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百门客,个个是公孙酉手下的心腹。
在东樱国,这应该叫做家臣吧?
公孙酉并不是个偏激的人,她反而追求的是一个舆论导向,追求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然后退场。
还记得第一次与富田平藏的见面,这位精神略微有一点点小问题的老人,引起了她的强烈兴趣。
那是在一个下雨天,若不是那一身带着浓浓东樱风的着装和腰间的武士刀,没人会注意到他。
这位干瘦的老人,站在风雨中,无视着路人那惊讶和诧异的眼神,旁若无人地在挥剑劈砍。
雨下了一个下午,公孙酉也就看着老人挥砍了一个下午,老人从未停息,面不改色,大气不喘。
“先生,您为什么不使用一些竹席或者竹子之类的东西,方便自己的剑道更上一层楼呢?”
“殴打死物,那是只有顽童才会干的事情,武艺岂是如此憋屈之物,心里有个对手就行了。”
收刀,老人笑了笑,对着一旁的美少年说道:走吧,良次,你是不是觉得有些饿了吗?
看着少年点头的样子,老人开心地大笑,准备转身离开这个街道,但公孙酉提出了一件事。
“您可以与我手下比试一下吗?”
“嗯?”
“我可以请您二位一同前往任何饭店进餐,不需要您二人付钱,由我买单就好了啊。”
在公孙酉身后撑着伞的钟箝将腰间缠着锁链的双镰拿出,将伞慎重地交给了公孙酉,摆好架势。
老人看着钟箝,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改变,在征得孙子意见后,才转身整个人侧面对着钟箝。
“抱歉了,公孙尚书,这面子你可能有点挂不住了你。”
如此确定的语气,让钟箝有些不爽,双镰被锁链带动,做着完美的圆周运动,其速度之快,只有道道残影。
“嘛,不错。”
一个垫步,快速地靠近了富田平藏,俯身然后右手发力,飞镰自下而上似乎就要将老人的脸一分为二。
不过就在此时,钟箝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一个东西抵住了,硬硬的,长长的,还冰冰凉凉的。
“是刀柄!”
好奇怪,这家伙怎么有着这么可怕的速度!
明明是个不堪一击的老头啊。
钟箝只能向后快速跳开,刚刚稳住身形,却发现老人并没有跟进的想法,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站在原地,正当惊讶之时,公孙酉的惊呼更是让她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老人的腰间,冒出了第三只手,然后便是第四只。
一道黑色的,冒着雷光的身影出现在老人背后,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即便是有死志的钟箝也为止一顿。
“还来吗?”
注意到公孙酉的鼓励目光,钟箝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当抬头的时候,那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巨大的杀意,让钟箝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握着锁链的双手也变得满满僵硬,眼泪终于落下。
碰,乒。
双镰落下,钟箝整个人摊倒在地上,原本还不服输的话语涌到嘴边,却又只剩下低声地呜咽。
“别哭。”
跑到钟箝身边,公孙酉只得安慰这位自己的好部下(头号舔狗),虽然这样,但老人的惊人速度还是给她留下来很深的印象。
那是一道紫色的雷霆,快如一道闪电。
“那我们也算就这么认识了吗,公孙尚书还有地上的这位小姑娘,哦,老夫名叫富田平藏。”
杀意被瞬间收敛,犹如潮水般散去,看着身边那眼神有些畏缩的美少年,富田平藏一拳打了上去。
看着孙子吃痛哀嚎的样子,富田先是一笑,随后想着把地上的少女拉起来,却遭到了拒绝。
“不用了,这位老先生,还是我技不如人。”
轻轻用手帕擦去脸上的眼泪,细嗅着公孙大人身上好闻的气息,钟箝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但却靠的更紧了。
看着老人有些尴尬的样子,公孙酉还是出于礼貌地朝着他笑了笑,然后将伞塞到钟箝怀里。
“我们走了哦!”
不顾怀中少女的惊讶和细微的挣扎,公孙酉笑着将钟箝整个人以公主抱起,示意老人跟上了。
注意着孙子那向往的眼神,富田平藏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示意自己的身体并不能干到这种事情。
不料遭到了孙子良次的白眼。
“笨蛋爷爷,我也想像那个女孩子那样,躺在大姐姐的怀里面,那样我的人生就无憾了。”
“好你个色小鬼,居然敢打着那位尚书大人的主意 ,今天老夫就要替天行道,铲除你个恶贼!”
富田平藏说着,拿起刀鞘狠狠地砸在良次身上,惹得后人只能抱头蹲在地上,连连求饶。
“爷爷,我错了!”
但在其他人眼里,却只能看见一位年纪大的老人,似乎是发神经一般殴打一团空气。
这是想着把空气打光,让世界上的人窒息而亡吗,真是恶毒啊,我的老富田平藏先生!
茶楼上,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国师的指腹在玉制的茶杯上不断摩擦,随着道道裂痕,茶杯终于不堪重负。
裂开了。
“公孙酉,还真让我有些意外啊,不只是长相,就连性格也一模一样啊,你果然是我要等的人。
所以,这一生就给我别想逃跑了哦,不然我可是会很苦恼的,让一位尚书消失,还是有些困难的。”