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安德烈你知道吗。世界不是方的而是圆的。”
“同样的,并非所谓荒谬的日心论中说的,太阳围绕着地球转动,实际上是地球围绕着太阳转动。”
“而在了无边际的星界中,或许晶壁外的世界,还有生活在其他位面的人类呢...”
托着腮帮、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陶杯中的茶水。想着那些,自己在很久以前,仍能不时从那家伙嘴边听到的,类似这样,莫名其妙的异端言论。
当时的安德烈,那还嘲笑着对方的他,到底从没有想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实,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正如过去的安德烈,怎么想、也没有想过,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自己竟能再次站在地上,沐浴于阳光中,享受这难得的午休时间。
“好喝!”
好吧...别过头,不愿面对那一脸傻气的家伙。安德烈仍正尽力忽略着,旁人投向自己的目光。狠狠地,冷不丁地瞪着面前这正跟杯中吸管较劲的女孩。
别过头,不愿面对这张跟那家伙有几分相似的面孔。
想着那莫名其妙地,正不断浮现于眼前的回忆。涅了口茶,并不习惯跟旁人有过多接触的安德烈,究竟由不得,因为自己刚才跟这家伙,那尴尬无比的相遇感到困扰。
......
一丝若有若无的微风,正卷起那散落脚边的落叶,想着那如烤箱般的世界,安德烈耳边仿佛正不时回荡着,那阵阵如潮水般喧闹的蝉鸣。
“简直忍不住让人作呕。”
走着、不愿回头,握紧拳,想着那无礼地,扰乱自身安排的祖父,安德烈便由不得,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那、那个...”
喘着气,柔弱的声音正断断续续地从后边赶来。直至上一刻起,安德烈到底没有想过对方的存在。
“那个!先生,等等我...”
僵住般僵住般逐步不前,想着是否该装作没听到,加快脚步地逃开的安德烈,正冷不丁地,打量着,身后那正扯着礼服衣角,靠在自己身上、正被他搀扶着的女孩。
杀掉、宰了,不、干脆在这里就她干掉算了...
暗暗打量着四周,安德烈仍正想着,是否找个没有人地方把对方干掉。
“你没事吧?”
“没、没事。”
没有会喜欢脱离自身掌控的发展,正在此之前,安德烈到底没有想过,自己竟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而落得这般尴尬的进退维谷。
金色的秀发沾染正着尘埃,满是污垢的脸上,还留有兴许未曾蜕去的婴儿肥。
不合身的破旧衬衫、老旧的灰色小背心,平摊的胸膛,以及其下那宽松的布质长裤,以及那未必遮挡的半截玉足。
纤细的小脚,那白色的小脚丫正一丝不挂地踩在地上。看着那不穿鞋便跑在街上的女孩,想着对方稍微被尘土染上异色的脚跟。
打量着那因剧烈运动而喘着气,额角挂了几滴汗花的女孩,以及她那仍然无遮无挡地,暴露于的微风中的一双小脚。
“那个!先生...”
即便姑且好似鼓起勇气,然而在安德烈看来,面前这孩子仍然就跟缩成一团,犹如被人遗弃在街边,不禁惹人哀怜幼猫一样。
“你都听到了?”
和蔼地看着那家伙,安德烈尽可能表现的平静。不解地看着那,仿佛因为本能,而莫名地表现的有些不安的小家伙。
“不、不...那个、您要买点花吗!”
将衣袖中下意思拔出的短刀收起,也是因为这种并不实际的危机感,那孩子正在她自己也没能意识到的情况下逃过一劫。
“这张脸、稍微有点可惜...”
“那个、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摆着手,笑着不顾对方那幽怨的目光,摸了摸对方的小脑瓜,看着这大概仅到自己腰间的孩子,以及那张跟那家伙稍微有些熟悉的脸,,尽管不是本人,但安德烈表示,自己早就想这么对那自以为是的家伙干上一回。
或许尽最初的相遇中,安德烈的确因为对方的“冒失”,而尴尬的被搞得下不来台。
但也根本用不着几秒,成熟的他便如那话说的,“成熟的概念是使自己干不愿意干的事情”说的那样,压下心中的彷恐不安,仅剩那对自身刚才反应过大的懊恼,仍旧耿耿于怀。
“话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麻烦...说着跟心中想的完全不一样的话语,口不对心的安德烈,正无措地、打量着那泪汪汪般,碧绿色的眼睛。
或是基于心中仅存的兴许仁慈,想着尽可能不愿伤害孩童、以及妇女,安德烈对于这样可怜兮兮的孩子,究竟硬不下心肠甩袖就走。
“花、花...那个,抱歉!”
