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毛。
注:一千张羊皮都比不上一领狐腋的贵重。——《史记》
京城,大殿。
公孙亥的下南一叛就已经让他们焦头难额了,在这关键之期间,还跳出个为人沉稳善斗的雨华恩。
朝堂的龙椅上,皇帝朱封神情自若,似乎对此并不关心,但手心的汗已经暗示了他内心并不平静。
“诸位可有妙计?”
一旁的皇太后孙氏吃着葡萄,神情逍遥自在,与内心不安的朱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开口提问道。
顿时,朝廷上下议论纷纷,众人虽跪倒在地上,却依然在小声的交流,想着对此事的办法有什么。
“我提议命公孙、唐、钟、邓四位将军,于京城集合率兵南下向西,剿灭未成气候的雨华恩。”
渠栋大司马拱着双手,向朝上的皇上提议,但那眼角的余光却偷偷向何太后投去,让人难以信服。
“朕听说,那公孙绣不过一未到弱冠的少女,又有何本领与四位将军一同讨伐逆贼,莫不是别有用心?”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听见朱封那威严的声音,渠栋大司马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朝着皇上不远处的雨仲生使了个眼色。
得到渠栋的眼神,雨仲生连忙站出来,向在朝众人解释这样一来其中的深意,却处处透露着古怪。
“皇上有所不知,那叛乱的雨华恩乃是公孙戌大将军手下一百夫长,而公孙绣则是公孙戌大将军最亲近的人,再加上漠北谁人不知镇北将军公孙绣的大名,这样也看看她是否有真本事。
至于其他三位将军,已知他们是将军中的极品啊,若是这四位将军一同出马,对那雨华恩来说比百万大军更恐怕,更可怕啊!”
顺着雨仲生的意思,朱封觉得他的话确实有点意思,但转脸一想,这雨华恩可是他的亲哥哥啊。
“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不等朱封多说,何太后那微微举起的手就打断了他,太后表情微妙,面带笑容询问道。
“酉尚书,你看怎么样呢?”
“在下自然并无他意,渠栋先生所言极是。”
公孙酉大气不敢喘,低着脑袋,众人都以为是害怕让人看到她的愤怒,但并不是这样,她简直要笑出声了。
“唉,可惜了。”“就是啊。”
随着纷纷的议论,正义之人还是为公孙酉感到可惜与愤怒,而在场还有的人已经准备如何巴结渠家了。
朱封神色不定,虽然以前就常常被太后掌权,这次处政还要受这样的限制,这皇帝,不当也罢!
当然,只能在心里YY就是了,其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豪情壮胆,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下朝。
退朝,台阶。
“公孙小姐……”
“渠先生,你做的很好。”
公孙酉笑着,看着后者被一群大臣包围,而自己身边人却寥寥无几,但都神色坚定,是能臣在侧。
笑着与身边人告别,公孙酉马不停蹄地来到书房,将早已准备好的信件从枕头下拿出,交给了一位亲信。
“大人……”
“速将此信交与闯娇,至于公孙绣那边并不需要你操心,战时的资源自有渠栋大司马调配分发。”
“明白了。”
“快去快回吧,钟箝。”
接过信件,钟箝转身就离开了书房,门外响起了马蹄与地面接触,碰撞发出的声音。
躺着床上,公孙酉慢慢闭上了眼睛,心里无比的平静,毕竟这件事情自己才是局中人,但还手握局外权。
那么唯一要小心的,应该是那个国师吧!
想着那日祭天大典上,呼风唤雨,驱雷策电的身影,公孙酉就感到有一丝丝的后怕与绝望。
人类……真的能和神对抗吗?
神,也会流血吗?
“告诉我,你会吗?”
“我会。”
清冷的声音在公孙酉耳边响起,让后者闭上的眼睛睁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绝美的脸蛋。
太完美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一身尊贵华丽又不失仙气的衣服,就应该穿在这样的大美人身上,那凡俗之物,就是对国师的最大侮辱。
公孙酉事后承认,自己当时可能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呆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想着推开她却犹豫了。
害怕自己的手染污了那如雪的衣服,害怕自己的目光玷污了那美人的眸子,那美人的一切美好。
国师见她这个样子,笑了。
俯身,留下一个吻。
“拨乱反正,悲凉慷慨。”
那吻,凉凉的,很香。
转眼间,国师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公孙酉,将枕头甩在床下,又不得不重新捡起来。
抱着枕头,她想起了多年前算命先生给自己算的一个卦,与国师的话正好对上了。
“好权谋,平乱世,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