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VER:李凌云.002
“要优雅。”易慈笑眯眯地说道，然后轻轻抬头，闭眼召唤出自己的淡黄色独角。“让我使用魔法来帮助规范你的姿态吧。”
天角氏族的人会用角施展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现在要被用到自己身上，李凌云就很抗拒。
巨力氏族的豪杰儿女们天生偏爱力量，厌恶魔法。
突然之间，李凌云感到自己正在被操纵，就像一只提线木偶。操纵者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这就是易慈的魔法吗？不过李凌云同时也能感受到这种操纵魔法的等级并不高，只要她稍微启用一点点自己的巨人之力，就可以轻易挣脱。
但她不能，这样会暴露自己拥有巨人血脉的事实。
她只能任凭易慈操纵。
“侍酒的少女应该走小碎步或者猫步。要轻盈，要优雅。”易慈说完，便开始操纵李凌云进行走动。
在十分不情愿的状况下，李凌云放空自己的大脑，根本不去注意自己此刻的姿态。
【你教任你教，我不学就是了。】
易慈操纵着她走了一遍后，便解除控制魔法，要她自己走。
李凌云当然不会如她的愿，自己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你怎么回事呢？外面来的贵客可不会希望为他们侍酒的女仆是个山上下来的野姑娘。”易慈一点都不生气，她十分耐心地轻声数落道。
于是李凌云再一次感受到了魔法的操纵......
夜晚，在仆役宿舍中，被摆弄了半天的她拖曳着疲惫的身躯迅速入眠。她实在没精力再去做其他事情了。
梦境中出现了那位女神的声音。
“我的神选，李凌云，你最近过得如何？”
“一点都不好！没人把我当成男人。我做什么都被指指点点的。”
女神简直哭笑不得。“别人为什么要把你当做男人呢？”
“可是我本就是个男人啊，只不过有个女孩子的外壳罢了。”
女神顿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道：“错。大错特错。你根本没有当过男人，你最多算是当过十六年的男孩。甚至你连男孩都没真正当过。”
李凌云震撼了。【女神说的对，我确实连真正的男孩都没当过。哪个男孩像我这么废物呢？】
“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个女孩。你就算表现得再像男人，别人顶多把你当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孩。不论你是否愿意承认，你都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
“那您为什么要把我变成女孩子呢？难道这是成为您的神选注定要付出的代价吗？”
女神似乎有点不高兴。“首先，这不是代价。这是赐福。都到现在了，你难道还没发现，你从一开始其实就更适合当个女孩吗？再者，我是个女神。成为我的神选、将来继承我的神位的自然要是女性。”
“可我还是觉得不适应。”
“放心吧，你会有数十万年的时间去适应。不妨告诉你，我一开始也是男孩。我只当过十八年男孩，却当过五十万年的女人。飞升成神之后我便可以自定义自己的性别，但我还是选择以女神的形态存在。不为什么，只因为习惯。我成神有两百万年了。有时候我甚至根本不记得我曾有过一段男孩时代。毕竟那段经历的时间太短，年代也太久远。跟我二百五十万年的女性生涯相比，那只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须臾一瞬而已，与不存在没有太大区别。”
在女神的教诲与经历分享中，李凌云渐渐进入了真正的睡眠状态。一觉醒来之后，她只觉得嘴角有些苦涩。
【难道我注定以后只能当个女人了吗？】李凌云如此问自己。
该起床训练了。
易慈还是十分耐心。她暗暗决定，非要把李凌云这个“歪了楼”的野姑娘调教成一个合格的首席侍酒不可！
但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在今天的姿态训练之前，她还要为李凌云化妆。
首席侍酒和普通的侍酒可不一样。在中洲的贵族群体中有这么个不成为的规矩——首席侍酒是主人待客时的一大门面。
对待首席侍酒要如同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精心打扮一番
