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梓栖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王启明到学校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凑在他身边。他们纷纷用看珍奇动物的眼神看着王启明。
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王启明快步走到了教室。
路上几个人掉队了，但又有几个人凑了上来。终究是有人鼓起了勇气，走上前问了一句。
“你是王启明吧？”
“是我，怎么了？”
“这个……”那上来问的人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灰溜溜地跑开了。
王启明耸耸肩。
这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那些看到了自己与闻人梓远同行的照片的人，也会先入为主地觉得自己不过是闻人梓远的一个朋友。
不会真的有人魔怔到觉得自己一个男的是去勾搭闻人家的大少爷吧？
当然，如果说王启明没有像现在这样，自退一步，那照片的事情最后多半会被炒到“一个假小子勾搭闻人梓远”。就算后续揭开了误会，那些脑子魔怔的人照样会觉得王启明是来勾搭闻人梓远的，更是会就性别的事大骂王启明不要脸。
闻人梓栖可能会向王启明伸出援手，也可能为了自保，撇下王启明独善其身。
王启明赌不起。
综合来看，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到底是哪个小B崽子拍的照片？
这句在闻人梓远嘴里被说过一次的话再次在王启明的头脑里回响起。
走着，走着，他进了教室。
教室里看向王启明的视线比平时多好多。大多是聊天的人在无意间投向他的，讨论昨天登上了头条的某些小小闹剧。
王启明不管，径直走向了闻人梓栖。
“效率不错。”
“争分夺秒的事。”
闻人梓栖抬起头，冷淡地说道。
王启明看向窗外。
“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可能那个偷拍的也要查一下。我们无法保证他对我们的态度。”
闻人梓栖还是如以往一样镇定。她说道。
王启明想了想，还是问道。
“你哥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闻人梓栖又低下了头，“对他来说，这件事能够不闹出任何结果就是好的。实际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启明也望向了窗外。
两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王启明悄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早读就这样悄悄地溜过去了。
实际情况当然不如闻人梓远想象得那般乐观。这张照片最后还是好巧不巧地流到了一个闻人梓远的粉丝群里。
那群粉丝里，依然有许多人被这张照片带歪了思路。好在她们自己也会产生分歧。一群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的乐观派和怀疑派之间展开了争吵，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事情没有闹大。
这个群好巧不巧，是艾新之前呆过的群。从艾新的嘴里，闻人梓栖知道了这个群的信息。她最终通过安插在这个群里的内鬼，帮助乐观派赢得了辩论。
……所以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闻人梓栖眯起了眼睛。
由于这个人在发表照片的时候没有任何掩饰，闻人梓栖很快查清了他的背景。
莫友吉，男，十七岁，萧高高二二班学生。家庭条件相对优异，通过正常途径上的萧高。
这些档案最多能够看出他的生活水平和政治倾向，根本就没法看出更多东西。
而他的网上社交记录……也只是有很多风景照而已。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摄影爱好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总之，这就是一个在闻人梓栖眼里堪比三无的人。
她今天一定要见一眼。
不知何时，教室里已书声朗朗。
闻人梓栖收起了她那些小心思，跟着捧起书。
……
中午。
莫友吉在吃完午饭后，先去了一趟小卖部。
这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谁都希望能够在吃完一顿饭以后还有东西来爽爽口。
莫友吉也是这样。
他买了一瓶冰红茶，一包瓜子。然后去排队结账。
中午抱着和莫友吉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在莫友吉身前，是一条漫漫长队。学校小卖部一共两个收银台，学校一共有学生三四千个，只能这么挤，稍稍委屈一下。
他突然觉得自己背后被戳了一下。
他回过头去。是一个个子极矮的女孩，看上去可能都不如初中生高。长相甜美可爱，但是莫名给人一种颓废感。
“昨天的照片是你拍的吗？”
那女孩张口就问道。
莫友吉只觉得奇怪。如果有人来找他问问题，按理来说应该先寒暄两句，哪有像这样直接硬聊的！
他态度强硬地反问道。
“我和你认识吗？”
“如果按双方都知道对方来算的话，我们应该是认识的。”闻人梓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叫闻人梓栖。”
闻人梓栖说这句话的声音十分小，周围的人都没有听见。但莫友吉还是实打实地被震惊到了！
他吓得一踉跄。
这样，莫友吉视线一歪，无意间撇过了闻人梓栖的脸。
她的脸上依然洋溢着一个诡异的微笑。
“莫友吉，你知道你昨天拍了什么照片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莫友吉也知道闻人梓栖不想打扰周围的人。他压低声音，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
莫友吉一时语塞。
“当然，重点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闻人梓栖看着自己的指甲盖，说道，“实际上，你遇见我哥，也不是你故意的事情。你只是见到我哥后，一时冲动，就拍下了照片。”
“我只是正好撞见了你哥，一时觉得稀奇，就拍下来了！”
莫友吉见闻人梓栖似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大喜。他连忙说道。
“嗯，这样应该是没错了。”
没有想到，闻人梓栖居然点了点头。她冲莫友吉比了一个回头的手势。莫友吉虽然有些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回过了头，继续排队。
这件事成了莫友吉整个高中最为不解的事情之一。哪怕是到了毕业，莫友吉都没有搞懂，这位大人物究竟想问自己什么？
而闻人梓栖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就是个稍微懂点东西的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