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这座古城的屋顶上,洁白的街道被马车压出黑色的轨道。人影穿梭在道路的两旁,把雪地毯踩得无影无踪。帝国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犹如傀儡的公主正坐在她的王座上。
“今日的行程只有这么多?”宫内,王座上的娇小公主正拿着一卷羊皮纸。
“我的公主殿下,今日的行程只有这么多”
面前被头上的帽子遮住面容的大臣正行着礼,等待她的回应。
温室里的花朵脱离了温馨的环境就会不知所措,可这位王后并不一般。
(妈妈和爸爸的努力不能白费!我既然能逃出去一次,肯定能逃第二次!)
曾经辉煌的帝国在厄纪战后,内部早已是空中楼阁。城市地基下深埋的众多怨火早已对它不满,城墙的裂痕,不知何处传来的颤动,不满的民众,和早已破碎的天空正是这一切的证明。
无法修复,亦无法重建。这座城市只能凭借剑与魔法抵挡魔兽,但骑士团长的心却早已不在这座城里…
(撑过今晚,就是胜利!)
将大臣应付掉后,在王座上等待夜幕的降临。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所,特定的…人?
(不对,为什么?灯已经亮了,“王女”也在王座上,可为什么…)
“难道说,我的骑士…!”
漆黑的窗外,多了一丝绝望。
与此同时,在某处的街道上…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贱民!”
幸运并没有降临到这个少年的身上,突然的意外,让他失去了家。
第一次的与家人的相遇,是在某处的王宫之中。热情的大臣在一旁祝贺他的诞生,也关心躺在床上的皇后,时不时还和抱着他的国王斗几句嘴。
第二次是在王宫的正厅里摔了一跤,被皇后扶起。
而第三次……则是最后一次。残缺不全的墙壁透露着几丝凄惨,残缺不全的旗帜隐隐低语着,而那曾经光辉灿烂的王座,早已蒙上了一层血色。
他的过去,也与双亲的生命,一同逝去。
而现在的他,只是个因战争失去双亲的孤儿。
“……”
经常在这条街走来走去的贵族们在大街上肆意殴打一般平民。这些贵物并不只是仗着有权有势就欺负人,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划分着人们:“资质”。没有魔力,也就意味着没有资质,不能使用魔法,也不能享受一般人的待遇。
“你个垃圾!”
这种欺压在这个大部分人都是资质者的城市里,已经不少见了。但他这样既有资质,还有好面容的孤儿,却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黑色的长发掩盖了他的黑眼圈与苍白的额头,单薄的布片掩盖不住身体的伤痕,紧靠着墙体的他正尝试捕捉微小的温暖。
可这雪白的世界里,严寒占据了他的所有。他只得紧紧抱住自己,感受身体的温暖。
双眼无神,游荡在街上的骑士,看到了墙角的一抹黑色。
伴着不知哪来的歌声,他渐渐进入梦乡……
滴答……滴答……滴答……
时钟的声音逐渐唤回他的意识,柔软舒适的床让他忘记了刚才的寒冷。
远处的布料摩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试着让自己起来,但是僵硬的四肢却不听他的使唤,就连转头也做不到。
房间的门开了,地板断断续续的声音使他紧绷起神经。
“醒了吗?”
白发飘散,若隐若现的灰色双眼盯着床上的他。
“先吃个饭吧,待会儿再说你的事”
然后她从楼下拿了一碗粥上来。
“来,趁热吃吧”
无光的眼瞳警惕着他,不信任的神情充斥着他的头脑。
但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无法躲开,只能吃下了。
在吃完几口后,暗淡的皮肤多了几丝血色,而淤青也缓慢消失。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碗粥,手里捧着碗的她也小声的笑了出来。
“这点也和她一模一样啊!”
片刻后,他又喝了一碗汤。这时的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四肢已经可以自由操控。
“谢谢叔叔的救命之恩”
说完鞠了个躬。
骑士,屹立于怒火之上。
“小伙子,你 说 谁 是 叔 叔 啊 ?”
高亢的声音完全体现了她的性别,但……
“真是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他缺少基本的社交常识。
我是谁?以及面前的人又是谁?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她长叹一口气,抱怨这世上的不公。
“称呼……算了,你只需要记得我是谁就好。”
她握紧盔甲下的拳头,与她的过去诀别。
“从今天开始,我,拉斐尔,要教你如何生活”
她转过身去,掩盖自己的泪。
“而你,是我的儿子,望月”
(对不起,我的王女,我的友人,我的…希望——为了你的性命,我只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