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化的房间里，简单地围坐着三个人。、
闻人梓远的目光不安地在房间里扫来扫去。
韩清淼双手握成一团，手指各有各的想法，焦躁地蠕动着。
闻人梓栖抬起头，明亮的眼镜直视向闻人梓远，说道。
“可以说你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了。”
这种命令式的语言没有引起闻人梓远的方案。相反，他如释重负般地整了整领子。
“憋死我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是自作自受。”
闻人梓栖笑声嘀咕道。这好巧不巧被闻人梓远听到了，不过他没有什么反应。
他顿了顿，开始了对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的陈述。
“早上本来没有发生什么，就是在郭齐的陪同下在在别墅区里转了一圈。”
“嗯。”闻人梓栖点点头。她眨动的眼镜酷似快速转动的笔，“然后你和郭芝一起去吃饭了？”
“用得着和审讯一样吗？”
一旁，韩清淼吐槽道。
就连闻人梓远也跟着附和道。
“确实。我直接说重点不就行了？”
“我们不是已经说到重点上了吗？”
闻人梓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她接着说道。
“接着来吧？”
闻人梓远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
“然后，我之前在微信上和你说过，两个人之间相处得很尴尬。”
“然后呢？”
“我看见郭芝在玩手机，抱着问一问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心态问了问她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
闻人梓远歪了歪头，问道。
在一旁待机的韩清淼姑且是找到了一个答案。她说道。
“她是在看微博吧？”
“是的。”一抹惊喜在闻人梓远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然后我就问她在看什么？”
“然后她说自己在看‘杨柳黄昏’的文？”
这次不再是韩清淼说话了。问话的是闻人梓栖。
闻人梓远点点头。
“很好。”闻人梓栖身体靠到椅背上，眼睛微咪，双手十指交叉，“一个非常有趣的巧合。”
“听起来确实像是世界意志的手笔……”
韩清淼若有所思地说道。
明明靠在椅子上，眼睛咪成一条，一道尖锐的目光仍然从闻人梓栖的眼镜中射出，射中了闻人梓远。他身体一激灵，连忙说道。
“然后我和她简单聊了一下，交换了联系方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像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继续问的了。”闻人梓栖依旧眯着眼镜，双手由十指交叉变成了十指相触，“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深挖的细节了。”
“不是，这就完了？”
这下反而是闻人梓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问道。
闻人梓栖架起二郎腿。
“鬼知道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呢？到时候直接问你就行了。
“反正从你的话语中，我应该是能够塑造出一个‘郭芝’的形象的。看起来她应该真的是对刘夕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就算不多，她至少是一个亲历者。”
闻人梓远耸耸肩。
闻人梓栖跟着耸耸肩。
闻人梓栖的眼神瞄向不知何处的远方。突然间，她问道。
“你觉得，郭芝的这个对于微博写作的喜爱是世界意志在那一刻凭空生成的吗？”
闻人梓栖的问题一出口，闻人梓远就意识到了她具体想问的内容，脸不由得一白。
韩清淼更是直接将闻人梓栖隐藏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岂不是说，世界意志的权力比我们想象得要大得多。”
“这里有两个解释。”闻人梓栖是三个人里面神情变化最小的。她手掌对准二位，示作消停意，“其一：世界意志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幕。
“这样，我们可以回避‘世界意志接近于全知全能’这一可能性，进而将我们的经历总结为一种既定历史的表现。
“但这样会引发另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既定事实的显现，应该不会这么生硬的才对。
“还有一种可能性，也是我们最害怕的可能性。
“说白话，世界意志临时改设定了。”
此语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沉默了。冰冷的灯光在他们头顶闪亮，似乎缓慢旋转着。
这一可能性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这一可能性成立的话，那他们迄今为止所作的一切，都形同小丑，对那位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毕竟，他想要让他们不再做无用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良久，闻人梓栖开口了。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性的话，我坚决不会让刘夕出现在我的交际圈中，我也坚决清淼和刘夕做过多接触。”
说着，闻人梓栖的眼镜瞟向韩清淼。
韩清淼一脸坚定地说道。
“我愿意接受。”
见在场的人都变成了这样，闻人梓远忍不住说道。
“想开一点。没准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世界意志不过是展现出了一些在我们意料之外的预卜先知的能力。此前，它还没有大范围修改人的记忆，只是有意地营造各种巧合。也许它的全能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梓栖。”
“问题是已经有先例了。”闻人梓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件事只有王启明愿意继续干下去。如果你以后要咨询关于刘夕的事情，我建议你找王启明，别找我。我不想那么早死。”
“好吧，我也不强求，只要能够保证我能够留住郭芝这个人就行了。”闻人梓远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刘夕都是需要我们保护的一个女孩。”
“你爱作死作死去。”
闻人梓栖无所谓地说道。
也许就连他们两个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的气势开始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两个人都坐着，看不出什么体型差距，在气势上的差距自然是更加明显了。
而且，都势均力敌。
不知为何，韩清淼看到他们两个这样，有些失望。
“用不着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吵架吧？”
她问道。
闻人梓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这倒确实。”、
她说道。
接着，她对闻人梓远说道。
“以后记得找王启明。”
“明白。”
闻人梓远手伸至额头，然后伸出，以示同意。
看起来，刚才的冲突是一个纯粹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