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二)

作者:乔班尼的秘密小屋 更新时间:2016/10/11 13:55:19 字数:3044

牧场的照明灯突然亮起来,被月光照的银白的干草显现出本来的黄色。

丽安娜还呲着獠牙,没来及收回。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类?但还来不及认真思考出来结果,丽安娜就惊慌着飞奔出牧场,大概是很久没吸血的缘故,丽安娜的速度都还和普通的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不许动她!”围在一起的看护员之一想要抓住丽安娜,却被领头的人制止,“碧利斯少爷已经吩咐过了,你难道忘记了碧利斯少爷的恩情了吗?”领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材比一般人粗壮了许多,个头也高的可怕,大概已经突破了两米。

大概被看到了长相,丽安娜十分的忧郁和气愤,自秋山来到这里已有百年,明明一直相安无事,却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陷入困境。本来那只华丽到异常的羊是自己补充体力最好的食物。

或许是因为大风的缘故,月亮周围的乌云一点点消散。月光加剧了丽安娜的饥饿,丽安娜不得不往山林的深处跑去。

碧利斯看了看怀表的时间,还剩30分钟,只要在此之前赶去林园别墅就好了。不过心里有些内疚的感觉,为了与丽安娜的相见,碧利斯安排了一只快要衰竭而死的麋鹿在丽安娜逃跑的路上。

大概距离剧本上还剩15分钟的时候,碧利斯赶到了别墅。这里本来是秋山老男人为自己准备的居住场所,但如今却也仅仅只有几只猴子会在天气寒冷的时候躲进来取暖。今天刚下了雪,想到猴子们可能还在别墅里聚堆,碧利斯就没有进去。

还剩5分钟的时候,碧利斯听见了麋鹿的惨叫声。夜晚正在睡眠的鸟禽们也被这叫声惊醒,四散而逃。碧利斯拿出查德利神父给的十字架贝壳,牢牢地握在手上。

时间还剩一分钟的时候,碧利斯看到了杀红了眼的丽安娜。身材依旧是她曾经隐藏为人类时候的娇小,只是眼神不再那么和善了,凌厉地散发出凶光。时间上似乎有些早,若是没有吸血的丽安娜,碧利斯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可面对如此的丽安娜,碧利斯却也有些头疼,倒不是怕死,也不是恐惧,只是想到不是理智的丽安娜,碧利斯有点儿失落的感觉。

“合理,但不符合啊!”碧利斯叹了口气,丽安娜却因此停了下来。

丽安娜有些疑惑,碧利斯却因此感到些开心,可能有些理智了。

“我还以为你不合理。”碧利斯开心的弯起嘴角,可丽安娜却露着獠牙冲了过来。

“我说过,合理,但不符合。”碧利斯晃了晃贝壳。

丽安娜吃惊的被压倒在地上,她惊慌地看着眼前的碧利斯,却感觉无法动弹。

只见碧利斯慈爱般轻抚着自己的脸庞,好温暖?

???!!!

时隔千年的感觉,此时碧利斯早已不再晃动贝壳,但丽安娜仍是不动,丽安娜明白,自己这个没有心,没有灵魂的怪物,正在被这个奇怪的少年俘虏着。此时碧利斯怀表上的指针正指到剧本上书写的时间,丽安娜流下了一千年里的第一滴眼泪。

“现在就符合了啊!”少年笑道,如是说。

碧利斯从怀里拿出一小瓶血液,丽安娜从来没见过这样鲜艳的血液,人类因为吸食了太多工业化的毒气,血液早已经不再像农业时代那样纯净。

“这是用‘原剧’酿造的血液,喝下它,你暂时就不会饥饿了。”面前的碧利斯看起来很高兴,但丽安娜还在被饥饿折磨着,吞了口口水,一把从碧利斯的手上抢过来。碧利斯蹲在丽安娜的身旁,微笑着,看着丽安娜狼吞虎咽地喝下小瓶的血液。

丽安娜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了看面前的少年,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跟我一起吧!”碧利斯一本正经地轻声说。

“!?”为什么,对我这样的一只没有灵魂的?

“我会帮你把今晚上见过你的其它任何人的记忆消除。”

“?”丽安娜仍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碧利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牧场里的人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不光是人,连牧场里的牲畜也躁动起来,刚才或许是因为丽安娜的震慑,牲畜们都窝在牲圈的一角不敢发出声响,等人多了起来,却也变得大胆起来。人讨论人的,牲口时不时地叫两嗓子,仿佛在发泄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

“刚才那是花店的老板吗?”

