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地六塔”渐渐远去的身影，公孙绣和身后的三人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不敢追。
实在是没那个承受失败的勇气，五百蛮族骑兵身披锁子甲，或手持开山斧，或手持长戟。
身下马匹皆为精壮宝马，身披铠甲保护，损失一匹或一人都会让公孙绣心疼。
“将军，三位战士已经战死。”
亲信的话，让公孙绣想到了很多很多。
义父去世前，朝廷已经拖了三年的军饷了，听说有地方甚至有饥荒，百姓衣不遮体，妻子孩子皆被当成商品随意买卖，流民众多。
也难怪他们会不顾性命跑到北地，来到这个荒凉的地方，至少还有那一线的生机。
最近入城的流民都不容易啊。
想到这，公孙绣不由得发出了无奈的叹息，仙人一死导致的天下大乱，加上……
摊上一位六年不早朝的皇上，即使手下百官人才济济，也无济于事啊！
“这乱世，难道真的要来了吗？”这些想着，公孙绣的心情有些沉重，她的确是英杰。
却无大志。
只是简单希望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而已。
看出自家主公的心思，老鹰出言安慰道：“将军，即使乱世来到，依你的能力只需有一个好主子便可一世平安，足矣。”
“我自然没有造反心，投降也并非不能接受，我只怕别人在背地里说不好的话而已。”接过身后少女递过来的剑，将地上短刀拾起，公孙绣有些无奈。
“金鳞岂是池中物？”
一旁的马上是那位少女，一手拿着缰绳，一手牵着七匹马儿的绳子，相当好奇地询问道。
这一句话，属实让公孙绣没反应过来，在马上一个踉跄，差点要摔下去。
“这话谁教你的啊，怎么懂这么多啊？”
稳住身形，假装没看见憋笑的亲信，公孙绣有些好笑地向少女询问。
武力高强，会骑马和驱马（这点在公孙绣心里很加分的），还有文化。
让公孙绣更加好奇这少女的身份了，但看那闭口不谈的样子，也撬动不出什么东西。
“我……我是符华，还懂很多。”
终于，少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语气有些畏生生的，很没有劲，恨不得让人叫她重来。
“叫做符华吗，真是个好名字啊。”
看着近在眼前的唤城，一旁的亲信也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羽檄如流星，虎符合专城。”
听到亲信的话，公孙绣微微皱了皱眉头，此话的本家介绍了盛唐征南诏的事件，表达了诗人对战争的反思，同时也映射了当下的现实。
那这对策，就相当有趣了。
只是沉思片刻，符华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兵藏武库，马入华山。”
一符一华，一战一安，也许这个回答并不是最完美的，但却是最能引起公孙绣共鸣的。
而后者，也在谈笑间发现异常，今天的唤城竟然平静地有些可怕。
公孙绣的右手抬起，诸将士得到命令纷纷停下，而后与老鹰对视一眼，两个字出现在二人脑中。
攻城。
攻城！
登城的天梯被搭好，那些身型单薄，只是穿着皮革的沙匪便飞身走上了梯子。
他们的人数众多，脚步也极快，单单是眨眼间便已经走上大半的天梯。
流矢，滚石，原木，着火的烂被子从城墙上丢下，一位身形高大的沙匪正在人群中指挥。
“镇军塔，何治。”
一眼，亲信便认出了那高大男人的身份，那如山的身形极为容易辨认。
整个人如一面墙壁，在一众沙匪中显得有些突兀与格格不入，可即使如此……
公孙绣也没有贸然带兵喊杀，虽然说自己并不怀疑众将士的实力，但还是不愿意轻举妄动。
顿时，城内城外。
砍杀声四处响起，伴着人们的痛苦哀嚎。
一位少女的身影自城墙为跳板，落在天梯上，身法灵活，如一只燕子般。
及腰的长发，金黄的发饰，手持长剑，这些鲜明的特征已经说明了那个人的身份。
“李素棠，她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