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战场之中的第二号塔,仍未被敌方攻下。飞扬在天空中的阵阵怒火仍未平息,可另一方已危在旦夕。占领着地下室与一楼的敌人切断了它们的补给来源,后方的援军迟迟没有回信。
忙碌的修理班身上满是油渍与深蓝色的体液,浅红色的咒文游走在协调众多作战人员的傀儡身上,平时忙到抽不出身的文职人员也在防线上阻击敌人...正中央的天花板上,数条银色线缆束缚住的指挥官正等待“他”的回音。
沉睡在清净之中的塔,满是忙碌的身影。岁月并没有在定期保养的塔留下任何身影,与“造物主”相似又不相同的它们却记得来自过去的一条又一条指令。
可它们无法忘却那温暖的身影。身为“家仆”的它们自从“主人”离开这个星球起,就在这里守着历史与光阴,不让它们被风腐蚀。
土地上的荒凉,不会被区区几层树林挡住。沙漠中的风沙,会越过壁垒并袭击每一处。而不知何时现身的魔兽们,也在一点一滴的渗透到世界上的每个角落。
地下城——深藏于地下的秘密,与传说,危险,宝物和历史相契合,构建出未知的领域。而地表之上的疲惫后生,却对这土地一无所知。
这里十分适合黑暗生根发芽,打扰房间的仆人也在一丝不苟的打理这里。
魔兽与插入其中的金属肢体,混杂着丝滑且浓郁的腥味,一并被血月保留下些许的残暴与无助的淡黄。飞向半空中的以太块正狠狠地砸向每一寸白瓦,振起了火红的水花。列为矩阵,摧毁每一寸防御术式。
可微弱的火苗并未停歇。抛出的数个集群炸弹正扫掠着成群的杂物,永不熄灭的火焰正流淌在平地之上。利刃横向每一只魔兽,伴着转瞬即逝的新星在众多甲胄前起舞。塔内,长矛与数跟扫把驱开接近的敌人,如同龙头般喷射着火焰的铁甲在后方伺机而动。墙上的机械臂张牙舞爪,抓起一把又一把的腐蚀剂,使得下方的**大海砸出不大不小的洞。而修理班的队员也在无时不刻之中抢修着每一个同伴,穿梭在狂风骤雨之中运送补给,更换墙壁上的机械臂,并擦亮他们的工具与靴子。
挺过来自过去的震荡,撑过现在的余震,经历过磨砺与捶打的他们,肯定能保住当下的胜利。
“撑过去!援军在路上了!”
唯一一条指令,下发在数个小时之前。乱糟糟的杂音,于几天之前奏响。
但他们依旧挺过来了。
路上的旅者,也在抓紧时间赶路。紧紧搂住冰凉的躯体,微微发颤的精神与铳,同四周的同伴与杂乱无章的乐曲向高塔赶来。
一路上的沉默令他不安,冰冷的身躯却令他感受到不应存在的温暖。
“这里的每一天都是这么度过的?”
机械般的日常于他的眼前重现,多余的疑问本就没有必要说出。但问题本身也算是问候,即使他们无法理解...
“回客人,每一天都在管理下过的十分充实且忙碌”
但他就是想这么继续问下去。
“那你们提到的指挥官是...?”
指挥官,既是职位,又是称呼,在某种场合下也是一种暗号。听到这个问题的它们,不由得把头低下少许,以示对他的尊重。
“回客人,那是一位带领我们走过数千年的朋友,也是教会了我们一切的老师”
可那些魔兽们,又是为了什么要袭击它们?
“魔兽是最近才出现的?”
自从他落了地,心里的某个角落一直在隐隐提醒他:这座城市不正常。并不是因为诺大的城市里没有一个人,而是这里的魔力全部流向地底和天上的“太阳”。
而那些魔兽的魔力——深沉的黑与飘然的紫,却来自另一个方向。它摇摆不定,散落在空气中,被庞大的河流冲垮到只剩碎片。
凭他现在的能力,无法判断这四面八方的碎片究竟指着哪个方向。
“回客人,在大崩坏后1年出现的”
大崩坏?后?好奇心虽然可以揭露历史的真相,但手无史书时无法参考任何文献,也无法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徒手完成发现整个谜团的他决定日后再提。现在要紧的是这群魔物,必须把它们清出去,不然他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它们的巢穴在哪里?”
他没有送死的打算,只是问出大致的方向,毕竟对它们的镇压也需要了解它们的老巢,不然侧弦的炮火会要了所有人的老命。
“回客人,在主城区以北的那片旧城区里”
隐藏数千年的魔兽,被迷一样的指挥官统帅着。擅长使用策略,而且还藏在老家里...赶都赶不走,死缠烂打的很,想必它们一定知道“为什么”。
“那这群魔兽又为了什么缠着你们不放?”
“回客人,无可奉告”
简单的回绝体现了它们的心智完整...这个问题想必很难问出口了,只能在这地下城里找找线索,也许那个沉迷历史无法自拔的吸血鬼会乐意干这粗活吧。
长啸,破除了宁静。
“不好,同伴有难!”
坚硬的钙质甲胄与金属的摩擦声令人想到雪山上的刮黑板,十分刺耳。但人体本身是有着一定的适应能力的,望月正是借着这一能力加上以太的修饰完成了屏蔽特定频率的壮举。
正在赶路的一群人朝着声源奔去,时间也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中即将走向尽头,可它们与那些没能赶上终点线的人们不同:背上的飞行模块为它们提供了另一种自由。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
背着望月的领队将周围的地质信息发送给了各队员们,命它们提升高度,从上空俯瞰全局:本来占上风的小队被行为诡异的魔兽围了起来,又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被击溃,即将成为监下囚。
“全员都有,全速推进!救下它们!我们不能再增加系统的暴露度了!”
暴露度?所以它们也是为了“系统”而...
他的念头并没有停滞很久,反而在逐渐变快的速度中撕碎成渣。正中靶心的第一人借着俯冲的强大动能把正要袭击的魔兽撞开几十米远。紧随其后的几名同伴在魔兽群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伤痕,逐渐扩散开来的火焰带给了魔兽们非同一般的痛苦。正中央的小队正重整阵势,支援前来救援的他们。战斗过后,地上的伤痕用灰色的泥盖住,房屋与装饰物在歌声下回到各自的位置。
“这...是魔法吗?”
他在被放到正中央的安全地带时,站在暴风骤雨的正中央,深深体会到了震撼。
“回客人,这不是魔法,这是我们被传授下来的技巧之一”
可面前的一切如此的无法被理解,从未见识的一切只能用魔法来做解释。
“...呆瓜!...呆...!...醒醒啊!呆瓜!”
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在这里停留,他必须结束这一切,回到地上。
“回客人,请到我的背上来”
拆下飞行模块的它,请示着路途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