在被摁住化妆的同时，李凌云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她不得不承认一点，自己已经失去了男性的感觉。
【黑二伢子看到阿慈姐姐这样美貌的女孩，是绝对会脸红心跳的。】李凌云苦涩地心想。 【我却不会了，毕竟我比她还美。】
待到易慈把李凌云收拾完毕后，一个美艳动人的首席侍酒便愔愔地站在所有的女仆们面前了。
李凌云一人的光辉，便足以掩盖了她们全部的芳华。
“只要你好好表现，差役结束后咱们的伯爵大人是不会亏待你的。首先基本的工钱少不了，你大概率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事件酬金。如果大人心情好，还会额外赠送你一些过时的旧首饰。”
其实不用易慈这样画大饼。李凌云已经决定要好好配合、好好表现了。
不为什么。单单是为了自己这么美的形象，都要好好表现啊。
【原来我可以如此美丽动人。】
【那我究竟在怀念过去的什么呢？换句话说，过去的什么值得我放不下？是曾经身为巨力氏族男孩的骄傲吗？】
【那就去他的骄傲吧！】
之后几天的训练，易慈发现自己轻松了很多。是啊，只要李凌云肯乖乖配合，她再辅以操纵魔法，要训练出一个合格的首席侍酒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终于，在几天后，辛苦训练到了验收成果的时机了！
暖阳斜照在翠琅河的水面上，映衬着逆流而上的铁甲舰船。
外来的贵客于今日抵达翠琅镇。随着这群宾客到来的，还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
在之前十几年的乱世之中，伯爵汪士仁下令封山，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他的辖地，同时也不掺和外面的纷争。
所以，翠琅镇治下的人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外来的军队来这大山深处的穷乡僻壤了。
但今天的客人却是伯爵大人自己决定邀请进来的。这就很奇怪了。
难道伯爵大人决定要站队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很快，这群外来的客人进入庄园，在伯爵大人的会客室落座。
在正式的谈判之前，他们自然要先进行非正式的会晤嘛，这不奇怪。
主要是两个人在与伯爵汪士仁交谈。
这两人一男一女，是对兄妹。
男的穿灰蓝色的军装，有二十七八岁左右，听说是个什么“纵队执令”。至于这纵队执令是个多大的职位，手下有多少兵，李凌云并不了解。
女的则穿白色军装，约莫二十五岁，不知道是什么职务。
可是待到两人一开口，李凌云才惊奇地发现，这个妹妹才是第一发言人，哥哥倒成了陪衬。
根据这女人的自我介绍，她应该是叫林蓉蓉，而她哥哥叫林育文。
“林蓉蓉，林育文？”汪士仁突然有些惊诧地念叨着两位客人的名字。“你们......令尊可是太岳城公爵，林虎大人？”
林蓉蓉点头致意，道：“那确是家父。不过，太岳城公爵什么的，已经成为历史。现在我们的家族只剩下我与兄长两人了。汪先生。”
“乱世改变了许多事物。”汪士仁安慰道。“真是替你们感到遗憾，林小姐，林少爷。”
“小姐、少爷什么的称呼已经不合适了。我们早就和过去的身份告别了。现在，我和兄长都是光荣的黄金盟誓者，我们都为黄金盟的崇高理想而奋斗。我们都为人民而奋斗。”
汪士仁微笑了一下，随即短暂地沉默。良久，他感叹道：“呵呵呵呵，这黄金盟竟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血统如此高贵的林家子女都心甘情愿地卖命。”
“我们是自愿的。还有，纠正一下。血统不分贵贱，人人生而平等。我们林家的祖先也只不过是运气好才显赫千百年，没有什么特别的。请汪大人不要再拿我们曾经的身份说事了。我们应该进入正题。”
“林小姐请说便是。”
林蓉蓉开门见山地说道：“首先我们确定一个底线。在底线之上，什么都可以谈。底线一：您必须将您的大部分土地卖给我们，由我们对无地农民进行分配。底线二：您必须交出您的法律仲裁权和政务管理权。底线三：您必须与您的所有仆役解除旧的人身依附关系，转而签订劳务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