“不会吧!我早上刚去那里买了几朵花给我的小孙女?”

“怎么不是?”

“也可能是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就算看错,也不可能这么多人看错啊!”

“是啊!是啊!看来以前的那几只被吸干血的牲口也是她干的。”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

…………

群聚让这些人忽略了异常,七嘴八舌地讨论得火热。

一股清香从牧场的门口吹入,因为火烛亮起的牧场一下子暗下来。人群立刻就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痴痴地望着牧场门口的小姑娘,纤细的臂膀,望上去只不过是个羸弱的人,但却可以明显的看清楚,只有一只眼睛,很大的一只眼睛顶在额头上,天灵盖上还有两只很明显的羊角。

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敢有任何的行动,唯一的出口被堵住了,这是唯一的生机,不少人后悔为什么不听从碧利斯的建议马上就离开牧场,但似乎为时已晚了。两方人员就这么对峙着,尽管其中一方只有一个看起来那般弱小的身姿。

阴森的气息逐渐加重,但站在牧场门口的怪物迟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飘来的香味越来越浓,但在场的园工都因为恐惧而失去了味觉。恐怖的气息越来越浓,怪物的身影在漫月的照耀下变得越来越庞大,一些年老的园工因为难以承受这种氛围一个个晕倒在地上,只有几个还算年轻力壮的还僵持地站着。

在牧场旁的秋山别墅里,莱娜睡不着觉,和守在门前的护卫僵持着,这最终惊动了还在书房处理文件的秋山老男人。

“我可是这间别墅的大小姐,”莱娜生气地望着门前陌生的守卫,“快让我出去,否则碧利斯兄长出了什么事,我就要你们好看。”

“莱娜!!!”

秋山老男人面无表情,站在二楼的楼梯间轻声喝到。

“父亲。”莱娜睁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望着秋山老男人,假装是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秋山老男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往门堂间走去,还时不时地摇一下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明显是已经很累了。

秋山老男人正往下走着,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不像是人类或是正常动物的叫声。声音震荡在空气里,给人造成了很严重的晕眩。莱娜直接瘫倒在地上,惊恐地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风衣的少年静静站在外面,此时,时间距离和丽安娜的见面已有半个小时。

“碧利斯兄长!!!”

“秋山伯父,是时候解决您的秘密了。”为了表示尊敬,碧利斯不太情愿的称呼秋山老男人为伯父。

“离家好几年,一回来就碰触了你不该碰触的东西了吗?”秋山老男人面带愠色,凝神盯着碧利斯。

“赛尔提雅(cyclopia)可是等不及了,还是赶快去牧场会约吧!如果您还在乎您的园工们的话。”

秋山老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看碧利斯,带着门卫朝牧场快步走去。碧利斯扶起倒在地上的莱娜,也跟在后面。

丽安娜在20分钟前就已经赶到了牧场,与之前虚弱的表现不同,丽安娜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吸血鬼的能力,隐藏在牧场园工的后面。赛尔提雅看着躲在牧场黑暗处的这只吸血鬼,虽然作为独眼怪的自己并没有害怕这种人类的情感,但做为传说中野兽的赛尔提雅本能的抑制自己不去轻举妄动。

虽然按照碧利斯的说法自己不应该先对赛尔提雅做些什么,但空气中的这种魔香确实很棘手。当然对于自己这种纯正的魔物并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影响,但对于普通人的园工们来说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办法沐浴月光,否则身体残留的魔香就会和身体一起被催化成像石头一样硬的石刺。

赛尔提雅发出丝丝的声响,园工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觉得很害怕。这是恐吓的声响,但此时这种声响对于丽安娜来说只能算是笑话,不过由于碧利斯的吩咐,丽安娜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如既往隐藏在黑暗里。

双方依旧在僵持着,可赛尔提雅的香气和牧场的味道混在一起确实不太好闻。

“怪物!滚出去!”两米的大汉举起牧场的铁锨,却被赛尔提雅的影子给连人带锨打了出去好几米。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影子已经化成利刃举在了自己的头前。大汉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利刃。利刃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朝大汉的头俯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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