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注:经常流动的水流不会腐臭,而常常被转动的门轴不会被微小的虫子所蛀蚀。——《吕氏春秋.尽数》
庞大的身躯很快就倒在公孙绣的怀中,嘴里干干的,还发苦,脸上裹着一层沙子,眼里难受。
将乌努干的尸体从身上移开,公孙绣勉强撑着从沙地中站起,没走两步就整个人倒在地上。
李素棠连忙后者从地上扶起,刚抬起身子一团血污就从公孙绣的口中吐出,脸上的情况并不好。
右眼眉骨处的两条大口子正朝外面冒着鲜血,一直流到下颚,好看的嘴唇被打出一条豁口,但都不是情况最糟糕的。
她的鼻子。
单单从出血量看,李素棠就敢推断——阿绣的鼻梁骨断了,整个面部被染成了红色,在那黑色的军衣留下了血痕,划过。
李素棠就抱着公孙绣,轻轻的用手帕擦去脸上的血迹与混杂一起的沙石,那张美妙的脸蛋显现出来。
“咳咳……”
一大团血液被公孙绣从口中吐出,随着那一团的吐出,少女也恢复了神志,勉强拔出了短枪。
“你,就没想过什么吗?”
看着正在擦去短枪上血迹的少女,李素棠神色有些奇怪,毕竟如此不光彩的手段胜利,尤其是公孙绣这样看似追求公平的人。
察觉到李素棠在想什么,公孙绣摇着脑袋,短刀将乌努干的脑袋割下,将他身上的衣角割下,遮住脑袋。
“我啊,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道义,我其实是个为胜利不择手段的人呢,对了,你还想问什么吗?”
血液沾染了公孙绣的脸,配着她的笑脸莫名有些病娇,前提是忽略她那正在流着血液的鼻子。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公孙绣的状态就恢复了七七八八,用锁链紧紧将乌努干的身体绑在马儿后面。
背上的是两把一长一短的银枪,手里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藤盾,红布盖着一个圆形物体在风中飘动。
眼前,廊都。
符华带着一众将士守在城门,三辆木车堆满了金银财宝,后面牵着五匹色泽良好的马儿和几头牛羊。
“吁……”
拉紧缰绳,马儿也听话地在城门处停下,在将士后面的是满脸好奇的廊都百姓,他们都好奇那红布包裹的东西,虽然已经猜到大概。
“立在城门,死去的士兵割下脑袋做京观。”
指着马后已经血肉模糊乌努干的无头身体,公孙绣大摇大摆的走在众人中央,在好奇的眼神下扯下红布。
乌努干的首级。
伴着惊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不顾那正在运送身体的士兵,人们一拥而上。
用手将衣服扯下,撕下一块血肉在口中细细咀嚼,很快就只剩下裸露的肌肉组织,皮肤被扯的到处都是。
如此的仇恨让公孙绣有些惊讶,但看着符华那微微摇动的脑袋公孙绣也知道怎么做了,更改了命令。
“在城外挖一个大坑,将士兵尸体掩埋进去。”
其实并不怪公孙绣太残暴,连人头京观都干的出来,历史上大部分赫赫有名的将军都干过这种事情,用不同的事情来记录自己的功绩,但被符华反感。
仔细想想,将敌人的身体堆在一起,用泥土打实,盖在道路两边,形成金字塔形的建筑,能干出这样阴狠的事情绝非善茬。
而这,不过是公孙戌对付蛮人的一个手法,但的确很有效,而在对付这样已经有些汉化的蛮人,这样就有些过分了,还会激起反抗。
靠着公孙绣的耳朵,符华心生一个念头,告诉公孙绣后,后者虽有些惊讶,但并没有作出一丝犹豫。
将一具具敌人身体丢入土坑,上门盖上稻草,用火把点燃,看着冒着的滚滚浓烟,将混着草木灰的泥土盖上。
用泥土夯实,认真拍打,这一个正方形的土坑就被填好了,这样处理不仅不会发臭,而且还能增加土地肥度。
“也许这里还能种菜也说不定。”
离开的时候,李素棠骑着马儿,看着只留下一个坑洞冒着滚滚浓烟的土坑,她如此想着,跟上了大部队。
(扣一佛祖和你一起笑。)
“阿绣,我方死伤共五十一人,其中四十五位普通士兵,六位蛮族精兵,皆被整理好装在木车上。”
“回城后就安葬了吧。”
想着来的时候豪气万千,回来的时候虽说不上狼狈,不,是自己很狼狈,但依然心里不舒服。
看着公孙绣如此消沉的样子,符华用手帕为她擦去下巴的血迹,温柔地开口安慰道。
“攻城损伤在所难免,但关键是我们有没有克服困难的勇气与决心,古人云:胜应喜,败需励。”
“那我就谢谢你了。”
看着抱住自己的少女,符华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只看到李素棠那竖起的大拇指。
“这,唉。”
(有小伙伴说我写的不必那么详细,我的评价是:我已经很委婉了,你要我写京观啥样我还真可以给你写更详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