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我正坐在沙发上工作,看着数字在我脸前流过,很快,这些就会变成钱流入学校。终于弄完了。我靠上沙发背,揉了揉眼睛。一睁眼,看到云起正在上方看着我。
“我去!”我被吓了一跳,“云起你干嘛!”
“要不要出去走一圈?”
“这点事情明明拍拍我就好了啊……”我吐槽道,“行,等我一下。”
我收拾好东西,放到桌子上,等一会儿转完回来再拿走就好。
“你为什么存在感这么低呀?”云起在路上问我。
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特性吧。从小就这样了。”
“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阿卡林。”
这个名词我几天前刚了解到,确实很合适。
云起问道:“你没打算做出改变吗?”
我反问道:“什么改变?”
此时我们到了操场旁边,放学后的操场一如既往的热闹,学习,运动的人随处可见。
“让别人关注你呀。”云起理所当然的说。
“当然试过,只是结局不怎么样罢了。”我迅速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当个小透明也没什么不好的。”
云起打了个颤:“怎么会!这样明明超恐怖的。”
“像你这样受欢迎的大美女当然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大可放心。”我安慰她道。
“你这个症状传染吗?”云起问道。
我边回答边过记忆道:“那得看传染的定义是什么了,让别人和我一样还是一时间看不
见……”好像没有影响过周围的人,“但是两种情况都没发生过。”
“我们来试一试吧!”她突然搂住我的胳膊,身体紧紧的贴上我,手臂传来了软绵绵的触感,我不禁吸了一扣凉气。
“你在干嘛!快松开!”
她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摇了摇头说:“嘘,万一动静太大让别人注意到了,实验就失败啦。”
我乖乖闭上了嘴,任由她带着我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熟人:黄晨,或者说我单方面熟悉。班里的大名人,高一级花,简直像二次元中的J国女高,要不是她生在华夏,是个纯正的华夏人,她多半会被认为是个留学生吧。
“云起~”
“晨晨!你好呀。”
两个姑娘聊了一会儿,黄晨就走了。没有问云起为什么搂着我,更没向我看一眼。云起说:“看来真的不传染呢。”
“姐你松开吧……”我痛苦(也不能这么说,要是厚着脸皮说的话,真的舒服)地说。
她终于松开了,跑到我面前说:“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确实不方便呢。”
我提醒到:“注意看路,别倒着走。”然后回答她,“其实还好吧。好处也挺多的。”
“自我安慰罢了。”云起不再后退,我也停了下来,“你过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想过要不要给别人说我自己的旧事,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身之地,如果被当成发牢骚被抛弃的话,那是我最不像看到的结果。
“晨曦呀,你是不是朋友很少?”云起同情的问。
“是这样。”
她靠近我,说:“朋友之间是相互信任的哦?”
我叹了口气,说:“我当然信任你啊,不过这是个非常无聊的故事。”
“没事,我会认真听的。”
……
小升初后,我上了一所私立初中。顺着小学出现的特性,我再一次理所当然的被人群孤立。
当然,凭当时的热血的心不允许我就这样被无视。
班里男生居多,我理应有很多聊天对象,但我却格格不入。他们大多都在聊名贵的衣着,玩的什么游戏,谁与谁的八卦之类的。这当中,我一个也不了解。
因此,我回到家后,上网查询这些内容,富贵的气息扑面而来,却也有一股浓郁的铜臭味夹杂在里面。我有想过退缩,但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我认为自己学成的时候,我试着去加入一个小圈子。当时的他们正在聊一些时尚的东西,我也说了些我在网上看到的,却被吐槽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来聊什么啊?”
“没见识不要来掺和了。”
我的家庭是小康之家,但也支持不起加入圈子的入场费:一双鞋子,快五千,是我家不可能特地支出去买的。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五六次,直到最后一次,我惹到了班里的老大。
“废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不消失呢?”
本就动摇的我仿若脸上挨了一拳被别人打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在开始,我会道歉,试图和解。
可是现在,我会选择回敬一拳。
在老师不在的情况下,我毫无顾忌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去成为集体的一员了,明明已经想和别人友好相处了,为什么结果是这样?
我在班里的注视下,用拳头把他打了个面目全非。这绝对是我受到目光最多的一次。
事后,我本要被学校严重警告,并在自己的学历上留下永久的污点,但他本人,不知为何选择原谅了我。
危机感,很奇妙的东西。现在的我背后发凉,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往书包里放了一把刀,随时背在身上,生怕出事。
最后,他还是找上来了。在一天晚上回宿舍时,他带着一群人围住了我,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棍棒之类的东西。
在他们彻底围住我之前,我就意识到了我肯定敌不过他们,即使我有刀。这时,我发现我可以当回那个不为人知的人。
我扔下刀,在他们围住我之前遁入黑夜,混入人群中。后来,再也没有人找过我,或者说,找到我。
……
“大概就是这样,我消失了对大家都好。”我平静的说。往事经历了波涛后只会留下平淡用
很不雅的比喻说,就像吃泡面的第一口和最后一口。
“怎么会这样……”云起很震惊的样子,她的眼角有一点泪光。
我拿出一包纸,递给她,笑着说:“都是我的事,你为什么哭啊。来,擦擦眼泪。”
她擦了擦泪水,问:“你真的没有想过要结束这一切吗?”
我回答道:“正如我所说的,我消失了对大家都好。”
“才不是!”
我愣住了。
“你对我们是不可或缺的!”
“我明白了,会计工作的话……”
“蠢...笨蛋!”云起踩了踩地,似乎有点愤怒,“你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我……”
“加入学生会快两个星期了,你哪里觉得你消失就好了?!”
我没有做声。这两个星期以来,学生会的每个人都待我非常友好,并且似乎都能正常发现我。
“你的工作是会计没问题,可是你也是我们重要的朋友!”云起认真的看着我说,“听着,你的消失给我们造成了挺大的困扰,试着回来好吗?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