财物的女仆，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偷窃，但这一次她的运气明显不太好，撞见了魔女，也撞见了死亡。
“走吧，安德鲁，最后一个目标完成后就是关键时刻了，如果你状态不好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
“我，我没事，伊娜，我没事的。”
擦了擦手中温热的鲜血，钱无惑抛去心中的负罪感，他知道现在不是可以圣母的时候。
悄然来到第三目标的家后，这一次伊娜没有让钱无惑进屋，而是在别墅外盯梢。
“安德鲁，在这里盯梢。”
在进去前，伊娜叮嘱道，似乎是担心钱无惑再次犯刚才那般的低级错误。
明显感到自己被伊娜嫌弃了，钱无惑没有办法。
春景阁的姑娘们个个都爱恨憎明，她们的情绪表达很明显，如果对你不满意，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她会直接表现出来，不会和你藏着掖着，玩谜语人游戏。
在钱无惑等待伊娜的时候，这一次里面似乎出了什么情况。
即便钱无惑在外面也可以听见里面瓷器砸破的声音，但只有这一声动静，在这个夜晚显得有些突兀，但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看来住在大别墅里，即便发生了什么动静，邻居也不会立即察觉。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伊娜终于出来了。
“伊娜，你没事吧？”
注意到伊娜的眉头间紧缩着一抹阴郁，钱无惑还以为她受伤了，连忙上前。
“我没事……在暗杀目标的时候，他的孩子忽然进来了，没有办法，我只好把他们一家都灭口了。”
伊娜似乎被钱无惑影响，也犯下了这么低级的失误，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揉了揉太阳穴，伊娜只希望自己的状态不会影响到今晚后续的计划。
“伊娜，我扶着你。”
“嗯……安德鲁，抱歉刚才对你生气了。”
没有拒绝钱无惑的搀扶，伊娜俏脸上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没关系，是我的错。”
伊娜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这让钱无惑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继续搀扶着伊娜。
“安德鲁，如果你不想杀人的话，那就努力变成像老板娘那样的强者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伊娜开口道。
“老板娘就从来没有杀过人哦，因为她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在这个世界保持她的善良。”
“老板娘她，很和蔼。”
钱无惑知道老板娘很强，但是从没有直观地感受过，和老板娘相处的时候，她的温柔知性会让人忘记她的强大。
“的确，老板娘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好像从没有生过气呢。”
“伊娜，等这一次我们离开云汐，以一种新的身份去到颖中，你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继续杀人了？”
“……嗯。”
伊娜看了看钱无惑，心口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们也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可能喜欢杀害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钱无惑似乎误会了自己，但伊娜不想解释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