犹豫着、迟疑着,不安地看着安德烈,那家伙花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语义尚算完整的句子。
只是看着这对于自己没被挨骂,以至竟莫名地显得有些茫然、无措,乃至随即使目光中泛起“期待”的家伙。
要是他的话,一定没关系的吧...
暗叫一声不好,看着那突然干脆一副“你要不买我就哭给你看”的孩子,安德烈仿佛正从她那暗暗转动的眼珠子里,读到了这样的心声。
“那个!很新鲜的花,您能买些吗...先生?”
耳边随即响起的话语,无措地看着面前那一副期待般看着自己家伙,随即的对方的话更默契地,印证了安德烈心中的想法。
不满地、无奈地打量着这赖上自己的家伙。
无措地打量打量着对方事前准备好的花篮。
抱怨着,看着那双手上似是所谓被野草留下的痕迹,在路人的注视中,尽管如何不满,但安德烈显然已不能将对方推开。
只是看着那双暗蕴着愧疚的瞳孔,那孩子嘴边让人难以觉察的苦涩...
沉默着,在心中暗自抱怨了几句,他正从对方手中递过的篮筐中取过几支鲜花。
“...”
“赶紧回家吧。”
还没找到旅馆驻留,更别说有空置安置花儿。才刚来这镇子的安德烈,也不知正想着什么的...便莫名地钱袋中取出一枚银币,普通人近一周的生活费,就那么递过对方手中。
茫然的瞳孔、微微张合的唇舌,沉默着,尽管肩上的两个小人早被“粪土”腐化,然想着母亲的教导,那孩子究竟没有结果安德烈递过的钱。
“那个、这里你其实顶多只要谁便给我几个铁币就好啦...”
笑着、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那孩子正这么说着。摇着头,暗暗窥视着那仿佛满是怜悯的嘴脸,强颜欢笑着、莉丝婭可不认为,有人会对这么一个陌生的孩子如此照顾...
“早点回家不更好吗。”
摸摸了她的脑袋,将那银币塞到对方手中,没有理会那莫名变得警惕的目光,看着那孩子,安德烈并没有解释什么,转过身、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别过来!人家可是很厉害的...”
也不等他来得及转身厉害,那孩子便莫名一副恐慌地,不断往后挪动步伐。嚷嚷着什么,安德烈听不懂的话,面对他忧虑的目光,那孩子正不断往后退着。
“小心...”
别过头,不忍地看着那更不耐烦地,让结实的头颅,企图从身后的土墙上撞开出路的蠢货。
“你这家伙竟然已经设下陷阱了!”
也不等他说完,少许晶莹剔透的泪花、那吃痛的女孩,便自顾自地,抱住头、抱怨着,一脸悲惨地蹲在路边。
“你没事吧。”
皱着眉、没好气地面对那正一副幽怨地,盯自己的孩子。无辜背锅的安德烈,到底搞不懂、自己现在该是怎样的表情。
“等等!大叔...我把钱还你、不我把钱都给你!请不要伤害我...”
泛着银光的泪颜仍未退去,微微发红的眼珠子正那么显得有些泛红。看着那还正垂落着半滴欲滴不落泪花,面对那还一副娇弱地,蹲在墙角的幼兽,不知为何,安德烈当真谢谢接过对方递过的钱袋。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请务必放过莉丝婭,莉丝婭还小,家里还有父亲要赡养。我可不能被你带去当...啦!”
不安地挛缩着身子,羞涩的脸上更是激动泛起了红晕。蹲在墙角上,无措地看着那正朝自己迫近的身影。
“天国的母亲大人!女儿不孝怕是没法赡养父亲啦...”
早已退无可退的女孩,正彷徨地低着头,祈祷着、正“小声”地像谁述说着什么。即便期间险些咬到舌头,但那不安的她仍然一脸“坚强”地将未止的话语补完。
“话说...”
兴许泪花正从眼角滑落,看着自己,那一副“莉丝婭害怕特别版.jpg”般,仿佛不知被什么的吓的,以至一脸彷徨地作状“抱头蹲防”的孩子。
“话说,这到底闹哪样...”
锋利的喉舌一时间竟哑口无言,绷紧的指尖更是显得有些不安。抓弄着发梢,无措地看着那一副任人宰割一样,彻底放弃抵抗的孩子...
安德烈表示,怎么想,自己也没搞懂这到底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